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喉嚨處突然的感到有異物阻隔着他,話語難以出口,非常的難受。
寒光!
熟悉的寒光!
就是剛才毛貴攻擊自己的那一道令人遍體生寒的寒光!
兀自答不明白自己明明躲過了那一刀,此刻距離更是拉開到五丈開外,沒有理由自己中刀啊!
“小心暗器!”沙力邪和兀自答迎面距離相當的接近,是以這句話兀自答聽得非常的清楚。
“暗器,居然是暗器,這還是暗器嗎?”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刹那之間,兀自答知道是暗器之後,才發覺原來暗器比嬰兒拳頭還大,竟然穿透了自己的頸椎,直接的将頭顱給切割開來。
兀自答的意識就停留在頭顱斷開的刹那,旋轉飛環鋒利的切割,讓他再也不敢小觑江湖人物,可惜已經遲了。
“将軍——”
原本散開又重聚的親衛?看到自家将軍的頭顱滾落在地,是傻子都看的出來,,兀自答見閻王去了。
他們作爲兀自答的親衛,沒有保護好主人,就是死罪,若是不能報仇雪恨,就是一家老小,甚至全族都将受到嚴厲的懲罰。
同樣發瘋攻擊的還有二鞑子步兵和弓箭手,所有人在兀自答頭顱掉落的那一刻,瘋了,不顧一切的朝着毛貴三個人殺過來。
“老闆,不對啊,戲文裏面要是斬殺敵方大将,對方早就潰不成軍,逃之夭夭了,怎麽你好像捅了馬蜂窩啊!”沒有想到一直比較木讷的牛三五這個時候還會幽默一把。
“這是正規軍,鞑子的主力部隊,你以爲以前見過的叫軍人,那隻不過事是兵痞罷了。”毛貴嘴上說的是牛三五沒有見識,其實說的是自己,小看了天下英雄,也小看了鞑子隊伍的實力。
他沒有經曆過大規模的正面沖突,一般都是小打小鬧,要麽對方受制于環境不方便展開,比方江浙分舵基地被圍,騎兵打外援。要麽就是諸如溫州城樓的争奪戰,僅限于少數人的特殊戰鬥,有點斬首行動的意思。
如今遇到了鎮戍地方的精銳部隊,而且還殺了對方的主将,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殺!”
面對絕境,毛貴三人急忙挑起二鞑子的屍體,這才擋住了對方的箭雨。隻是阻攔箭雨這麽一耽擱,大批的二鞑子已經圍了上來,尤其是兀自答的幾個親衛,更是快馬一鞭的搶在了前頭。
撲通——
面對着幾乎看得清的馬臉馬眼,毛貴立即甩出手中的旋轉飛環除了一個留作備用之外,全部的打了出去。
七個旋轉飛環,打中了一人五馬,這第一波的攻擊算是将兀自答的親衛給打殘了,要不是還有兩人去給兀自答收屍,隻需要一招,就可以搞定這一撮騎兵?他們才是逃生最大的障礙。
四人摔下馬背,一人被壓在馬匹的屍體下,沒有沒有任何的氣息,其他三人成功的脫離危險,高舉斬馬呼喊着向毛貴沖過來。
此時二鞑子步兵也是大舉壓境,弓箭手已經展開了第二輪的射擊,由于距離比較的接近,是以不少臂力不俗的弓箭手,箭矢在在穿透了屍體之後,竟然還能傷到人。
續繼祖手中沒有兵刃,是以将二鞑子屍體,當成了兵器一樣來使用。
續繼祖是幸運的,牛三五可就倒了大黴,不但小腹中了一箭,就是左手臂上面,還有兩根箭矢,随着他的棍棒揮舞而運動。
三人已經換了兩次屍體,但是對方的箭矢就像是用不完一樣,已經将三人的活動空間給牢牢的限制住。
無從下腳,每一次移動都是毛貴用九環蕩魔鍘開路,眼瞅着隻要對方長槍兵往前一送,三人每人身上都會出現一片窟窿。
死局!
必死之局!
二鞑子緩緩的圍上來,似乎輕而易舉的殺死毛貴他們,太便宜了他們。
“老闆,要是有下輩子,我牛三五還給你趕車,一輩子趕車!”牛三五今天是第二次開口,此時毛貴才發現,牛三五的眼睛不再是渾濁,而是一片清明。
“你清醒了?”毛貴陡然想起五加曾經說過,牛三五是因爲中蠱毒較深,神智才沒有完全的恢複,而且今生恢複的機會十分的渺茫。
牛三五點點頭,如今萬分之一的幾率成功的實現了,卻是在這必死的困局當中。
當真是回光返照,這老天爺也太不開眼了!
