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避開鳳章輕車熟路的去了豫州官倉,将豫州城内最後的一點糧食收進了空間。
第二天豫州守将盧樂山收到屬下來報,官倉的糧食被人偷了,急急忙忙地趕到糧倉,偌大的倉庫裏,被偷得幹幹淨淨,而且連搬運的痕迹都沒有,就好像這堆糧食是憑空消失的一樣,很是詭異!
幾天時間将豫州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一粒糧食。
官倉的糧食沒了,軍營裏的那點糧食堅持不了幾天。
如今失竊的糧食找不到,城内的糧食也即将耗盡,叛軍隊伍人心不穩。
盧樂山急了!
特别是看着城外的糧食被朝廷官兵一路收割過去,他更急了!
照目前形勢發展下去,他們豫州城内的人被會困死在這裏,決無生還的可能,既然如此還不如拼一把。
但是想到帶着隊伍殺出去也是九死一生,他又猶豫了。
城外軍營。
“這幾日大家注意一點城内叛軍的動靜,他們可能會狗急跳牆!”夏婧提醒大家。
龍玉田看向她,“娘娘收到消息,知道叛軍終于憋不住了?”
夏婧笑了笑:“沒有,我預估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龍玉田一愣,什麽時候打仗靠預感了?
他想了想說道:“既然娘娘覺得他們堅持不了多久,那屬下就安排人繼續勸降,萬一真有人投降就不用兵戎相見了,也算是意外收獲。”
夏婧點頭贊同他的做法,但勸降的方式可以改變一下,派人在城外喊話的效率太低,隻城牆上那些叛軍聽到,範圍有限。
“我這兒有一首小曲,經過改編可以讓将士們學會唱,到時全體将士對着豫州城唱,那震撼力是如今你派十幾二幾騎去勸說不可比拟的。”
“小曲?”
龍玉田的眼皮跳了跳,讓行軍打仗的糙漢子去唱曲,翹起那蘭花指,騷首弄姿那畫面讓人不敢直視!
說什麽,他也得爲隊伍裏的糙漢子争取一下,别爲難他們了。
“那個.娘娘,我們的隊伍裏都是糙漢子,他們起哄吼叫可能還行,因爲他們嗓門大,但讓他們唱曲這活就有點不好幹了!”
“要的就是嗓門大!”說着,夏婧将一張紙遞給了他:“這是歌詞,你先跟着我學幾遍,學會了就去教将士們。”
“啊?”
龍玉田傻眼了,他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讓他來學唱曲?
這不是要他老命嘛!
“那,那個,娘娘,您讓屬下去上陣殺敵還行,您讓屬下唱曲就我這破嗓子真的很難聽,而且,最重要的是屬下不懂音律啊!跑調加上破嗓子就更難聽了,跟鬼哭狼嚎似的,可别吓着您!”
夏婧并沒有因爲龍玉田的推辭就放過他,而是指了指站在旁邊的葉飛,“葉飛,你站過來和監軍一起學!”
葉飛聽了這話,眼皮直跳,他隻是個親衛,怎麽也得學唱曲?雖然不情願,但他不敢反駁,老實地站了過來。
夏婧知道思想教育的重要性,這幾首歌曲是她從空間以前的視頻中挑選出來的,都屬于軍旅歌曲。
首先學的第一首就是《保衛黃河》,歌詞就幾句,稍改了一些地方,更符合這個時代,且通俗易懂更易學。
夏婧一邊教,一邊糾正他們的唱法以及注意的地方,沒到兩刻鍾,兩人就學會了。
等夏婧宣布他們學會了,龍玉田還有點懵,“娘娘,就學會了,這麽簡單?”
夏婧聽了哭笑不得,這人開始一臉抵觸的樣子,這會兒又嫌太簡單了,鬧哪樣呢?
“對!這幾句學會後,你讓大家重複唱就行了,你先去教會各将領,讓他們去教麾下的兵卒。”
“這首曲子朗朗上口,很好記,沒有唱功的将士們隻要吼出氣勢出來就能達到效果。”龍玉田有點迫不及待的想去教各将領,他想看到全軍唱出來的氣勢。
夏婧讓他和葉飛單獨唱了一遍,便揮手讓他們倆去教其他人。
沒多久,城外的軍營上空就飄蕩着嘹亮的歌聲。
第二天,豫州城的叛軍喝了一碗稀粥,懶洋洋地靠在城牆上歇息,就聽到城外傳來馬蹄聲。
有人注意到城外的動靜,着急地喊道:“敵軍攻城啦!快快快!大家趕緊起來,城樓的趕緊敲鑼示警!”
