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跑了一個來回他還沒有弄明白。
“這機器真是太神奇了,娘娘,如果這機器能夠量産,那咱大禹平原地帶那些荒地不是全都可以種上糧食?”
将這些荒地全種上糧食,那一年大禹得多産多少糧食啊?
想想就讓人激動!
夏婧聽了他的話,微笑着點了點頭:“你這想法不錯,大禹一些偏僻的地區荒地太多,若是全開荒出來,大禹即使遇上災年也不怕缺糧食了。”
沙玉梁一聽,激動地問道:“那這機器能量産嗎?”
“目前以大禹的生産力來說,想大批量的制造還有一定的困難,但我們可以從小做起。”夏婧看向他,笑道:“我準備在京畿地區辦一個機械廠,将農用機器從兵仗局剝離出來,另起爐竈。”
當然兵仗局這兩年培養了一批骨幹,正好可以調往一批去機械廠,而這批人就是機械廠的火種。
夏婧其實還想慢慢的将軍械制造也從兵仗局剝離出來,成立一個兵工廠,而兵仗局以後就以研發爲主要任務,研發出新産品就交由底下的工廠制造生産。
沙玉梁好歹進過兵仗局,自然見識過裏面是什麽情況,此刻一聽夏婧的話,他也覺得兵仗局如今做的事太雜亂了,剝離出來好啊。
以後兵仗局就能更專心的研發新式武器,他們帶兵打仗太知道碾壓式武器對敵人的打擊有多大,可以說武器決定勝利的一方是誰。
“将這些機器制造辦個廠好,如此工匠制造機器就能更專心,末将認爲他們做熟練了量産問題不大。”
夏婧點了點頭,看着一個來回已經換了兩個接麥粒的木鬥,如此拉着木鬥車的人很累。
良山也注意到了這一情況,他向夏婧告罪一聲,便去安排讓人改裝一個闆車,再讓騾子來拉車,如此一次性便可接更多的麥粒。
田莊的平坦田地收割麥子有機器收割,但田莊還有不少坡裏種了紅薯和土豆,這些到時等收完麥子再組織人來挖,機器是做不了。
等紅薯和土豆收獲後,便可加工紅薯粉條,這項技術去年夏婧就讓人傳播了出去。
京畿地區有不少百姓會這一門手藝,今年紅薯土豆的面積明顯增加不少,想必粉條加工也會興旺起來,大禹普通百姓的餐桌上又可以多一道吃食。
夏婧等人隻是觀看了收割機的工作情況,見能正常收割便帶着衆人一起去了田莊的養殖區。
在古代,普通百姓想吃肉食,非常不容易,像一些小鎮的菜市場,要每逢集市才有可能遇上屠戶殺豬宰羊,如此要家庭寬裕才有錢買肉吃。
一般的人家即使自家養了雞鴨豬,他們也是舍不得殺了吃肉,最多來了客人炒幾個雞蛋招待客人。
即使小富之家天天想吃肉也不現實,集市上并非每日都有肉賣,屠戶走村竄戶收購豬羊,他們收到了才會宰殺,沒有收購到豬羊便會歇業。
所以,古代集市裏買肉,那是要看運氣的,如果運氣不好是遇不上屠戶賣肉,或者即使遇上了也搶不到肉。
肉在古代就是個緊俏商品!
這個時代的人們養豬養雞鴨都是以家庭爲單位,還沒有出現集中飼養的情況。
而夏婧不管是在嶺南還是來了京畿,她都讓自己的田莊建了養殖區,規模雖然不算大,但想吃雞鴨至少供應自己綽綽有餘。
多餘出來的豬羊雞鴨都可以往外銷售,也算是給京畿百姓起了個帶頭作用,讓他們也知道飼養家禽家畜可以集中飼養,成立養殖廠。
沙玉梁看着豬圈裏的大肥豬,眼饞啊,“娘娘,這些肥豬再養幾個月,到了年底還不得到兩三百斤重啊,要是普通百姓家有這樣一頭肥豬,一大家子可以過個好年了。”
想當初,他們家住在邊境時,一年到頭想養一頭大肥豬真的很困難,主要是家裏沒有多餘的糧食供豬養膘,全靠野菜豬草來喂豬,那豬隻能是越養越瘦,膘根本養不起來。
再看看娘娘田莊裏的大肥豬,真是上好的肥膘。
夏婧瞥了他一眼,調侃道:“今年你的家人也搬來了京城,要不要我送你一頭大肥豬過年?”
