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爾部落的王帳内,侍從将一頭烤好的全羊分割好,給每位主子送上一大份。
齊木格掏出一把匕首,割了塊羊腿肉塞進嘴裏,咀嚼幾下咽了下去。
“味道不錯,你們都嘗嘗!”
大家都肚子餓了,顧不上說話,便撕下大塊,大口地吃了起來。
等大家吃得有七八分飽了,才有空邊喝酒邊閑聊。
“父汗,我們各部族回來也有這麽久了,大禹京畿可有消息傳來?他們和叛賊是不是打得不可開交?”
開口的這個人是齊木格的大兒子那日松。
齊木格放下酒碗,擦了下沾在胡子上的油漬,搖頭說道:“上個月傳來消息,大禹的兵馬并沒有和叛軍幹起來,而是在清理京城。”
說着他看向自己的軍師:“哈達,你怎麽看?大禹兵馬所作所爲是不是想迎接他們的皇帝遷回京畿?”
哈達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難說,大禹的京城是大禹人的聖地,聽說大禹皇帝現在還沒有舉辦登基大典,說不定他就是想将京城清理出來,遷都回來才辦登基大典。”
如果大禹真遷了回來,那他們退出京畿地區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京畿地區是他們無意中占領的。
當初本意是想去京畿地區吓一吓大禹皇帝,最後沒曾想這一吓吓大發了,大禹皇帝直接吓得将朝廷都南遷了。
果然這世上沒有付出什麽代價就得到的東西都不值錢。
如果是他們北狄千辛萬苦才從大禹手中搶奪來的城池,他相信北狄将領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大禹京城。
兩虎相争必有一傷,他們的可汗想漁翁得利,可他也不想想,兩虎的戰争結束大局已定,他們北狄再想去分杯羹就有點臆想天開了。
齊木格聽了他的話,臉色有點凝重:“我就說他們當初撤回來就是個馊主意,把占領一年多的地盤白白送給敵人了。下次他們再想組織兵馬去奪回大禹京畿就不是易事了。”
除了從大禹得到了一些錢财和物資,其他的什麽也沒有得到,瞎費功夫!
“今年秋後,我們要好好計劃一下,怎麽才能從大禹搶到更多的過冬物資,今年的冬天怕是又不好過。”
時事境遷莫追憶,過去的事哈達不想一直提及,是以他提起了過冬之事。
對于北狄來說,一年到頭的頭等大事就是怎麽平安順利的過冬。
每年計較來計較去,都是爲了過冬做準備。
隻是做的準備再多,若是遇上白災,牛羊又不知要凍死餓死多少?
中原人覺得北狄鐵騎無堅不摧,但中原人永遠也無法想象北狄人對白災的恐懼!
哈達的話讓齊木格非常心動,近年來每年北狄草原都特别冷,甚至一年比一年冷,使得北狄草原年年白災,每年凍死餓死的人和牲畜不少,導緻北狄的實力一直在削弱。
要是大家的實力都在削弱還好,最怕的就是他們在削弱,而大禹的實力在加強。
大禹國内内亂是北狄最願意見到的。
北狄也是最不希望大禹兵強馬壯、國泰民安。
所以他們每年都會沖破邊境,來大禹境内轉一圈,搶奪物資是其一。
還有一點就是想讓大禹不得安甯,以此來消耗大禹的國力。
“哈達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想個可行的計劃,到時我們就按計劃行事。”
哈達點頭,幾人就大禹的局勢分析了一遍,不知不覺夜深了,酒足飯飽,大家各自散去。
——
夜深人靜。
察哈爾部落,除了零星幾個值守的人外,其他的人都已經熟睡。
部落外的一處小山丘上。
“等會大家就按布置好的重點進攻,沙玉梁帶一隊負責突襲住宅區域,成固帶人去牲畜區将馬匹控制好,别讓它們趁亂跑了。”夏婧看了眼跟在旁邊的葉飛,“葉飛跟着我一起去王帳區域,我們的目标是盡量宰了其木格和他的兒子。”
“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那就行動!”
