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興沖沖往下湧來的山賊,都有些懵了,明明這是他們的台詞,怎麽此刻倒成了肥羊的口頭禅!
不要說山賊,就是此刻一遍又一遍大聲嚷嚷的牛力士,也不知道毛貴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住口,敢在撲天雕郭爺的地盤上撒野,你是活膩了吧!”帶隊的小頭目,在吃驚之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有人黑吃黑。
“大家不要慌,有我白天得在,山賊休想得逞。”這一線天,隻要進入其中,收緊兩頭,就甭想出去,除非你生了翅膀。
此刻後面緊跟的王老闆、鄭掌櫃等人全都被驅趕到了一起,唯有毛貴一行的兩輛馬車比較的突出,大有和王老闆等人一分爲二的架勢。
白天得等人手中根本就沒有一件像樣的武器,甚至還有一人拿着的是一截大木頭。
白天得作爲頭領,有一把魚叉一樣的武器,戳戳點點有那麽幾分氣勢。他們兵刃不如山賊,山賊起碼人手一把刀,再差也在竹竿上,裝上鋒利的槍頭。
不過白天得等人倒是比較的勇敢,完全一副同歸于盡的打法,讓山賊有些畏手畏腳起來。
“窦大哥,你們接應他們一下,好歹我們收了人家的保護費。”
窦龍生點點頭,帶着其他三個人朝着後方而去。四人沒有兵刃,空着手?就這麽的跑過去,可把王老闆幾人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天得等人雖然擋住了山賊的攻勢,但是不要忘了山賊的數量,可是有好幾百人,白天得他們僅僅是攔截了一小部分而已。
王老闆幾人寄予厚望的毛貴,果然沒有失信,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手了。
隻是四個手無寸鐵的青年漢子,就能對付數百窮兇極惡的山賊,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嘛!
隻是讓他們送死而已,王老闆不忍側視,微微的扭過頭去。
咔嚓——
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出來,顯然是遭人毒手,不過怎麽發怒的卻是山賊一方。
“王老闆、鄭掌櫃,還有各位,我家老闆讓我前來接應大家,請跟我來。”窦龍生朝着大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啊……你……好好,壯士您先請!”王老闆陡然見到窦龍生出現在面前,還以爲見了鬼呢!剛要尖叫卻見與窦龍生同來的三人,就像是仙人下凡一樣,沒有一個山賊是一合之将,紛紛被放倒在地,蜷縮在地上,哀嚎不止。
窦龍生四人一出手,行家自然知道其中的深淺,顯然他們都是江湖上的高手。
“閣下到底是何人,撲天雕郭爺坐鎮一線天,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這個小頭目眼見事情超出了控制,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身後一個小喽啰急忙撒開腳丫子,搬救兵去了。
“撲天雕名頭蠻響的嘛,本來我家老闆打此路過,井水不犯河水。徒奈何有人手伸的過長,那麽按照我家老闆的規矩,可是要到山上小住幾日,看看這山上的風景,可否當做夫人的後花園?”牛力士這一番話,說的有點意思,鄭掌櫃幾個書生,都捂着肚子笑起來。
山賊小頭目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一個勁的寒暄道:“我們那山上就是個破地方,哪有什麽花啊!”
“哎,這年頭沒有文化還真可怕啊!”牛力士不無感慨的說道,不就是鸠占鵲巢嘛,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毛貴的心思倒不在這股山賊身上,而是這一處地形真的是非常的險峻,假設這些山賊不正面接觸,而是通過投擲石頭等雜物,足夠大家喝一壺的。若是扔個火把,連帶着射箭,這底下之人,甭想一個逃出升天。
“是誰不給我郭某的面子,給老子站出來。”這時候,一行服飾各異的人,簇擁着一個騎馬的大漢,呼啦啦的從山上沖下來。
“兄弟,五當家說遇到硬茬了,到底怎麽回事?”一些喽啰爲了在大當家的面前顯擺,沖的比較快,直接的就沖到被窦龍生他們打倒的那些俘虜當中。
看着昔日的同伴一聲不吭,有些還擠眉弄眼的,以至于這些家夥,還沒有明白怎麽一回事情的時候,就被窦龍生他們生擒活捉,做了階下囚。
“籲籲……”撲天雕真要感謝他那撐門面的别腳馬,沒有闖進窦龍生他們的攻擊圈内。隻見原先還趾高氣昂的撲天雕,此時臉色一片煞白。
“好你個老五,這是硬茬嗎,這是催命的閻王,這消息傳遞的,不是讓人往火坑裏跳嗎?”撲天雕的眼神幾乎要殺死小頭目,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回頭一定撤了他。