在城樓休息的豫州城副将聽到馬蹄聲,同時聽到兵卒的驚呼聲,吓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趴在窗戶上一瞧,好嘛,一隊騎兵正向城門口奔來。
随即樓外兵卒敲響了銅鑼,守城兵将全部進入戒備狀态。
“這些朝廷走狗要攻城怎麽不見他們先示意一下,這是想搞突然襲擊?”副将心裏懊惱不已,早知今日敵軍來攻城,早上這餐就讓手下兵卒吃飽了。
如今大家都處于饑餓狀态,如何和敵人對抗?
守在城牆上的兵卒都緊張的不得了,緊緊握着兵器,但腿卻發軟,這如何打仗?
有些膽小的兵卒都快哭了!
如果是在野外遭遇敵軍,打不過還可以逃,但他們現在是守城,想逃都無路可退。
若小命交待在這裏冤不冤哪,他們好好的一個良民,就因爲被這些賊軍擄了來,就不得不加入他們的隊伍,現在也成了賊軍,若朝廷兵馬真的攻破了,他們投降還來不來得及呀?能不能保住性命?
很快有人注意到下面的騎兵站在安全距離的地方便不動了,隊伍排列整齊,齊聲唱起了曲。
“他們這是幹啥?能我們唱曲?”
“什麽風在吼,馬在嘯保衛家鄉什麽的,聽他們唱得好像他們是正義的一方一樣,明明是朝廷無德無作爲才逼迫百姓反抗的,現在怎麽聽着感覺我們幹了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有的人也有不同意見,關注點不一樣,“你們不覺得他們唱得很帶勁嗎?這曲和别的曲不一樣,就是我們這種不懂唱曲的人也能唱得好聽,而且能唱出氣勢!”
“你說的對,聽他們唱曲,我都感覺生活有了奔頭!”
“再有奔頭,肚子餓起來也受不了!”
城外的将士,不厭其煩,一遍遍地唱,唱累了就喝口水,來唱曲的幾百騎兵,每人都帶了一壺水,唱個半天完全沒有問題。
雄壯的歌聲回蕩在豫州城上空,不管是上沒上城牆的人都聽到了。
這個時候的叛軍還沒有形成氣候,戰鬥力渣,遇上同樣戰鬥力渣的朝廷軍隊,他們占了上風,奪下了青、兖、豫三州。
如今他遇上的是夏婧的精銳兵馬,一時倒弄得他們有點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從哪方面下手。
朝廷兵馬連續三天在城外唱曲,聽多了,連叛軍都聽懂了歌詞并能哼完整首曲子。
也有一部分人聽得人心不穩,朝廷兵馬的士氣和叛軍的士氣明顯走向兩個極端,面對如此強軍,他們覺得跟着叛軍沒了出頭之日。
人心搖擺的後果,就是豫州城内有一群人再也餓得受不了,深夜暗殺了守城叛軍,打開城門逃了出來,他們向朝廷投降。
李承睦攻下豫州城後,整個人還有點暈乎乎的,兵家必争之城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攻下了?
叛軍的主要将領押上城牆,當着全城俘虜的面全斬首示衆!
投降的叛軍願意加入朝廷兵馬的可以打亂編入朝廷軍隊,不願從軍的可以遣返家鄉,隻是如果發現他們再加入叛軍,那麽下次再被俘虜,便隻有被斬首的下場。
——
豫州收複,整個豫州等于又歸于了朝廷名下。
嶺南兵馬崛起,就等于朝廷兵強馬壯,而且有夏婧的支持,錢糧不愁,再接再厲兖州和青州肯定也能拿下,讓認賊作父、分裂大禹的甯親王受到相應懲罰!
臘月中旬,夏婧帶領的嶺南兵馬和荊州兵馬屯兵在豫州的邊界靈壁縣境内,而叛軍屯兵在夏丘境内。
兩軍隔着唐河對峙,修好防禦工事,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而這一僵局,在朝廷建康的兵馬到來後打破了。
三方兵馬打得叛軍節節敗退。
“主子,按如今形勢推進,我們将會把叛軍逼迫到冀州邊界,爲何我們不将叛軍逼迫到青州,然後将他們釘死在青州?”
