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縣城的大街上,遇到丁大壯帶人巡邏。
“主子,您這是準備去哪?”
作爲主子的親衛隊長,丁大壯看到夏婧出城,本能的就想跟着一起走。
“去城外捕魚!”夏婧打開車窗看向他,并沒有隐瞞,如實地告訴了他。
“去城外?那屬下随行保護您的安全。”丁大壯揮手讓後面的兵卒自己去巡邏。
葉飛指了指身後的親衛隊伍,“你當我們這些親衛是擺設?”
丁大壯挺了挺胸膛,挑釁地挑了下眉:“保護主子是我等責任,大家都是主子的親衛,你沒權力阻止我盡責。”
說罷,他搶過跟在後面一個親衛的馬匹,騎上馬匹便追上隊伍。
一行兩百多人浩浩蕩蕩地往城外走,在城門口的時候又遇上是沙玉梁正好在城門口巡視城防情況。
他得知夏婧一行人去捕魚,二話不說,朝距離城門口沒多遠的軍營吼了一嗓子。
這一下,軍營裏沒有值守的将士都鑽了出來,大家大多都是從小在北方長大的,對于冬天捕魚有聽說過,但自己沒有真正動過手。
這不,一聽夏婧出城去捕魚,跟來了不少人。
官兵的動向自然引起了百姓的注意,城裏有不少閑漢,綴在隊伍後面觀望。
葉飛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龐大的隊伍,嘴角不由的抽搐,隻是他們陪着夏婧的飯後消遣活動,怎麽搞得跟行軍打仗似的?
馬車内的兩位主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後面的情況。
李承睦将手上的暖爐放在一旁,“外面跟來了不少将士,我還是去外面騎馬吧。”
“你想去陪着兄弟騎馬,你就忍心扔下我一個在馬車裏?”夏婧靠在馬車壁上,微笑着盯着他。
“母後.”
“行了,馬上就到,你也别折騰了。”
孟澤湖水域遼闊,距離登縣縣城大概十來裏路,旱災三年,水域縮小了三分之二,也就是經過今年豐水期才又将湖給灌滿了。
隊伍一到冰面上便散開了,葉飛帶來的工具被大家瓜分光,連李承睦想親自動手都沒給機會。
李承睦看着周圍用力鑿冰面的将士,“不知道這湖裏的魚多不多?”
夏婧用腳搓幹淨冰面上的散雪,指着水下面遊過的魚說道:“應該有不少。”
李承睦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瞄到魚尾一閃就鑽進了更深的水裏,“還真有魚!”
丁大壯身材魁梧,力氣比較大,他是第一個鑿穿冰面的。
直到将冰窟窿鑿大,才喊道:“主子,我這兒鑿好了,接下來要怎樣做才能引魚上來?”
夏婧推了李承睦一下,“小五,走吧,我們去瞧瞧!”
李承睦扶着她:“您小心點,冰面上很滑,小心摔跤了。”
丁大壯鑿的冰窟窿大概直徑一米的樣子,他們聽夏婧說這樣就會有魚上來,周圍的将士手拿魚網嚴陣以待。
“主子,怎麽還沒有魚浮上來?”
夏婧站在一旁,聽了他的話,樂了:“魚又不是先知,它們哪知道你在這裏鑿了個洞啊,等會兒,也讓魚兒們感知一下才會過來!”
丁大壯聞言一愣,憨憨地問道:“主子,魚兒感知到什麽才會過來?”
夏婧手指在空中劃了一下,簡單解釋道:“感知空氣啊,你這裏鑿開了不就有空氣進入,它們感知到這裏有空氣,便會圍過來。”
跟這些大老粗别跟他們解釋魚兒在水裏也需要氧氣,到時他們肯定又會問,魚兒不是隻喝水就夠了嗎?幹嘛還像人一樣要呼吸呀?
夏婧的精神力向水裏延伸,立馬一個水下世界就展現在她腦海裏,發現這邊有個窟窿的魚兒不少,但是它們聽到附近四處有鑿冰的聲音,都沉入水裏不敢靠這邊太近。
見到這一幕,夏婧沒有辦法,隻能用精神異能驅逐它們往洞口集合。
“哎呀,魚兒來了來了!”手拿魚網守在窟窿邊的兵卒,一見到有魚遊過來就激動的嚷嚷起來。
丁大壯擡手就給他一巴掌,低聲警告道:“你這麽大聲将我的魚兒吓跑了你賠啊!噤聲!”
