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問題,我有辦法引爆炸藥,但是接近火铳隊比較困難 需要有人手掩護?”毛貴想到了自己的身上,還有一把三眼火铳,隻要距離合适,完全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師弟,有辦法引爆?”對于韓山童來說,接近不是沒有辦法,隻是代價太高,值不值得的問題。
衆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看着毛貴 不知道毛貴又有什麽奇思妙想。
“哇,這是火铳吧!”
“怎麽看着這麽醜呢,這還有木頭上面,頂個屁用啊!”
當毛貴拿出三眼火铳時,許多人好奇之餘,露出了輕蔑之意,不屑一顧。
“沒有想到毛師叔還有此等利器防身,還好不會對着自己人!”杜遵道顯然想到了之前試探之舉,若是毛貴痛下殺手,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裏說話,想想都覺得自己師兄弟幾人的做法有些孟浪了。
其他幾人也是後背寒氣直冒,他們可是清楚這些火器的厲害,**與之抗衡,簡直是在找死。
“好,引爆火铳隊的炸藥沒有問題,那麽就是接近鞑子的問題了。現在我們手上最強的弓弩射程隻有一百五十步,而且隻有五張,面對鞑子的沖擊 最多隻有三次射擊的機會,如此一來,單憑腳力,也就是百步的距離而已。”
韓山童已經開始推演,衆人集思廣益的展開了讨論,這時候,鞑子已經開始在刑場周圍警戒開來,顯然鞑子的什麽重要人物,即将出場。
“拿下他們,武裝自己,加大防禦!”韓山童最後拍闆,拳頭重重的按在了毛貴的伏擊圈上。
以戰養戰,這是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
水塘溝,距離刑場有十裏之遙,這是聯排的矗立着一座座行軍帳篷,此刻隻有稀稀拉拉的哨兵,懷抱着兵器,在軍營四周看似悠閑的巡邏着。
軍營中間有兩個黑色的尖聳的帳篷,一般不是軍事主管的營帳, 就是軍中重要物資的囤積之所。
毛貴他們的目标就是這裏,之所以選擇這一個,是因爲這是騎兵的老巢。要想鞑子心存顧忌的派出援軍,起碼要将他們打疼了。
騎兵作戰全靠戰馬,沒有了戰馬騎兵甚至還不如步兵。韓山童他們辦法很簡單,就是燒了對方的糧草,引起鞑子的注意。
精挑細選的八百白蓮教徒,埋伏在鞑子必經之路的坡道兩側,由大長老劉福通率領各堂口堂主,待到韓山童打響之後,一齊殺出。
杜遵道、羅文素等弟子率領的五百白蓮教徒,在地面之上,布置着陷馬坑、絆馬索、鐵???等機關陷阱。
而韓山童則是和二百人的預備隊,處在雙方的中間 一方面居中指揮,另一方面準備随時支援。
至于毛貴,此時帶着一百人,已經悄悄的摸進了鞑子騎兵大營,在視線之内,一共有十二個哨兵,巡邏的小隊也不過二十人。
若是論到小巧的功夫,白蓮教徒中那可是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用毛貴指揮,他們立馬分散開,各自朝着認定的對手而去。
每一個人的行進的方式都不一樣,有橫沖直撞的 也有翻越騰挪的,可以說沒有太大的隊形,有點一窩蜂的感覺。
幸好是偷襲對方留守的一點兵力而已,不是正面的攻擊,是以衆人仗着自己的身手 快速的撲了上去。
噗嗤——
一刀刀利刃入體的聲音傳來,近乎一般的鞑子,甫一照面就命喪黃泉。更多的是迎來了更爲凄慘的死亡方式,很多鞑子都是在身中暗器之後,再被白蓮教徒給擊殺。
江湖人物小規模的突襲戰鬥,利用暗器等小巧的兵刃,可以收到不錯的效果。
今天他們的表現還可以,讓毛貴想到了海外那些雇傭軍,就是一群全副武裝的殺人機器,各種各樣的武器,全都有,适應性和戰鬥力極爲強悍。
雇傭軍的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逝,此刻他們已經沖進了鞑子軍營當中,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各就各位。
毛貴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奪取鞑子的戰馬和武器,這可是白蓮教起事最爲緊缺的戰略物資。
當看到三四百匹蒙古馬在馬廄中時,毛貴笑了,比預料中要多的多,當即吩咐除了會騎馬的人,人手一匹外,其餘的都讓人,能帶多少糧草的盡量帶走。
現在就恨沒有充足的人手,不然将這麽多的物資,通通吃下,足以養活不少人。
可惜今天白蓮教的目的是打出自己的名聲,選取了一部分身手較好的教徒弟子 是以沒有普通的教徒跟随。
成套的盔甲不多,隻有三四十套 裝備會騎馬的教衆都不夠,最後大家是各人,湊合着拆分了盔甲 好歹遮擋住身體的某個要害部。
武器倒是不少,正好給埋伏的人手,更新換代,頓時人人士氣高漲,隻待鞑子援兵的到來,好好的殺個痛快。
噼裏啪啦——
能帶走的隻是很小的一部分,絕大多數的物資,此刻就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化爲了灰燼。
那沖天而起的火焰和濃煙,不大一會兒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賈大人,大事不好,兀良台千戶的軍營着火了,此刻他正集結手下人馬準備打回去,請您示下!”中軍參謀?:?:一路小跑的找到,正準備前往刑場的工部尚書賈魯。
“就騎兵大營一處着火嗎?”賈魯聞言,若有所思的問道。
“回禀大人,卻是如此!”中軍???肯定的點點頭。
“好一個調虎離山,傳令兀良台千戶,調派少許騎兵即可,我會安排步兵前去接應,讓他安心守護刑場,聽明白了吧?”賈魯冷笑一聲,些許物資不值一提,倒是對方這麽做,顯然有大魚要上鈎啊!
