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望給你介紹了——這是我大哥!快十年沒見面了,我們兩家可是世交啊!”
“哦!那邱四可要恭喜了——”古玩店老闆連忙舉手道賀,臉上滿是真誠。
看看邱四這麽熱情,華行天也不好意思再繃着臉裝*耍酷。于是也一頭湊了上來。
邱四胖乎乎的手指摩挲着“破刀片”,嘴裏小聲嘟哝起來:“三五年,相邦衡臣奉敕,嘉颍初,工艾賽德!”
“這歪歪曲曲的蝌蚪文寫的是什麽啊!我的邱老哥,你就别羅嗦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看着一臉陶醉的邱四,夏鲲鵬幾乎要崩潰了。
“這五三年!就是大清康熙五十三年——衡臣是康熙爺的重臣張廷玉的字,他也是我們漢人在清朝最大的官。奉敕造自然就是奉皇上的命令。嘉颍初是獎給颍初,而最後的工艾賽德就應該是鑄造這把寶刀的工匠叫艾賽德。一看這艾賽德就是波斯國的姓,看來你的這件寶貝是大馬士革刀無疑了。但這颍初是誰邱四卻不知道——”
“哦——”聽完邱四的講述,雖然似懂非懂但夏鲲鵬心中還是有些失望——因爲他從來就聽老爹說過什麽“穎初”、“穎落”什麽的,可見這并不是自己家的寶貝。
而一旁的華行天此刻也是猛地一驚,十年前那血腥一幕再次閃現在腦海裏——這把刀應該是就是那夥兒殺父仇人竭力尋找的寶物中的一個,也是父親拼死保護的國家寶藏。
雖然不再是他夏家的祖傳寶貝,但夏鲲鵬還是蠻高興的——畢竟現在這把寶刀在自己手裏,至于是哪家的傳家寶貝并不重要。
人人都愛寶貝,自然邱四也不例外,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做這門營生的,又怎麽看着明珠投暗大魚白白溜走:“那——夏兄弟,這刀你還賣嗎?”
“不賣了!我什麽時候說要賣了——”此時的夏鲲鵬忽然露出痞子本色:“我說邱四——你是不是想讓我那死老爹來索我的命啊!”
誰知這邱四不聽也罷,當他聽完夏鲲鵬這一番不倫不類的道白之後,竟一口茶水噴險險噴了夏鲲鵬一臉:“好好好!——你就好好留着這寶貝吧!放心——邱四的爲人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又不是強盜?”
“哼!諒你也不敢——”此刻的夏鲲鵬痞性大發,雙眼一番登時露出一副無賴嘴臉。而一旁的華行天看着這活寶,懸在嗓子眼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還好這小子沒把寶刀賣了,要真那樣還挺難辦的!想到這裏華行天便緩緩轉過身來做出要走人的意思——既然搞清楚了寶刀的出身,那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
“走了——”夏鲲鵬将傳家寶刀小心翼翼揣進懷裏,然後便趾高氣揚地邁出了“博雅軒”的門檻。
“等等——”就在兩人即将離地兒的當口,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怎麽——邱老闆還有什麽事兒?”一隻腳已跨出房門的夏鲲鵬并沒有回頭,而杜震宇也不禁眉頭一皺。
“兄弟你誤會了——”此時的邱四已從櫃台後面走了出來,他一拍夏鲲鵬的肩頭:“眼看日本人就要打進南京了!全城的人都在逃命——這一走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上一面!”
“哦——四哥你也要逃了,那這店不開了?”似乎已感覺到了邱四的真誠,夏鲲鵬心中也是一熱。
“兵荒馬亂的還開什麽店啊!逃命要緊——老哥我這兩天就要回湖南老家了!”說到這裏邱四猛地一擡頭,眼中已是淚水汪汪:“咱兄弟有緣!就讓邱四給你辦件兒好事吧!”說完一把奪過夏鲲鵬手裏的大馬士革刀:“小福!過來——”
一個機靈的小後生應聲從後堂跑了出來。
“給這把刀裝柄配鞘!麻利點——唐老闆急着趕路呢?”
不愧是邱四**出來的活計,不一會兒夥計小福便捧着修葺一新的祖傳寶刀跑了出來。
夏鲲鵬簡直看傻眼了——我的媽呀!這還是我那個破鐵片嗎?
黝黑發亮的實木柄上錾壓着明琅琅的壓花鑄銅護手,再配上紫紅色的獸皮刀鞘。原本那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破刀片“竟搖身一變,成了充滿貴族氣息的皇家寶貝。
而此刻看着這把修葺一新的寶刀,華行天也不禁熱淚盈眶。太像了,簡直和那個血色夜晚看到的哥哥手中握着的刀一模一樣——哥哥啊!我的親哥哥,你在哪裏啊!
“天哥!你怎麽了?”似乎感覺到了華行天的異樣,華鲲鵬也不由大爲吃驚——他實在想不通一把刀怎麽會令這個大哥如此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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