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俘獲的山賊交代的，被抓的鄉民也證實了可能性，但是就是沒有發出金子來。”齊五臉色一僵，說的是好聽，但具體的誰也說不清楚。
“有金子？有金子羅志秀還跑來争那麽一點銀子，估摸着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件事情，隻是心裏放不下，求證而已。”毛貴一聽就覺察到其中的問題，想必這牛力士也看穿了其中的問題。
既然等候自己去做決定，那麽事不宜遲，毛貴當即就跨上馬背，連夜趕往黑風山，這黑風山如今可是是非之地，稍有差池，之前的一番努力可就白費了。
毛貴走出沒有多遠，就聽見身後有馬蹄聲追趕過來，稍微停頓了一下，發現時小辣椒縱馬趕上來了。看到毛貴，戰馬沒有挺，反而是擦身而過，似乎沒有看到毛貴似的。
“這個小妮子，生氣怎麽就一直不見好呢！”毛貴搖了搖頭，拍馬趕上，兩個人都是卯上了勁，可是苦了坐騎，一路疾馳，沒有絲毫的休息。
如今的黑風山，毛家軍掌控，按照正常的布置習慣，早就有明哨暗哨将消息傳遞上了山。牛力士帶着衆人趕到山腳的時候，正好毛貴他們到達。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毛貴就跟着牛力士來到了黑風山的大寨，這裏還有着濃厚的血腥味。此刻大寨上面，睡滿了衣衫褴褛的人，就在這露天之下，可是衆人臉上卻是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老闆有所不知，實在是人數太多，這物資和人手也不夠，沒有辦法安置這麽多人，隻能讓一些老弱婦幼住進山寨裏面。”牛力士雙手一攤，一臉的無奈，他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的鄉民被囚禁。
“嗯，這天幹物燥還好，要是刮風下雨就麻煩了。”毛貴明白牛力士的處境，兩千多人的吃喝拉撒，但就是這些事情就夠忙活的了。
這大寨的西南角，有一群人抖抖索索的縮在一起，看着有人走過，就緊張的埋下頭去，似乎怕被人提出來給咔嚓了。
毛貴的到來，更是引起了他們的一陣騷動，因爲毛貴的殺氣過于旺盛，竟然讓他們當中的人大小便失禁，臭氣熏天的，比較的惡心。毛貴之所以釋放出強烈的殺氣，這是一種震懾，一種說話之前，醞釀的氣氛。
“現在有兩條路給你們去選，一個就是留在這裏挖山，一直挖到咱們需要的東西爲止。”挖山的苦力活和性命想比，一些老山賊就乖巧了很多，點頭應允道。
至于第二條道，他們不用毛貴說也知道，就是送他們上路，難不成還會放了他們？
“至于第二條道路嗎，就是拿起這些兵刃，将鴨梨山上的山賊給我全滅了！”續繼祖等人懷抱着一大堆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你們是不是擔心我這是驅狼吞虎的計策，哪怕是你們攻打下來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吧！”毛貴看着一個個齊齊往後退的神情，顯然他們的心思被說中了。
“哈哈現在兵器就在這這裏，願意留下來挖山的，繼續休息，不願意挖山的，就拿起兵器，隻要鴨梨山上的山賊被消滅，你們愛去哪去哪。不過有一條記住，在鴨梨山上山賊還有一個沒有被消滅，那麽你們誰想離開，那就是逃跑，格殺勿論。”毛貴将自己的意思講的十分明白。
有些人開始意動，但是見到沒有人動手，又遲疑的縮了回去，這些人不是太多，七百餘人中找不到一兩百人。
“現在我數三聲，過時不候！”毛貴這純粹的是在施加壓力，一點也沒有給他們思考回旋的餘地。
“一、二、三……”
就在毛貴三字剛一出口的時候，被俘的山賊們動起來了，紛紛拿起地上的武器，簇擁在一起。他們人數比之前預想的還要少，毛貴都沒有湊夠一百人，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老續，帶他們去吃飯！”
黑風山被俘的山賊，今天晚上隻給了一頓稀飯，如今這不到一百人卻是白饅頭就這肉湯，有些人都吃的撐爆了。對于他們而言，死前能夠吃上一頓飽飯，對于毛貴已經是感恩戴德了。
“大家都吃好了吧！”看着一個個打着飽嗝的家夥，毛貴笑呵呵的問道。
這些人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聽着，對于即将要死的人，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引起他們的興趣。
“吃好了的話，你們就下山吧！至于你們是去攻打鴨梨山，還是另謀出路，悉聽尊便！”毛貴手一揮，負責警戒的兄弟們，讓開了道路，從這裏到山腳，沒有任何人的阻攔。
