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販既眼紅船上的貨物,但他們也不敢做出欺壓新人的事情來,在價格還算給的公道。
海風吹動,海船上的錦旗獵獵作響!
似乎在展示這幾艘海船主人的實力,既然談好生意,拉着貨物離開的商販,也會回頭再看一眼這幾艘船上的将士。
服飾統一了,隻是不知道是哪方勢力的家将,回去一定得打聽清楚,下次生意往來心裏好有個數。
當然這些打探的人中自有王府管家派來的。
除了自留的,其他貨物清空,葉飛走到最底層的船艙内,對蹲在裏面的幾百海盜說道:“既然決定投降歸順咱們王妃,那麽以後你們就要做到忠心,若讓本将知道誰敢在背後捅刀,決不輕饒,本将一定會将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說罷,葉飛先一步出了悶熱的船艙,後面進來的兵士将這些俘虜全趕出船艙,讓他們下船準備先去軍營。
這股海盜能在那片海域生活十幾年,肯定有他們過硬的本事,既然如今歸順王妃,那麽接下來肯定是要接受訓練的。
不過,這次出海的一千精銳會挑選出不暈船的兵将,和這批海盜一起訓練,整編成海軍,爲以後航海做準備。
探子回報,曾嚴得知消息,一刻也不敢耽擱便回禀了謙王。
謙王聽到曾嚴探聽到的消息,大吃一驚,“你說什麽?王妃出一次海弄回來六船物資?還直接在港口銷售一空?”
此時的他聽到這則消息,已經顧不上王妃出海幾日的事,注意力全被幾船物資吸引了。
和謙王呆在一起的兩位先生同樣詫異地看向曾嚴,心裏懷疑他将消息弄錯了。
出次海就弄來六船物資,怕不是海上有金山銀山供她去取嗎?
曾嚴見謙王震驚的神情,心裏平衡了一些,剛得到消息時,他也震驚了一把,心裏給夏婧豎起了大拇指,王府裏就沒有一人能有她會折騰!
不過,此刻他非常确定地回答謙王的問題,“這事千真萬确,當時在場負責的還是跟在王妃身邊的葉隊長,貨物銷售一空,葉隊長便帶着将士們回了軍營。停在碼頭的那六艘海船也駛走了,應該是王妃有她自己的港口碼頭。”
謙王和兩位先生相視一眼,心裏已經麻了,他的王妃做事總是能走到他的前面去,讓他在後面想追都難以追上。
張先生這會歎了口氣,“王妃事事考慮周到,行動更是快我們幾步,我們這段日子一直在爲壯大陸上勢力而努力,而她已經在組建海上勢力了,王妃的前瞻性是我等拍馬都趕不及的,實在慚愧!”
嚴先生這位喜歡沉默的人,這會兒沉默不下去了,他開口道:“其實這些事情,歸根究底還是錢糧不足,手裏沒糧,心中發慌!兜裏沒錢,膽氣不足!所以錢糧限制了我們考慮問題的深度。
如今王爺手裏握着的兵馬已成了一定規模,按嶺南今年的賦稅養這些兵可能堪堪夠溫飽,若想再擴充就有斷糧的危險,除非,我們能從外地購買到糧食。”
軍械暫且不說,如今在嶺南發現幾座鐵礦,嶺南的鐵器暫時不缺。
謙王聽了他的話,轉頭看向曾嚴,問道:“你們可打聽清楚,王妃的幾船物資是從哪兒弄來的?”
曾嚴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據探子回報,他們發現葉隊長領着隊伍回城郊軍營時,他們的隊伍裏還夾雜着幾百俘虜,這些俘虜看穿着舉止有點像海盜,所以,你們說王妃的幾船物資會不會是抄了海盜的老巢?”
張先生點頭,“有這個可能,王妃就喜歡出奇招,去抄海盜的老巢倒是像她的風格。”
謙王一直生活在京城,從小沒有出過京畿地區,對海上的事知之甚少,他問兩位先生,“海盜都很有錢?”
在他的印象中,海上廣闊無邊,過往船隻絕對少得可憐,環境又惡劣,如此困境中,海盜不應該窮得隻剩下喝海水了嗎?
爲什麽他聽他們的話裏意思,海盜比陸地上的土匪更有錢?
