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二帝執念體的消失,仿如給這個表面正常運轉的世界蒙上了一層陰霾。
祁靈明顯感覺到了腳下山脈的震動,伴随着風浪呼嘯,太一緩緩現身。
“小館主,大事不妙。”
“您這是怎麽了?我先前還未請教您的姓名”,祁靈焦急的詢問。
“我乃東皇太一。現在酆都大帝已死,其修爲被手下秦廣王蔣韻竊取,蔣韻自稱爲冥界之王,随時準備攻向人間。同時駒蟒掙脫束縛,寄身于靈骨之中。兩者已然聯手,正在冥界之中肆虐,揚言要重塑秩序,再造天罡”,太一來回徘徊,不安地說。
祁靈聞言大驚道:
“那重明他們呢?十殿閻王坐視不管嗎?”
“經過冥界大戰,如今十殿閻羅中隻剩轉輪王、閻羅王、仵官王得以幸存,此時正在四處躲避蔣韻的搜捕。至于重明鳥的位置,我并不清楚。小館主,當下三界安危,隻在乎于你。”
“太一大人,我要去”,祁靈堅定注視着對方的眼睛。
男人微微一笑,似是早已料到這種回答,“冥河,何複之等人此時正位于昔日關押駒蟒之地。”
說這,太一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鑰匙,他看着鑰匙說:
“這是鎖魂鑰,可以解開對窮奇的靈魂禁锢之術。但窮奇本性難猜,解與不解,都交給你來決斷。”
“我會仔細考慮的”,祁靈接過鎖魂鑰,立即喚出陰陽魚之圖将自己傳送到冥河處。
太一看着空曠的四周,雲淡風輕地說:
“你還要跟着我多久?玄鳥?”
女子的從影子裏浮現,白色發絲粘在了嬌嫩紅唇之上,淩亂中透出一股清美。
“您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現在去請伏羲大人過來主持大局應當還來得及”,她問道。
太一望着西沉的落日,自顧自地說:
“昔年盤古啓世,混沌初開,人間妖魔缭亂,渾然無序。衆生朝不保夕,爲了果腹口糧便可同族相食,彼此攻伐。彼時我尚年幼,宙龍将我從銀河中擲入此間,目之所見,滿目瘡痍,災禍連年,直至華胥氏與雷澤之神相戀,生伏羲、女娲二子。”
“女娲造人以興四野,伏羲制八卦述陰陽以釋萬象。自此,這片土地上的文明開始發芽,規則得以建立,曾高不可攀的天道也逐漸爲生靈所用,人們團結一緻,與自然相搏,與怪物争雄,一步一步開拓着自己的領地,甚至來到了我所在的雲夢澤之中。”
“真是懷念呐,當時的人類沒有尊卑、階層、性别差異等無謂的問題,他們一起狩獵,分食獵物,有些女子甚至比男子更擅長使用兵器,而且因時制宜的改變生産方式,後人管那叫做母系社會或者父權社會,但終究隻是爲了更好的生存下去罷了。我曾相信那些一起奮鬥,生産,相互照顧的人類,會是這世界上最良善的種族。”
“然而人心無常,天道亘古不變,總有心生邪欲之人妄圖操縱天道,以奴役他人擡升自己,雖終将失敗,但此種現象千萬年來周而複始,難以斷絕。從奴隸制開始,他們就産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即隻要擁有了足夠的資源,便是昨日一起談笑風生的同部落兄弟,也可在今日化作匍匐腳下,毫無尊嚴的奴隸。”
玄鳥越發迷茫,她看着眼前這位自己視爲父親的男人,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太一殿下,莫非您?呃呃!!”
話未說完,她突然被太一扼住脖子舉向空中,太一陰冷笑道:
“沒錯。我已經厭倦了當文明的看客,你知道嗎?人類的曆史好比江河,既然中遊和下遊都被污染了,那麽隻需回到河水的源頭便好。玄鳥啊,你聽說過陶淵明這個人嗎?我很欣賞他的思想,馬上,我就會拉動一個顆名爲桃源的行星與這個世界相靠近,不需要相撞,屆時兩個星球相依時産生的引力便足以抹殺所有生命,而人心将得到真正的安甯。”
強烈的窒息感壓迫者玄鳥的神經,她艱難的從口中吐出幾個字:
“那樣…您隻會…虛無……!!”
太一将手中失去氣息的女子丢向一邊,一揮衣擺道:
“總會有新的伏羲女娲出現的。小館主啊,你可得好好攪動一場風浪才行。”
此時距離行星“桃源”接近還有五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