對于這一次的黑風山戰鬥，沒有誰比這些被俘的山賊知曉，毛家軍的厲害和勇武。毛家軍以少勝多，以弱勝強，這一點他們心知肚明，一眼望去就知道這确确實實是沒有人，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的離去。
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這是真的嗎？”有些人喃喃自語，有些人使勁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怎麽都傻了，毛老闆敬重你們連死都不怕，還算是一條漢子，釋放你們，給你們自由，怎麽一個個都傻了！”續繼祖粗大的嗓門一聲吼，才将衆人驚醒過來。
山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是他們的選擇卻是出乎意料的一緻，居然沒有人離開，反而自發的聚集在一起。之前他們都是亂糟糟的，沒有任何的隊形，現在卻是站在一個白面如玉的年輕人身後，以他爲首。
年輕人慢慢的走上前來，朝着毛貴一抱拳，單膝跪地的大聲說道：“我們願追随毛老闆，誓死效力，請成全！”
年輕人白面如玉，但是額頭上卻是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給他羸弱的形象，憑添了幾分猙獰，顯得有些别樣的狠辣。
“要知道我們之前還是仇人，憑什麽相信你們，誰能保證日後你們不反水，放你們走，已經是毛老闆的極限。”續繼祖上前一步，對着年輕人質問道。
“諸位弟兄，我書響馬的爲人你們都知道，今天我決定向毛老闆效忠，就是一輩子效忠。你們有誰做不到的，現在就可以離開，咱們還是兄弟，若是日後後悔，那就是我書響馬的死敵，不死不休！”年輕人似乎在這些山賊當中有點分量。
“書響馬！”
這個名字夠絕的，姓書倒是和他白面如玉的外面相配，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哪家的秀才書生呢！名叫響馬，也不知道誰起的名字，這關外的賊名用在人名上面，是爲了紀念那一道疤痕嗎？
山風呼呼的刮着，一衆山賊中有十幾個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走了出來，朝着毛貴一抱拳，又朝着書響馬一抱拳，轉身朝着山下奔去，轉眼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願誓死效忠毛老闆，請成全！”這一次衆山賊全部單膝跪地，異口同聲的說道。
六十七個人！
毛貴心裏一個勁的高興，雖然人數少了一點，但是有了這個書響馬，卻是大大的驚喜。今天這一番嘗試，是學習古人的老辦法，沒有想到真的成功了。
說道忠義，其實往往是民間底層之間更加的廣泛，就像是當年對抗鞑子，官員将領投降的比比皆是，甚至最後朝廷都投降了。但是民間依然在反抗着，他們不計生死，前仆後繼，比那些讀着孔孟之道，整日講着忠義廉恥的人，要幹淨的多。
“你叫書響馬，告訴我投奔我的理由？”毛貴死死的盯着書響馬，仿佛要看透他靈魂深處的秘密。
“我爹是一個響馬，我一出生就是響馬，我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樣被人戳脊梁骨的活着。”書響馬的理由很簡單，但是毛貴看得出他的真實。
“難道你就不擔心我隻不過是更加強大的山賊而已？”
“不會，這麽多年混迹山賊當中，山賊的氣息我一看便知。毛老闆你一出現，那一身的殺氣充滿了正氣凜然，不怒而威，錯不了。”書響馬的解釋，讓毛貴哭笑不得，這殺氣還有正氣凜然的，頭一次聽到。
“想要收留你們也可以，你們做到了，我就答應。”毛貴點點頭，還有最後一個考驗。
“請毛老闆吩咐！”書響馬眼前一亮，挺直了身體。
“鴨梨山的山賊，是附近手上血腥最多的山賊，他們的存在隻會是造成無辜鄉民的死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毛貴遙遙一指西北方向的一座山，哪裏就是鴨梨山。
“書響馬明白，絕不會放過鴨梨山一個山賊。”
“這一點我相信，但是我要你做到，多少人去還是多少人回來，有一個缺胳膊少腿，加入的事情休提。如果做到了，以後你你們就是我毛家軍的殺手锏，綽号‘烏鴉’。”毛貴居然加上了這麽一條，讓書響馬意外之餘，眼眶中閃出了晶瑩的色彩。
“弟兄們，聽到了沒有，我們有名字，你們做到做不到？”書響馬回頭看着自己的一幫人，大聲的問道。
“烏鴉！”
“烏鴉！”
“我們是烏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