嚴先生對這方面有了解過,“海船在海上航行往往是有固定航線,海盜們隻要守着固定的航線,守株待兔便能輕松發現目标,如果發現目标是他們能對付的便會出擊,一般海盜出擊,被襲擊的船隊不出意外都逃不掉,隻有被掠奪的命運。”
謙王對海上不熟悉,倒是對關于海上的一切都感興趣,便忍不住多問幾句,“聽你如此說來,海盜似乎很厲害,爲何王妃一出手就掠來了六船物資?你們說是這幫海盜太弱,還是王妃的太強?”
“海盜是按勞分配,他們爲了财富肯定願意拼命,而海船商隊往往是家丁或雇傭的船員,拿得是薪資,想讓拿薪資的船員找海盜以命抵命有點不現實。”至于王妃爲何又能戰勝海盜,嚴先生猜測道:“王妃這次抄了海盜的老巢或許是出奇不意,攻其不備!”
張先生聽了這話,若有深意的瞥了眼嚴先生,這位嚴老弟不了解情況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從他嘴裏說出來,似乎王妃變得無所不能。
謙王似想到什麽,眸光一亮,他問兩位先生,“本王的兵馬不比王妃的差,你們說要是本王也派一隊人馬去海上抄幾個海盜窩,會不會也可以運個十幾船物資回來?”
“咳咳!”張先生聞言,驚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接受到幾人的注視,他止住咳嗽,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王爺這個提議不失爲一個好主意,隻是我們如今的兵馬都派去平定安南了,哪來的兵馬出海?”
謙王也想起了這茬,有點遺憾的反問:“如今我們軍饷糧草有限,手裏的兵馬又出征在外,那你們說該怎麽辦?”
總不可能讓他開口問夏氏借吧!
這話一時将兩位先生都問住了,錢糧他們變不出來,要說怎麽辦?
他們近段時間也盡力了,按王妃的意思清田助饷,剿匪助饷都幹了,也籌措了不少糧饷。
隻是奈何嶺南這邊官府衛所夠爛夠腐敗,等他接手,一時竟然諸多努力也填不滿這個巨坑!
嚴先生看到謙王案桌上的奏折,腦子靈光一現,有了主意。
他指了指案桌上的奏折,“王爺,上次安南邊境那邊衛所不是上奏折想追加糧饷,我們可以從這裏插手,以減少我們的糧饷開支。”
謙王看向案桌上的奏折,一時沒有明白其中意思,“什麽意思?你給本王詳細說說你的辦法。”
嚴先生喝了口茶,接着說道:“據微臣了解,大禹朝各地衛所吃空饷成風,即使在冊兵丁大多數是濫竽充數。微臣相信嶺南這邊的衛所應該也是這種情況,我們可以駁回他們的奏折,讓他們據實上報真實兵力,我們的糧饷按實際兵力發放,如此我們便可省下一部分糧饷。”
謙王心中一喜,這事有可爲,不過他在決定之前,轉頭問張先生:“先生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張先生覺得嚴先生這個提議非常不錯,“先前我們在府城這邊已經實行了重新丈量土地,清理隐戶等政策,其實兩者有異曲同工之處,如今再來一波追髒助饷、整頓衛所也不是不可行。”
這些年朝廷對地方的掌控越來越薄弱,但凡有點權力有點職位的都想着怎麽撈銀子,誰當官會傻的特立獨行,和整個官場作鬥争?
