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其他幾房收到清單是什麽反應不知道,但謙王收到清單,實實在在的震驚到了。
“海外在王妃眼裏就是個聚寶盆,要不然她怎麽會每次出海都收獲頗豐!”
謙王将清單遞給了張先生,“你看看,就憑清單上的這些物資,可保小五的私兵一年不愁錢糧,海外簡直就是王妃養兵的後勤衙門!”
張先生接過清單查看起來,光布匹、藥材、糧食這幾項軍需物資,就從海外運回了十來船,這是如今這亂世有錢都買不到的必需物資。
剩下的還有金銀珠寶、俘虜人口。
其實嶺南如今基本不怎麽缺俘虜,因爲基礎建設,上次安南戰敗押回來的俘虜完全夠使喚了。
缺俘虜的地方大概也隻有幾位主子的礦場。
而夏婧不聲不響就将這一人員缺口補齊了,有了這一批俘虜,她的鐵礦最少幾年内不缺挖礦的人了。
張先生思及此,便感慨道:“王妃高瞻遠矚,做什麽事都規劃的清楚明白,令微臣佩服!”
至少幹什麽事,都比他們這邊快幾步。
謙王其實心裏也佩服夏婧,但面上不會表現出來。
這個時候此話題明顯不适合再繼續下去,便轉移話題說道:“海外遍地黃金,先生覺得我們可否出一次海?”
果然,謙王見識了海外的物資之豐富,他心動了!
這年頭,天災人禍,靠朝廷是靠不上了,他總要爲自己的軍隊找份保障。
“王爺如果想讓下面的軍隊出海,那麽前期的準備就太多了,首先我們沒有海船,如果想學王妃一樣向世家豪強租借,那麽問題來了,我們沒有适宜海上生活的将士。”
張先生挺無奈的,到了這時,他才發現王妃真的是走一步看十步,等别人想跟着她步驟去走的時候,才發現許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
謙王有點不服輸的開口說道:“我們的隊伍有幾萬人,其中有不少人是嶺南本土的,本王就不相信,幾萬人裏挑選不出幾千熟悉水性的?”
張先生:“幾萬人裏挑出幾千熟悉水性的容易,但想他們出海作戰那便必須經過針對性的訓練。”
如果不訓練就拉出去和海盜硬拼,那麽就等于是去送人頭。
當然張先生不知道的是,夏婧第一次出海就是憑着孤勇成功地奪得了海盜的海島。
謙王煩躁地說道:“那就讓他們訓練起來!”
謙王一句話,城郊軍營便忙碌起來,篩選,體能比拼,到最後成功挑選出了五千水性不錯的精銳。
看着隔壁營地氣勢如虹的五千精銳訓練,馮土對李承睦說道:“王妃猜的一點沒有錯,我們成功從海外弄了無數錢糧回來,他們這幾個營地終于還是憋不住了。”
李承睦摸了摸下巴,問道:“你說,如果父王向我借海船,我是借還是不借?”
“這個.”馮土将自己代入其中,若他的父親問他借船,他好像拒絕不了,“父命難違,若是王爺向您借船,您好像無法拒絕。”
李承睦倒是沒有多在意,海船雖然值錢,但得來的容易,況且是自己的父親借船,不借總說不過去。
馮土收回視線,便問起了另一件他關心的事情,“五爺,聽說王妃在制造新型戰艦,可是真的?”
李承睦搖頭:“這事我也不太清楚,母妃沒有跟我提及過。”
這事夏婧和他提及過,還知道工程進度,隻是新型戰艦這麽絕密的大事,他還不能廣而告知,得保密!
這幾個月因爲在南嶺發現了幾處鐵礦,而且儲存量都很驚人。
在這種情況下,嶺南的鋼鐵産量就有點産能過剩,所以夏婧決定提前讓鐵匠工坊制造鋼鐵戰艦。
這一天,夏婧從城外田莊回來,剛進府就被曾嚴請到了前院書房。
“你們找我過來有事?連讓我先回院子洗漱的時間都不給?”