夏婧一聲令下,将士們一夾馬腹,疾駛如風,向部落的營地沖去。
夜間的馬蹄聲吸引了值守人員的注意,隻是他們剛示警,大禹将士已經沖到了眼前,迎接他們的自然是腰刀。
當将士們沖進部落營帳區,将士們手上的火把往空中一抛,就落在了各個帳篷上,帳篷瞬間點燃。
熟睡的北狄兵馬聽到示警聲,還沒有跑出帳篷,就被點燃,等驚慌失措地跑出燃燒的帳篷,迎接他們的就是大禹兵馬的燧發槍子彈。
其木格因晚上多喝了一點酒,睡得比較沉,最初的馬蹄聲并沒有把他吵醒,是最後營帳燃燒,大禹兵馬沖進營地後,他才被親兵叫醒來的。
等他醒來,王帳外面已經亂了!
呼救聲、馬蹄聲、喊殺聲,聲聲混雜。
其木格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抽出挂在牆上的彎刀,“給我殺!将偷襲部落的敵人給老子殺光!”
“呯呯呯”
密集的槍聲聽得他的親衛心驚肉跳,“大汗小心!”
夏婧今晚的武器是空間裏從末世帶來的弩箭,這種弩箭經過無數次改良,比這個時代的武器用着稱手。
她之所以沒有用燧發槍,隻因燧發槍想精準射擊有一定困難,相比較起來,她更喜歡用自己的弩箭。
“王妃前面就是其木格的王帳!”葉飛在前面指路。
夏婧跟在後面,聽了他的話一甩馬鞭加快了速度。
出現在她身旁的敵人自然由親衛們提前解決了。
她剛沖到王帳前,就與沖出王帳的齊木格碰了個正着。
“察哈爾首領齊木格?”
齊木格怒目圓瞪,看了下左右包圍的大禹兵馬,喝問:“你是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的隻敢夜間偷襲,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老子打一場!”
夏婧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輕蔑一笑:“要你命的人!”
“你”
齊木格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就發現自己額頭插着一支箭羽,後知後覺這支箭羽射中了自己的頭,隻是還來不及作他想,已陷入黑暗,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他身後的親衛想去扶,手剛伸出就被利箭中!
隻聽見悶哼一聲,被射中的親衛跪在了地上,而齊木格同時也倒在了地上。
夏婧從挂在馬背上的箭筒中又抽出一支箭羽,填裝在弩箭裏面。
等裝填好,她看向地上已死翹翹的齊木格:“在你的地盤,傻子才會正大光明的和你幹仗!”
夏婧精神異能全面鋪開,發現左手帳篷内躲了個人正準備射箭,她擡手便将弩箭對準他射了過去。
“王妃,葉隊長抓了個人過來了。”
夏婧順着親衛的指引,看向火光中的葉飛押了一個北狄大漢過來。
“跪下!”葉飛将人甩在地上,向夏婧抱拳道:“王妃,此人是齊木格的兒子那日松,居然不顧他父親的安危,一個人想趁人不注意時逃脫,被我剛好抓住了,您看怎麽處置他?”
夏婧指了指倒在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齊木格,“像他父親一樣,就地處決!”
到了這會兒,那日松的視線才落在了齊木格的屍體上,“父汗!父汗!”
看着釘在額頭的箭羽,那日松猛地轉過頭,恨意十足地吼叫:“是你們殺了我的父汗,你們這些魔鬼,怎麽不去死啊!你們爲什麽要跑來草原,你們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嗎?”
葉飛向前,揮手就是一掌扇在他的臉上,随着一聲啪的脆響,那日松的臉由于慣性作用,撇向了一邊,“要死也是你們先死,沒事撐飽了跑到我們大禹燒殺搶擄,難道你們不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嗎?”
“别跟他們廢話,趕緊砍了!”夏婧看着後方的火勢力變大,應該是察哈爾部落的牧草棚燒着了。
葉飛聽了她的話,沒有再猶豫抽刀将那日松的腦袋削了下來。
察哈爾部落的勇士被大禹将士消滅,來不及逃跑的牧民就如沒頭的蒼蠅一樣亂蹿。
他們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膽戰心驚,恐懼不已,生怕他們也成爲刀下冤魂。
面對如此地獄般的場景,他們隻想逃,隻是他們的馬匹全被大禹兵馬控制住了,他們即使想逃也找不到代步工具,兩條腿永遠跑不過四條腿!