是以,衛所軍營吃空饷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當然,如今嶺南是王爺封地就不同了,在明知道自家家奴犯錯貪污,主子不可能不管,不可能憑其發展下去。
“既然可行,那便派人去各地衛所核查!”謙王對于能減輕他的負擔,肯定高興,轉頭對站在身後的阿奴道:“這事你來安排派誰前往。”
阿奴沒有推辭,毫不遲疑地答應了下來。
這時,張先生又補充道:“如果遇到家丁冒充衛所兵丁的,王府不會再出錢來供養,如果是家丁,那誰的家丁誰自己養。如果想讓王府來養活,那麽就可以将家丁充公,這事可以讓他們兩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便自己選擇。”
惠元年間,朝廷賦稅收不上來,國庫空虛,這就導緻了朝廷一直在拖欠軍隊的軍饷。
不管是衛所還是邊境駐守兵将都領不到軍饷,沒有糧草軍饷,這些隊伍餓得沒有辦法,一些精銳便被主帥以家丁的名義養着,其實就是親兵,是私兵,爲了避人耳目,才說是家丁。
逾制的事,沒人會傻得擺在明面上來。
謙王看向阿奴。
阿奴點了點頭,表示将這事記下了。
夏婧回到王府,一頭就紮進了浴室,洗漱後便睡下,并不知道前院書房發生的事情。
等她睡醒已天黑。
“王妃要用膳嗎?”外間傳來白梅的問詢聲。
“嗯。”
夏婧應了一聲,伸了個懶腰,便披上衣裳下了床,在船上晃蕩幾日,下了船一身不得勁,也有可能是還沒有适應過來。
紅梅進來又點亮幾盞燈,見夏婧沒有什麽精神,便問:“王妃還沒有緩過來?”
夏婧揉了揉臉頰,點頭:“一身疲憊,感覺渾身無力,難受啊!”
“等用完膳,奴婢幫您按按,就用上次做的精油給您按按,可能睡一覺會舒服一些。”
“好,這個可以有。”
所謂的精油,是夏婧前段時間躲在家裏讓丫鬟們弄出來的,用的器皿都是她空間裏渡出來的。
嶺南多鮮花,這些鮮花眼睜睜地看着敗了多可惜,于是便讓丫鬟制成了精油。
因身體疲憊,晚上夏婧沒有吃多少,稍墊了下肚子便讓人撤了食物。
重新泡了個澡,讓紅梅時重時輕地按摩,夏婧不多時便又睡着了。
第二天,謙王起了個大早,鍛煉完身體便想和夏婧共用早膳。
隻是等他洗漱好趕到頤桂院,夏婧已經又帶着丫鬟親衛出了門。
謙王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臉上神情幾經變化。
阿奴注意到主子的臉色,一張死魚眼目不斜視,一張冷臉努力繃着,保持着自己的人設。
過了良久,才聽到頭頂傳來謙王怨氣十足的話,“白費了本王一片心意!”
說罷甩袖而去。
阿奴瞄了眼空無一人的屋子,一聲不吭地趕緊跟了上去。
再說出了門的夏婧,先去了一趟鐵工作坊,再出來她的馬車後面跟了十來輛馬車。
靠近北城門的一處茶樓,佟嵩站在窗戶旁注意到了大街上的十來輛馬車,領頭的雙頭馬車,不用問便知是謙王府的。
再看馬車的樣式,便知裏面坐的是謙王妃。
隻是謙王妃領着十幾馬車準備去哪?
牛永成見他站在窗戶邊一直盯着一個方向,便站起身湊到窗戶前,“佟大少爺,你在瞧誰呢?難道看見美人了?”
說罷,他伸長脖子順着他的視線往外瞧,結果看到長長的車隊正在北城口排隊出門。
他“咦”了一聲,“這是誰家的車隊,青一色的大馬車,手筆不小。”
佟嵩淡淡道:“謙王府的。”
“謙王府?”牛永成略感意外,又伸長脖子往外看,這會兒注意力一集中便看到最前面的雙頭馬車,“這是謙王妃的馬車!”
佟嵩沒有回答他,轉回身坐回了椅子上,“說來上次進羅浮山剿匪也是我們運氣好,我們剛放棄羅浮山出來,便聽說王府大爺受了傷。”
牛永成也坐回椅子,沒去管額外的馬車隊,接過話茬,“誰說不是,還好當初我們放棄了司馬魯所部,要不然,憑司馬魯所部的實力,我們即使找到他們的老巢,也不能奈何他們,說不定還會遇到危險。”
連層層護衛保護着的李承尚都能遇刺,他們覺得他們的護衛不可能比李承尚還要嚴密。
如此,若他們找到了司馬魯所部,對方會不會受到傷害不知道,但他們幾方勢力組織的隊伍卻會滅頂。
“聽說王府大爺廢了?這消息你聽說了嗎?”佟嵩聽了這消息覺得不太真切,便找牛永成确認一下。
牛永成指了指腦子,小聲道:“聽說傷口感染發燒,燒了三天,最後人燒成了傻子。”
有人說本書該種田不種田,首先我先聲明,這本書不是種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