“這能怨我嗎,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實在是對方太恐怖了!”小頭目一臉委屈的模樣,什麽時候還是小命要緊。
“風緊,扯呼……”撲天雕立即調轉馬頭,想要逃離此地,卻見窦龍生一個箭步,已經到了馬後,一伸手抓住了馬尾,雙腳一點,竟然借力竄上了馬背。
“給我下來!”窦龍生一把抓住撲天雕的衣領,身體往下一翻,頓時将撲天雕連人帶馬的拽到在地。
“老二救我啊!”撲天雕就像是一個受了驚吓的孩子,大聲呼救道。
正要起身的窦龍生突然感到一股殺氣從後背穿刺而來,若不是及時的仰頭含胸,半條小命都交代了。
“老二殺了他,殺了他!”撲天雕眼見窦龍生隻有閃避的動作,以爲老二一定可以拿下對方。
“原來是你!”陡然交手中的山賊老二和窦龍生,不約而同的叫出聲來,顯然兩人在此之前就相互認識。
“你還活着!”雙方有那麽一刹那的愣神,繼而又異口同聲的說道。
窦龍生的異常,自然引起了衆人的注意,此時衆人才看清楚,這個可以接下窦龍生攻擊之人,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漢子,個頭高大,濃眉大眼。
“快随我見舵主!”窦龍生哈哈一笑,再也不管滾落在地上的撲天雕,拉着青年漢子的手,就朝着毛貴的馬車走來。
“我師父……師父他來了……”青年漢子聽聞,立刻大踏步前行,差一點沒有拽到窦龍生。
“停下,是新舵主,不是你師父,你師父他老人家……”窦龍生一把拉住他,支支吾吾的說着,青年漢子哪裏不明白,頓時眼淚就在眼框裏面打轉,蹲在地上嚎嚎大哭起來。
“王老闆,這到底咋回事,他們不會也是山賊的同夥吧!”窦龍生和青年漢子的異常,大家都看得出來,就是躺在地上的撲天雕,也是一臉的詫異之色。
“這麽強的實力,要打咱們的注意,早就下手了,根本就不要這麽費勁。看樣子應該是遇到熟人了,而且之間的交情匪淺,不管是不是熟人,這一趟咱們算是安全了。”王老闆一副放心的模樣,這江湖事就是這樣,那些大镖局不就是熟人多、朋友多,相互之間照應着。
“怪不得這麽厲害,原來是老二的朋友,這下好了,求求老二,老子這條命算是保住了。”撲天雕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他是爬起來了,但是他那匹馬,可就慘了。原本就瘦骨伶仃的,這一下被窦龍生拽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腿折了,竟然爬不起來,在地上直抽搐,眼瞅着不行了。
“老闆,你慢點!”毛貴沒有想到這山賊之中,還有人可以匹敵窦龍生,倒是有些意外。不過此人和窦龍生認識就更讓人意外了,畢竟窦龍生正常在浙東活動,何時跟這裏的綠林有了交情。
隻是當聽到這青年漢子痛苦的聲音時,毛貴坐不住了,一個急沖,就從馬車裏面跳下來。
“遇春,是你嗎,常遇春?”由不得毛貴不激動,這青年漢子不就是常遇春嘛,當日殺出分舵,就沒有了音訊,此刻見到他,甭提有多麽高興了。
“毛師叔,我……師父死了……”常遇春一臉悲傷的神色,看到毛貴,更是癱坐在地上,哽咽不止。
“師兄一直挂念着你們,看到你活着,師兄也就放心了。快起來,若是你師父在,看到你這個頹廢的樣子,怕是又要懲罰你了。”毛貴一把扶起常遇春,勸說道。
“常兄弟,周舵主臨終前已經傳位于毛舵主,我們都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周舵主的願望都會實現,不過這離不開大家,尤其是你常兄弟的鼎力相助。”窦龍生也過來勸說道,常遇春作爲周子旺的傳人,而且還是教中的世家嫡系,常家的人脈和号召力,在浙東底層那可是不一般的深厚。
離别之後的重逢,自然有着許多話要說,周子旺之死,其實常遇春早有準備。哪怕是可以逃生,對于周子旺來說,他也不會獨活,這一點,作爲周子旺徒弟的常遇春,肯定比其他人要了解的深一些。
兩人在馬車車廂中相談,續繼祖見到了常遇春也是十分的激動,可惜聽不到常遇春說什麽,隻是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
“遇春,芷若姑娘他們幾人呢,怎麽沒有見到他們?”常遇春一行可不止常遇春一人,還有周芷若、老三老四和老五。
“師叔放心,他們都逃出來了。你還不知道呢,大姐大被峨眉山高人收爲徒弟帶走了,老三他們也不錯,加入了青城派。我年紀大,根骨定型,就沒有死皮賴臉的跟着他們了,嘿嘿!”看得出來,常遇春對于和夥伴們的分開,心裏還是比較難受的。
“他們安全有了去處,我也替師兄高興。眼下分舵正是積蓄力量東山再起的時候,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都不可以錯過,對于你,我有安排。但是我還是需要你的意見,事情是這樣的……”
毛貴和常遇春這一談就是小半個時辰,遲遲不見結束,可把衆人等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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