兵卒捂着後腦勺,心裏委屈。
其他将士一聽,立馬忍住嘴裏的驚呼。
洞口已經湧出來不少魚了,夏婧催促道:“趕緊撈啊!”
旁邊将士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都愣怔住了,被夏婧一催促才回過神,紛紛将魚網伸進窟窿口撈。
可能是技術不熟練,一網撈下去一般是一條魚,隻有偶爾運氣好的能撈個兩條。
李承睦看他們這樣子撈,站在旁邊急得跳腳,他搶過其中一個兵卒手裏的魚網,“還是讓我來!”
夏婧提醒他:“魚網往深一點撈,别隻盯着最上面的魚,要從下往上撈。”
别說,有了夏婧的指導,李承睦一網下去就撈了三條胖頭魚。
“母後,我撈了三條,這一條至少有個三四斤,等于這一網就撈了十幾斤,收獲不錯喲!”
夏婧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催促道:“趕緊撈吧,水裏還有不少魚,再不撈它們就跑了。”
“哦,好,我多撈一些,今晚大家一起吃酸菜魚!”
李承睦學着其他人,将撈上來的魚直接甩在冰面上。
這邊的動靜引起旁邊将士的注意,還沒有鑿開冰面的小隊,其他幹看着的隊員跑了過來。
“哇,真能撈上魚來!”
“你們看,這魚還不小,一條最少有個三斤重!”
“娘娘,殿下,今晚做酸菜魚有沒有大家的份啊!”
有人聽到李承睦說酸菜魚,他們不由的吸了口口水,饞啊!
李承睦将網裏的魚往冰上一倒,大聲說道:“兄弟們加油撈啊,等回去今晚就讓夥頭營用大鍋煮酸菜魚,讓兄弟們一頓吃個夠!”
“謝謝殿下賞!”
“哈哈.一聽菜名,我口水都下來了!”
夏婧不能隻顧着這一個窟窿,她邊走邊看,看到窟窿鑿好的洞口,便利用精神異能将魚兒往洞口趕。
其實即使她不幹預,洞口也會有魚兒遊過來,隻不過數量不多,完全沒有因夏婧引起洞口魚兒湧動的情景。
“主子,主子!”
半下午,大家正撈得開心,岸邊跑來一匹戰馬,從馬上跳下來的親衛,往冰面上跑。
“出了什麽事?”葉飛沖跑來的親衛喊道。
往這邊跑的親衛聽了他的話,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讓大家誤會了。
他便解釋道:“主子,監軍帶着後援隊伍進城了!”
“龍玉田帶着隊伍來了?”夏婧和李承睦相視一眼,笑道:“冰天雪地的,監軍一路帶領大家趕過來實屬不容易,晚上這頓全魚宴算是爲他們接風洗塵吧!”
李承睦哼了一聲:“監軍今晚有口福了。”
他這位當朝太子饞了好幾天,才如願晚飯能吃上酸菜魚,而龍玉田卻一來就趕上了盛宴,不是福氣是什麽?
後續隊伍的到來,也預示着他們在登縣呆的時間進入倒計時。
龍玉田、馮土和司馬逸三人所領的軍隊到達登縣休整了三日。
第四日,隊伍準時啓程,也北城門繼續往北挺進,去追擊早逃跑了的叛軍。
夏婧之所以沒有一次滅了他們,就是想讓他們竄入冀州等地,她好帶着軍隊橫掃冀州,并趁着有軍隊鎮守,将地方各政策改革,能用的人繼續留用,無用之人脫下官袍回家做個閑散富翁也不錯。
當然這些人享受這份福利時,自然要承擔起它的擔當,如果有叛主的嫌疑,夏婧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豐縣的探馬收到消息時,朝廷兵馬已經距離豐縣隻有半日路程。
豐縣的叛軍立馬如臨大敵,城門關閉,軍事物資全搬上城頭,隊伍以營隊爲單位輪流值守城牆,等朝廷兵馬到了便吹響号角。
之所輪班值守,主要是站在城牆上凜冽的北風吹起來人受不了,爲了大家的身體,正和不得不調整。
要是敵人還沒有到就讓大家站在城牆上吹冷風,他不希望朝廷兵馬還沒有到,他的隊伍因風寒就少了一半的戰鬥力。
五十裏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但大雪封路的情況下,朝廷兵馬走這五十裏路,走了整整一天。
等隊伍到達豐縣城外時,大家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隊伍趁着天黑前安營紮寨,埋鍋造飯,填飽肚子再解決城裏的叛軍。
站在城頭望着野外遍地的敵軍,副将征詢正和的意見:“将軍,趁着敵軍還沒有緩過勁來,我們帶人去沖擊一波如何?”