夏婧邁入書房就一股子火氣,主要是從城外回來,不僅一身熱汗,還渾身塵土。
“王妃見諒,王爺真的是有急事找你商量,如有得罪之處,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見諒,見諒。”張先生笑呵呵的打圓場。
夏婧找了個位置坐下,阿奴适時地遞上一杯溫茶。
張先生笑着問道:“王妃這是去城外田莊看收成去了?”
夏婧點頭:“對!”
秋收已經接近尾聲,自從那日暴雨後,接下來天氣基本是天晴,倒是方便了秋收的人們好晾曬糧食。
“收成怎樣?”
夏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沒有多少,夠自己的隊伍吃一年應該不成問題!”
“産量不錯!”張先生欣慰的笑了,“今年嶺南算得上是風調雨順,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這話夏婧贊成,相比起中原來說,嶺南真的稱得上是世外桃源。
“聽說中原有幾個州府都發生過洪澇災害,今年冬天想來中原的百姓不好過。”
聽了這話,張先生臉上出現的片刻輕松神情又不見了。
他想起這事就愁眉不展,“吾等在這南蠻之地,不能爲君分憂,實在慚愧,愧對君父啊!”
夏婧聽了他這冠冕堂皇的忠君之言,心裏嗤之以鼻,要說愧對之人,她覺得是愧對百姓,至于君王,他自己都将大禹朝弄得亂七八糟,也别怪他人不盡力。
現如今,大禹朝各地地方官員擁兵自重,不将朝廷放在眼裏,而新皇卻被朝堂上的大臣們蠱惑,不識人真面目。
每天在皇宮裏勤政忙碌,在夏婧看來他是功半事倍,純屬瞎忙乎!
到頭來,大禹朝還是窮得隻剩下大褲衩。
千穿百孔!
民不聊生!
朝堂的文武百官,隻知道黨同伐異,鬥争不斷,将大禹朝的最後一點氣數加快消耗。
夏婧:“叫我過來有事說事!”
張先生輕咳一聲,看向謙王,這事還是王爺親口說比較好。
謙王定了定神,“這段時日,營地都在緊急集訓,現在隻差水上實操,所以,本王想向你借調十艘海船,用于海上實戰訓練,不知你意下如何?”
夏婧整理一下裙擺,聽了他的話,擡起頭看向謙王,微笑道:“十艘船而已,多大的事。”
謙王一聽,有點像被驚喜砸懵一樣,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再問一遍,“王妃答應了?”
夏婧忍俊不禁,笑着點頭,“當然,借調而已,多大的事!”
張先生大喜,站起身向夏婧躬身一禮,“王妃深明大意,皆我等之楷模。”
夏婧見張先生如此鄭重其事,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我租船,你交租,公平交易,互惠互利的事情,我們銀貨兩訖,大可不必弄的像受了我恩惠一樣。”
謙王:“.”
張先生:“.”
搞了半天,原來是他們自作多情了!
從一開始這女人就猜到他們會向她開口借船,這會兒說這麽多,隻不過是爲了戲弄他們。
可惡!
謙王的船隊如期出了海,但他歡心不了!
他現在心裏還怄着氣,他跟自己的王妃借個東西竟然還要交租,這是什麽鬼規矩?
他現在急需水師打個大勝戰,最好是端掉一處大海盜窩,弄個十幾二十艘海船回來。
那麽接下來的日子,他便可以不用向王妃伸手借船了!
并以此來向所有人證明,他的能力并不差!
或許是下面的人覺察到了謙王的心思,便有心思不純的人向他谏言,說王妃一個後宅女人,竟然幹涉外政并領兵,實屬不合規矩。
就連夏婧開店辦廠與民争利都成了他們攻擊的借口。
謙王雖對夏婧有諸多不滿,但他不滿歸不滿,卻不允許外人對夏婧不滿。
真是個矛盾的人。
正當下面的人對謙王沉默以對心生不滿時,謙王雷霆出擊,撒了兩個出頭鳥的職,将他們全家貶到安南邊境的思陵郡。
貶了兩個出頭鳥,府衙才終于安靜下來。
誰人還敢多嘴多舌,怕是不要命了!
嶺南大衆的反應,要屬王府内的孫姨娘反應最激烈。
“夏氏賤人,不就是仗着年輕在王爺面前爲所欲爲嗎?”