賈魯之所以要開刀問斬挖掘石人的河工,除了震懾廣大的河工之外,就是要引蛇出洞,将之一打盡。
隻有斬草除根,才能以絕後患,是以賈魯早早就将精兵強将布置在刑場,等候大魚上鈎。
如今魚兒開始行動了,賈魯加快了前往刑場的步伐,他要坐鎮指揮。隻有清理了這些不務正業,整日遊手好閑,散播着造反謠言的不法之徒,才能給治理黃河水患創造安穩的環境。
“你個兀良台,怎麽就不”聽話,帶走一半的騎兵,一旦有事,如何應付?
剛剛趕到刑場,就見埋伏在一側的兀良台親自帶領五百騎兵,絕塵而去。
騎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多麽的重要,賈魯可不是書呆子,而是對于江湖,同樣有着深刻的了解。
作爲漢人在鞑子朝廷有數的高官,雖然從事的是關計民生的水利、農田等政治色彩并不是非常濃郁的職業,但是依然是漢奸,這個名頭是跑不掉的。
江湖勢力對鞑子朝廷政權的威脅,賈魯比誰都清楚,如今這個傳承多少朝代的白蓮教,再次舉事,要麽小打小鬧不成氣候,要麽就是一場巨變。
駐守黃河河道的駐軍,是特地從??:軍中抽調的精銳部隊,其中一千騎兵,一千火铳兵,是賈魯最大的依賴。
火铳兵的最大弱點就是自身保護措施,沒有步兵的掩護,一旦被敵人接近,近身格鬥那可就徹底的歇菜。
如今所有的步兵都忙着維持秩序,根本就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調派,是以和騎兵安排在一起。
如今兀良台竟然帶走了一半騎兵,剩下的這一半除去保護火铳隊之外 還能派出幾人可以頂事。
有心叫回兀良台,但是行刑在即,還有許多事情,等着自己去處理呢!
随着賈魯的到來,刑場的氣氛陡然變的壓抑起來,一股風雨欲來的态勢,萦繞在七萬多的河工心頭。
人群中有幾人,看到了賈魯和絕塵而去的鞑子騎兵,隻見他們做了幾個手勢之後,在人群的外圍,一個不起眼的風筝飛上了天!
踏踏——
雨點般的馬蹄聲沒有征兆的響徹在衆人的耳邊,幾乎同時殺氣騰騰的鞑子騎兵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鋪天蓋地!
對于江湖人物而已,通常放手對敵,有個幾十人的混戰就是比較大的沖突了。但是和軍隊一比較,那麽眼前這呼嘯而來的五百鞑子騎兵,給人的感覺,就是鋪天蓋地。
寒光閃爍的長矛,蹭亮的盔甲,在行進中依然保持着整齊的隊形,一字排開,就像是一堵厚實的鋼鐵城牆,在快速的一動,任何阻攔在面前的東西 都要碾得粉碎。
沒有正面接觸過,不知道這鞑子騎兵的厲害,面對着殺氣騰騰的鞑子騎兵,白蓮教的人緊張的握着手中的兵器,有些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埋伏在道路兩側的劉福通人馬,情況好一些,但是正面相對的杜遵道等人,卻是齊刷刷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待到發現自己的不妥時,衆人又硬起頭皮,往前站好,相互之間,都因爲彼此的膽怯而激起一股血性。
戰氣高漲,血液燃燒,白蓮教徒期待着這處子之戰,已經憋屈了太久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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