正和指了指站在後勤隊伍前面的敵軍,“這些都是裝備精良的精銳,你确定你帶着隊伍殺出去能平安回來?”
“這”打仗的事誰能百分百保證一定能赢,對于正和的問話,副将不敢保證。
正和并不在意自己這邊的将領主不主動請纓,他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守城,利用守城的優勢來拖延戰事,以此來消耗敵軍的兵力和糧草。
當然,正和這條計策中規中矩,失敗犯不了大錯,成功了他就是頭等功臣。
休整一晚,城内城外雙方都防備着對方偷襲,好在一夜安然的度過。
正和再次爬上城頭,看着城外休息一夜恢複過來的朝廷兵馬,眉頭緊緊擰起就沒有舒展過。
轉身進了城樓子,坐在火邊一面烤着火,一面吩咐副将:“從今日起,大家做好朝廷兵馬攻城的防禦準備,将城裏的壯丁集中起來,讓他們搬運石頭,火油等上城頭,爲即将到達的攻城做準備。”
副将低頭回道:“豐縣但凡成年男子,基本已經被我們抓來充軍了,城裏剩下的是老弱病殘,你讓他們搬運物資上城頭,還不如我們自己搬運。”
副将的話一出口,正和就皺起了眉頭:“如果朝廷兵馬攻城,兵卒哪有分身術去搬物資?”
“可是如果讓這些老弱病殘去搬運物資,比如石頭,不僅速度緩慢,屬下還怕他們搬起石頭砸到我們自己的腳。”副将的話很有道理。
正和一時沉默了下來,心裏在權衡得失,在雙方激戰時,讓老弱上城牆,無疑是将老弱置于刀光劍影下,他們基本性命難保。
但他又怕不能拖住敵人到春暖雪融。
叛軍在城頭堆滿了石頭等守城物資,就等着朝廷兵馬發起攻城。
而他們一等就是差不多三日。
三日裏,他們一直神經緊繃着,一刻也不敢了放松,特别是黑黢黢的夜裏,值守叛軍更是不敢疏忽大意。
城外朝廷大營。
夏婧一夜好眠,從營帳裏走出來,便遇上過來找她的李承睦。
“母後,三日已過,您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夏婧将手上提着的一個布袋遞給了他,還不忘叮囑他:“這裏差不多有兩百顆,你保存好,這種藥隻需要在開炮前,将一顆藥丸塞進紙包的炮彈内一起發射出去便可。”
李承睦接過布袋,重量不算重,還不到一斤,但裏面的配方卻可以值千金,也許千兩黃金還不一定買的到。
“既然藥已經制好,那我們什麽時候攻城?”
夏婧擡頭看了眼遠處的城牆,笑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攻城,你去傳令讓大家準備準備攻城,記得叮囑他們城破入城時,不能做傷害百姓的事。”
隊伍裏的各營兵馬早就準備好了,隻聽李承睦一聲令下,隊伍開始向城門推進。
隊伍最前面是用精鋼所制的大炮,不多隻有兩隻,都給了前面的先遣隊伍,讓他們見識下炮彈的威力。
沙玉梁看到前面的兩輪鋼炮,眼底有疑色。
作爲邊境将領,打仗實屬家常便事,火炮他在北方也見識過不少,但前面推着走的鋼炮,體積上要比原來的火炮小一号。
如此體積,它的威力正如他們描述的那樣?
暫時摸不清情況的沙玉梁,打算沉默,先看看情況再說。
而站在城牆上的叛軍,遠遠就見着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兩輪鋼炮,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朝廷不是說裝備軍械精良麽?”
“朝廷還是一樣的窮,窮得連火炮都隻配發兩輪,他們别不是真認爲靠兩輪火炮就幹敗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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