畢竟,兖州青州早就被叛軍禍禍了,如果再讓他們去禍害冀州便有點得不償失了。
面對葉飛的詢問,夏婧笑了笑,從他手上奪過梳子:“冀州和幽州脫離朝廷太久,怕是早就生出了不臣之心,如果他們呆在北方一直安然無恙,朝廷如何收回這兩州府的治理權?”
葉飛恍然,面對如今形勢,原來幾大将領都沒來向夏婧反映情況,看來他們都看懂了她的用意。
葉飛思及此,愧疚的說道:“屬下愚鈍,竟然沒有理解娘娘的意思,誤會娘娘了。”
“都是些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畢竟你主要的任務是保障我的安全。”夏婧根本不在意,将頭發梳順,便輕輕挽了個髻。
葉飛看她如此糊弄,又舊事重提:“主子,近幾個月一直在外征戰,您身邊連個貼身侍候的人都沒有,要不我們還是在外面買幾個丫鬟吧?或者将紅梅和白梅接來也行?”
夏婧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聽了他的話說道:“如今在軍營裏帶幾個小丫頭行動不方便,再說了,那兩個丫頭在家裏侍候還行,行軍打仗她們絕吃不了這個苦。”
“那您身邊沒人侍候太不方便了。”
夏婧戲谑地看了他一眼,“我身邊如今不是一直有你侍候嗎?”
葉飛聽了這話,莫名的心跳快了幾拍,臉也不争氣地紅了。
就在他要多想的時候,隻聽夏婧又說:“你随侍左右,貼身之事我自己能做好,暫時用着添丫頭,而且沒有功夫伴身的丫頭你找來也是增加我的負擔,說不定遇上危險還得我來保護她們!”
葉飛感覺到屋内的有點窘迫,給火爐添了一些木炭,就去爲夏婧準備洗漱用品。
洗漱後躺在炕上,沒多久便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葉飛聽到屋内的動靜便端着熱水走了進來。
夏婧一邊洗漱一邊感受到冷冽的空氣,問道:“昨夜又下了雪?”
“嗯,昨夜的雪下得很大,濟陰城内壓垮了不少房屋,駐紮在城内的将士分了一部分出來去救援了。”葉飛回道,将熱水放在梳洗架上。
夏婧略感意外,站在葉飛身旁,看着他将洗漱用品幫她準備齊全,随口誇道:“你如今越來越有暖男的潛質了。”
“啊?”葉飛讓開身子,側頭疑惑地看向她:“主子,您說什麽?”
夏婧搖了搖頭,轉移話題:“誰下的令?”
葉飛微愣了一下,回道:“殿下下的令!”
夏婧聞言誇了句:“有進步!”便沒再詢問,安心地用早膳。
等早膳用完,嚴瓊找來:“主子,京城送信來了。”
夏婧接過來看了眼信封上筆迹,笑道:“是丁掌櫃的來信。”
說着,拆開信一目十行的浏覽起來。
丁大強在信上寫道,京城重新組建的兵仗局,通過幾個月的努力,按照圖紙打造,終于将夏婧要的蒸氣機打造出來了。
他們來信問,這個蒸氣機的用途。
丁大強還在信中彙報,京城的玻璃廠和水泥廠已經營利。
朝廷兵馬将叛軍逼迫到了兖州北方,大禹百姓對朝廷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而那些趨炎附勢的勢力,就像是蒼蠅發現了魚腥味,立馬往京城跑。
丁大強說,如今京城四個城門每天都是排隊進城,城内的宅院鋪子銷售好到爆!
根本就不愁賣,而且買的人重新拿出銀子買自己的宅子鋪子,還不敢有怨言,否則他們再不出手,有的是人出手購入。
葉飛和嚴瓊都在注意夏婧神色,見她看完信一臉的喜色,便問:“丁掌櫃信上說了什麽喜事?”
夏婧也沒有隐瞞二人,笑着将信件折好收進抽屜裏,說道:“丁掌櫃能力不錯,短短幾個月已經将京城理清楚了,還将玻璃廠和水泥廠走上正軌,如今已經在營利了。”
最高興的是蒸氣機造出來了,等明年開春,便可讓俘虜去修鐵路了。
想到這兒,夏婧便想到京城的俘虜不大夠用,要不要等明年雪化了,用不用再去趟草原,再弄一些俘虜回來修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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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