沙玉梁眼睛一亮,咧嘴笑了:“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夏婧微微勾起唇角,指了指豬圈裏最肥的一頭,“你用不用作個标記,年底就來趕這一頭走?”
沙玉梁不客氣地跳進豬圈,歡快道:“娘娘這主意好!”
說着,他掏出匕首,對準前面的左豬蹄就是削了一下,豬蹄的蹄趾就讓他削了一塊下來,就算這幾個月長,這個地方也會有個印記。
李承睦被沙玉梁這一頓操作弄懵了,傻眼地看着他厚顔無恥地将自家的肥豬占爲己有,提議道:“沙将軍,你還要點臉不?你這是跟着我們來玩的?我看你是來打劫的吧?”
幾句話的功夫就拐騙了他母後一頭大肥豬!
沙玉梁勾唇一笑,“殿下,怎麽說末将也是有功之臣,獎勵一頭大肥豬不過分吧?”
李承睦瞪眼:“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麽臉皮厚的男人!”
沙玉梁擡手撫向自己的臉頰,一本正經地說道:“沒辦法,北方的寒風吹得太多了,臉皮确實比原來更厚了。”
夏婧讓良山從山林裏捉了幾隻雞鴨回來,見兩個男孩争論不休,好笑不已,打斷他們:“好了,你倆閑着沒事,去幫忙殺雞去,今天中午我們吃走地雞。”
沙玉梁收好自己的匕首,湊了過來,不懂就問:“娘娘,走地雞是啥品種的雞,這是走地雞?好吃嗎?”
“走地雞就是在地上走的雞!至于好不好吃,等你吃了就知道了。”
說罷,夏婧越過他,跟着良山往别院走去,在田莊逛了這麽久,還真有點累。
穿越過來這幾年,一直在救亡圖存,也就是今年生活才稍微安穩一點,在京城呆了一段較長的日子。
今年大禹周圍潛在危險處理了一批,軍隊也訓練出來了,軍械裝備齊全,想來周邊其他小國再想撩虎須,都會考慮下承受的後果。
如此,夏婧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了。
回到京城,夏婧找來李承禮,将準備辦農機廠的事情交給了他負責,随後李景福聽說此事找了過來。
“今日你怎麽有空來我這兒?”夏婧擡眸瞥了眼進入清甯宮的男人。
李景福一點不客氣,直接走到夏婧身旁的主位上坐了下來,笑道:“這不是今日得閑過來看看你,最近怎麽沒去前朝?”
夏婧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如果去前朝去的太勤快,你的那些好大臣又會覺得我想趁機奪你的權,說什麽牝雞司晨,惟家之索了!”
李景福接過宮女端來的茶水,一聽她這話,無奈地解釋道:“你别将這些話放在心上,大禹若不是你帶領大家力挽狂瀾,是沒有如今這海晏河清的局面,你的功勞朕一直記在心裏,說這話的田禦史朕已經斥責了他,并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你就當這老頑固的話是放屁!”
夏婧反問她:“你能堵住他一人的嘴,還堵住千千萬萬人的嘴?”
“這”李景福挑了一下眉頭,打量一遍殿内的人,除了宮女還是宮女。
他揮手讓宮女們下去,而後問道:“要不,朕永不錄用他?”
夏婧搖了搖頭,她的胸襟還不至于小到和一個黃土埋到半截脖子的老頭計較。
于是,她問起了另一件事,“今年各地縣試,府試都在準備中,希望一切都順利,等縣試和府試的成績出來,明年就該在京城進行春闱,希望這次春闱能爲朝廷選拔一批有志的官員,如此才能給各衙門補充缺失的官員。”
李景福聽了她的話,撓了一下鼻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咳!這次的縣試和府試,因我們的土地改革以及清理隐戶等一系列政策,觸及了世家豪強的利益,世家豪強的子弟參加的不多,大多應該是寒門學子,隻是讀書人并不是一般家庭供得起的,所以天下寒門學子又能有幾人?”
夏婧冷哼一聲:“從倉颉造字起,知識并非貴族的專利。既然他們如此清高,不願屈就。看來我們大禹的教育體系也到了該改革的地步了!”