當然整個戰場大禹兵馬不可能全顧得過來,也有機靈的北狄人往外逃跑的。
大禹兵馬發現了直接開槍,沒有發現也隻沒有發現,逃出升天是幸運!
夏婧殺了齊木格後,就一直坐在馬背上擡眸四顧整個戰場。
兩方厮殺慢慢轉成一邊倒,大禹的兵馬越殺越勇,而北狄的将士被圍攻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們真想天上砸下來個稀罕物,讓大禹兵馬沒有時間顧忌他們,或者全都将他們砸死!
喊殺聲,馬蹄聲,槍聲,還有牧民的驚叫聲,慢慢地音量變小了。
直到東方吐白,察哈爾部落的勇士被消滅掉,牧民被俘虜。
同時從大禹抓來的百姓也得到了解救。
聽說能回家了,他們激動的伏地痛哭,有激動、有慶幸、有劫後餘生的感慨和委屈。
一切惡夢都已經結束,他們可以跟着隊伍回家了。
此次偷襲,出奇地順利。
戰況更是遠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出奇不意,讓北狄兵馬沒有想到大禹敢越過邊境線,深入草原,給他們沉重一擊。
最主要的功勞是全員配備的新裝備,要是沒有趁手的武器,大禹五百騎兵也戰勝不了七百人。
更何況,他們有精良的裝備,有燧發槍,不用近身就能橫掃一切敵人!
“王妃,這是北狄人的奶酪,還有幹餅重烤了一下,您嘗嘗,出門在外不方便,您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我們回了京城就好了。”
葉飛端來極其簡單的早餐,擺在了桌子上。
夏婧坐下來,看了眼早餐,問道:“其他人都在吃早飯了嗎?”
“他們是輪流來用餐,等我們吃完了,值守的将士最後一批應該差不多吃完了。”
葉飛說着擡頭看向上首:“我們今天這就返回是嗎?”
“當然,我們隊伍規模就是這麽大,昨晚消滅察哈爾部已經算是幸運,得了這麽多物資和牲畜哪還敢留在這裏,會返貧的!”
夏婧揮了下手,示意他去安排,盡快啓程。
往回走,因馱了物資,雖然馬匹多了,但是行程還是受到了影響,速度慢了下來。
來時用時五天,戰局前前後後是兩天,回去時時間拖得更久。
等回到京畿地區已經快二十天了。
李承睦聽到消息時,還有點不敢置信,“你們是說我母妃回來了?她不是說要一個月才回來嗎,怎麽提前回來了?”
他最擔憂的就是有人重傷,不得不讓隊伍返回。
“是的五爺,王妃帶領的隊伍已經還有十裏了。”長路提醒他:“五爺,您要去接王妃就趕緊準備起來。”
李承睦來不及做其他準備,快步出了殿堂,從親衛手裏接過缰繩飛身上馬,朝城門口跑去。
城外出現了很奇特的一幕,前面是出征草原的五百騎兵,中間是戰俘,而最後面就是成群結隊幾千靠頭的羊,以及兩千匹戰馬。
最引人注目的是養得油光水滑的兩千匹戰馬。
“你别說,這些北狄人做事無所顧忌,但他們放牧經驗無人能比,你們看這些馬匹長得多好,膘肥體壯的,油光水滑的,真讓人心生喜歡!”
“五爺,這兩千匹馬我們有沒有可能分到一些?”這位屬下這話一問出,腦子裏就想着騎兵的威風。
步兵在路上苦哈哈地路,騎兵在馬背上風馳電掣,疾駛如風,多威風啊!
李承睦看了眼自己的兩個屬下,嚴肅地說道:“你說小子想得倒是美,騎兵首先騎術要過硬,你小子騎術怎樣?别爬上馬背沒跑幾步就從馬背上滾下來了,若是如此,那就丢死人了!”
屬下撓了撓頭,這這,這真有點難爲人,馬都沒有他們怎麽練騎術?
李承睦這會兒哪有時間理他,見隊伍越來越近,他又跑下城牆,打馬出了城。
“五弟,五弟,等等我們!”
身後傳來馬蹄聲,李承睦勒緊缰繩往後一瞧,“嘿,三哥四哥,你們消息夠靈通的啊,走,我們一起去迎接母妃凱旋而歸!”
李承益夾了下馬腹,加快了速度:“哎,五弟你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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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