“夏氏賤人不愧是多年老狐狸精,已經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紀,還能将王爺勾得神魂颠倒,對她言聽計從!”
“等王爺哪天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去了魂,到時看我怎麽收拾你夏氏!”
“姨娘慎言!”
聞言,孫姨娘轉身,便瞧見他的兒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他怒目而視,便知剛才自己嘀咕的話一定他聽到了。
“這是我自己的院落,我何需慎言!”
“哼!”
李承禮冷哼一聲,“你如果不怕王妃知道,不怕父王知道,你盡管作,總有一天沒有人能容忍你,将你棄之王府之外!”
孫姨娘心虛,仍嘴硬道:“我于王府有承嗣之恩,我不相信王爺會如此絕情!”
李承禮面對蠻不講理的女人,他不想講大道理,隻告訴她:“父王和母妃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他們的底線。”
說着李承禮,便轉身往外走。
隻是在跨出門檻時,他駐足回頭警告道:“過幾日,荊州刺史的小公子會來嶺南,這幾日你别再鬧了,若是真讓父王或母妃捉住你的把柄,到時丢的不僅是你的臉,還有整個王府的臉!”
不管是父王,還是母妃,他們一定不希望在外人面前展露王府内宅不堪的一面。
如果孫姨娘一直冥頑不靈,那麽不管是父王還是母妃都會出手對付她!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到時不管是誰出手,孫姨娘都承受不起這個後果!
孫姨娘一愣,“袁小公子閑着沒事,來嶺南幹啥?”
李承禮懶得和她解釋,玉珠和袁小公子的親事在王府又不是秘密,誰人不知?
在這裏裝白癡小女人,就令人反感了!
孫姨娘看着頭也不回就甩袖離開的兒子,心裏抽痛。
從什麽時候開始,兒子已經不喜歡和她聊天說生活的小趣事的?
嶺南已經收到消息,而荊州刺史府。
袁榮成剛從外面回來,就收管家傳來的消息,說他爹找他。
“老頭子找本公子有什麽要緊的事?”他問來傳話的小厮。
小厮搖頭:“具體情況小的不清楚,但老爺找你是真的。”
“知道了,等會就過去!”
袁榮成将手中的皮鞭扔給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厮,便進了洗漱間。
等他洗漱好,換了身衣裳去了袁如江的書房。
剛進門就發現他爹臉色不太對,“爹,您找我過來有事?”
“之前,我跟你說過,在嶺南幫你說了一門親,如今女方擔心你的爲人,你趁着這段時間沒事,去嶺南一趟,去見見你未來媳婦!”
袁榮成聽了他的話,點頭應下。
他遲疑片刻,還是開口關心的問了一句,“這事不難,可爲何爹的臉色如此難看?”
袁如江聽了兒子關心的話,歎了口氣,“占據青州和兖州的叛軍又開始有異動了,可能是見秋收結束,他們想擴展地盤了。”
袁榮成略感意外,稍琢磨片刻便問:“可是皇帝想讓我們荊州出兵平叛?”
袁如江認真打量自己這個小兒子,真是聰明,對時局更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不過,這事不是通知了一州一府,這麽多州府,集結不是件輕松的事。
等各州府兵馬集結到了一起,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這事不用你操心,你先準備一下,過兩天就啓程去嶺南,能和謙王府聯姻,對我們袁家利大于弊,你小子要好好把握!”
“知道了。”
袁榮成自認爲隻要用心,就沒有他搞不定的姑娘,隻要他出馬,就算貞節烈婦也得跪舔他。
況且,他不像他二哥那樣不着調,想嫁給他的姑娘應該還蠻多的。
等袁榮成離開書房。
袁如江心裏還是不太放心,便招來管家,“過兩日榮成啓程去嶺南,山高水長,一路不好走,你幫他多準備一些急用物資以及送給謙王府各位主子的禮物。一定要用心,别到時堕了袁家的禮數。”
管家答應下來,“老奴一定會安排妥當,請老爺放心。”
應對婚姻嫁娶,管家還是經驗很豐富的。
畢竟袁家各房都有不少年輕後輩成親。
袁家小輩的婚禮,基本都是他策劃主辦的,所以操辦王府的什麽婚禮,讓他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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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