“謝謝大哥救命之恩!”随着脆生生的聲音再次傳來,一股強烈的酥麻瞬間傳遍全身。——我滴娘啊!聽着聲兒骨頭都酥了,剛才将她白花花的身段兒扛在肩上咋沒有感覺呢?腦海中翻騰着這肮髒龌龊的念頭,夏鲲鵬竟忍不住看了過來。
“舉手之勞,說什麽救命之恩!姑娘言重了——”雖然夏鲲鵬轉過身還是不敢直視海棠姑娘,但狗膽子卻一下大了起來。哼哼,這小妞兒的命就是唐爺我救的,怕什麽她還能吃了我。但想歸想紳士卻還是要裝的,令夏鲲鵬無限詫異的是自己竟能張口就說出這麽文绉绉的一句。
“那你爲什麽又要丢下我?你要去哪裏?”
“我!我——”原本油嘴滑舌的夏鲲鵬突然被女人這麽一問,竟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
“我——我什麽我?一個大男人怎麽支支吾吾的——”躺在床上的海棠姑娘微微一笑露出兩排編貝皓齒。蒼白的臉色竟浮現出一絲嬌羞:“你就是那樣把我抱到這裏的嗎?”
“什麽那樣?”夏鲲鵬不懷好意地反問一句。
“就是那樣——”女人忽然意識到上當了,一張粉臉兒霎時漲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
“唉——我一個窯姐兒又怎麽拖累你!你走吧——”女人突然将臉一扭再也不看局促不安的夏鲲鵬一眼。
“海棠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要丢下不管!你可是宜春樓的頭牌,擱從前我夏鲲鵬想湊個臉熟害怕挨扁?今兒這天鵝肉送上門了我要再丢下,那不是腦子進水了哈!隻不過——”看着女人黯然的神色,夏鲲鵬竟突然生出莫名的心疼,痞子本色也登時顯露出來。
“呵呵呵!真的啊——”女人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夏鲲鵬,笑盈盈的雙頰上洋溢着滿足。
“我得趕緊把翠兒埋了!她還躺在宜春樓裏沒人管呢?”夏鲲鵬實在不忍心說出要走,于是便胡亂應承了一句。
“哪個翠兒?”女人忽然失聲驚叫起來“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經常來找玉翠的男人!”
男人點點頭沉默不語,躺在床上的海棠更是掩面而泣:“我那好姐妹,你們死得好慘啊!”
“我要和你一起去!”冷靜下來的海棠一邊說着竟要作勢起來。
“姑娘你先躺着,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再說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萬一——”
“不!我就要去——”夏鲲鵬沒有想到這宜春樓的頭牌花旦竟這麽軸,看着已經蹒跚下地的海棠姑娘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勸說。
“我這點傷算什麽?早不礙事了——我要和你一起把姐妹們埋了!”女人一邊幽幽說着一邊扭過臉兒:“再說你這一走再不回來咋辦?這兵荒馬亂的我找誰啊?”
夏鲲鵬忽然心中一熱,大英雄大俠客的豪邁油然而生——吆嗬!這小妞兒纏上我了啊!但他随即又犯愁起來——跟天哥說要告别,沒想到别沒有告成,卻又帶了出來!
聽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夏鲲鵬索性心一橫——管他娘的!我就不行天哥能吃了我。他終于壯着膽子輕輕架起柔弱無力的女人走出了安妮教會醫院。
看着木已成舟華行天也不好再說什麽,于是三人便一起再次回到幾乎炸成廢墟的宜春樓。
這之後發生的事情讓夏鲲鵬差點一蹦三尺高,當一瘸一拐的海棠姑娘從宜春樓的殘垣斷壁中,像變戲法一樣捧出一盒裝滿金銀珠寶的小匣子時,這個自認爲還算見過大世面的混混徹底被震住了。
“我的乖乖!你咋有這麽多——”夏鲲鵬的眼都直了——這要是我夏鲲鵬的該有多好啊!
華行天雖然也是驚愕一片,但卻不像夏鲲鵬那麽誇張。窯姐兒錢多但與自己有什麽相幹,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把這個活寶弟弟送出去,這樣也不枉費夏叔叔老兩口對自己兄弟的養育之恩。
“窯姐兒有幾個沒錢的?别忘了我可是宜春樓的頭牌——”海棠看都不看夏鲲鵬一眼,随手從小匣子裏拈出兩根小“黃魚”:“夏大哥!拿這去換點錢,雇人把我這些苦命的姐妹埋了吧!她們好命苦呀——”說完竟又嘤嘤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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