“教育改革?”李景福心中一驚,教育改革動的利益可比土地改革還大,大禹剛穩定下來,會不會
後果不堪設想啊!
夏婧眼神堅定地看向他,大禹想強國就必須教育改革,她并非全票否定目前的科舉制度。
隻是古代的教育,極具階級性,普通百姓基本送一個孩子上學太困難,一個村子有一個讀書人都極受尊重,算是文化人了。
接受良好教育的基本是權貴,而這些人就是這個社會的統治者,統治者想要把控教育的領導權,教育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現分層,普通百姓就永遠生活在最底層。
還有一點就是現在的教學太單一,夏婧早就想将後世的中小學教育體系搬過來了。
“你身邊的張侍講和嚴侍講就是很好的人選,我想讓他們負責京畿地區的教育改革,他們從嶺南就一直跟着我們,算是最了解我們的人,也是最支持我們決定的人,讓他們負責這事我放心。”
夏婧也不想一來就推翻所有教育體系,讓兩位先生成立一個新衙門,也就是後世的教育部門。
先對京畿地區的啓蒙學堂進行資質審核,隻有通過資質審核才能繼續招生教學,啓用新的教材,基礎教育先從娃娃抓起。
“你在京城坐鎮,他們也不敢渎職啊。”李景福自認爲有夏婧坐鎮,她安排下去的事,沒有人敢糊弄她。
夏婧端起牛乳喝了一口,搖了搖頭:“我可沒有耐心一年四季呆在京城坐鎮,各大廠子已經生産出一大批各種物資,這批物資已經在往沿海運輸了.”
李景福一聽這話,心中一緊,急切地打斷道:“你準備去哪?”
夏婧看了眼他緊張的神色,挑了下眉:“我準備年後就啓程去最近的港口,組織艦隊出海啊,順便去南洋巡視一下我們的基地。”
“你準備去海外搶地盤?”李景福不笨,一聽這話就大概猜到她的意圖。
“嗯,這次出去我還會邀一些民間勢力或者百姓一起出海,先去探探路,如果碰上好地方,就直接圈下來。”
這下李景福急了,“你走了,我怎麽辦?若大的國家我可沒有那能力治理好,你就不怕等從海外回來,大禹被我弄得烏煙瘴氣?”
一着急還朕都忘記說了,直接用我來代替了。
夏婧嗤笑道:“你不是當皇帝當上瘾了嗎?我看你很享受百官的朝拜啊!”
“當皇帝天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整天跟朝臣勾心鬥角,弄得心力憔悴,除了累身累心受罪,朕沒看出有啥享受的!”李景福頭疼地撫了下額頭。
夏婧聳肩:“出海我是一定要去,不可能爲了你,我就一直呆在京城哪也不去呀。”
李景福聽了心裏一梗,“.”
他偷偷瞄了夏婧一眼,在她毫不妥協的眼神下,似下定了某種決定一般,小心翼翼地問道:“上次你的提議,朕還記得,要不,朕跟着你一起出海?”
夏婧稍愣了一下,随後微微蹙起眉頭,伸手探了一下李景福的額頭,“沒發燒呀,盡說胡話。丢下大禹江山你舍得?”
李景福和夏婧已經有幾年沒有過親密舉動,突然間被她的手探在額頭上,他心裏非常不适應。
将她的手拍開,爲掩飾尴尬,扯了下唇角笑道:“有什麽舍不得的,說實話,我這一生的終極目标就是纨绔到底,隻不過臨老了還被迫無奈的推上了皇位,要不是有你在背後支持,說不定我早就步了明曦帝的後塵了!”
夏婧看了眼自己被拍紅的手背,無聲笑了笑:“你自己考慮清楚,别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行。”
“這是自然!”李景福自認爲這一生還沒有做過幾件後悔的事。
“既然你決定和我一起出海,不如我們将老四也叫上一起,那小子完全繼承了你的衣缽,成了如今京城的纨绔領頭羊,幾十歲的人了,再這樣混下去,很快就會廢了。”
李景福自認爲自己混得不錯,老四繼承他的衣缽也壞不到哪去,不過他不敢反駁,隻是點頭同意:“随你,你想叫上他就叫上他,正好讓他跟着我們一起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