“要是還有來生,我還是跟着副舵主,不過我要變成個女的。你個殺千刀的,一個個臂力比我強,比不了你們,我就做女中第一人,哼!”續繼祖這一番遺言,倒是别開生面,頓時把毛貴和牛三五逗給樂了。
“要是還有下輩子,我們還是好兄弟,一起殺鞑子,喝花酒,泡女人,總好過今生啥滋味都沒有享受過。”毛貴這一說,牛三五和續繼祖一副鄙視的模樣。
古人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還以爲毛貴有多大的抱負和願望,搞了半天讓人大跌眼鏡,不過沒有忘記帶着他們一起混,還算有點良心。
“老闆,二鞑子來了,我要再拉兩個墊背的,黃泉路上好有小鬼給咱開路。”牛三五掙紮着撥開腳下的箭矢,一雙猩紅的雙目盯着漸漸逼近的二鞑子,手臂因爲用力自然青筋泛起,隐藏的力量随時可以爆發出來。
叮叮——
二鞑子的長槍尚未到達牛三五的面前,就被毛貴從中一削爲二,沒有了槍頭的長槍兵根本就不是牛三五的對手,僅僅是棍棒的震動,就将對方的一波攻勢給徹底的化解。
牛三五算是暫時安全,而毛貴和續繼祖的正面,長槍兵已經突進來,容不得兩人有過多的反應。
噗嗤——
毛貴和續繼祖雙雙挂彩,雖然擊退了對方的攻擊,但是整個包圍圈又前進了幾尺。
“抓活的,抓活的,那中間拿大刀的就是霸刀,攻打溫州城的霸刀。”沙力邪僅僅是反應慢了半拍,就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這兀自答一死,他絕對脫不了幹系。
若是平常的誤會,還不至于如此,但是一個主力部隊的千戶軍官,莫名其妙的死去,他這個向導絕對逃不了問責。
“沙大人救救我們,我們成功的幫你吸引了兀将軍的注意力,要不然兀将軍怎麽會着了你的道。”原本準備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毛貴,突然急中生智的說道。
這句話毛貴是用蒙古語說的,二鞑子當中會蒙古語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足夠他們能夠聽進去。
這句話說的不是非常的清晰,但是正是因爲不夠清晰,是以聽上去才會讓人産生聯想。
這被追殺的人竟然會蒙古語,而且還和沙力邪相識,如今這句話隐藏的意思是,兀将軍是被人暗算身亡的。
想一想兀将軍的身手并不差,怎麽一個照面就被人砍去了頭顱呢?暗算是唯一合理的解釋,而當時和兀将軍迎面相遇的不就是沙力邪嗎?
這個疑問登時就出現在衆人的心裏,包括沙力邪,也聽出了毛貴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尤其是沙力邪根本就沒有想到霸道這個人居然會蒙古語,而且還是純正的蒙古語,頓時知道壞事了!
果不其然,二鞑子爲首幾人,立刻神情不善當點的朝着沙力邪看過去,雖然沒有立馬行動,但是言下之意,要是沙力邪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怕是要血濺當場。
“他——他這是血口噴人,我怎麽可能認識他,霸刀之強,就是贊裏布大師都殺不了他,我見到他還不早被他殺了。”沙力邪極力點的爲自己辯解,頭上早已經是冷汗直流。
如此機會,毛貴豈會錯過,自然要加上一把火,大聲的說道:“我要是霸刀早就跑了,還等着你們來抓,這是沙力邪的詭計,他剛才就是利用霸刀的名義,才使的兀自答千戶大人分心?,不然他怎麽可能暗算得了。”
“你——純屬放屁——”沙力邪一拍坐騎,就想将毛貴殺死,有毛貴在一旁煽風點火,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解釋清楚。
唰唰——
隻是他剛勒緊了缰繩,兀自答點手下就攔在了他的身前,似乎是怕他跑了,以至于兵刃相向,容不得他有一絲的異動。
“你敢将你和兀自答千戶最後說的話說出來,敢不敢?”毛貴突然轉移話題,質問起來。
“我——我和兀自答千戶說的是——”
“哈哈,不敢說了吧,你就是兇手,不然你怎麽說不出來!”
毛貴早就有了算計,其實他也不知道沙力邪最後說了什麽。隻是一個人在緊張情緒下,讓他回憶之前某個時間段内說過什麽話,換做誰都是需要時間去回想點的。
隻是在如今的形勢下,要是沙力邪不能夠立刻說出最後和兀自答說點的話,很容易被人誤解是故意隐瞞什麽。
“我說的是小心暗器——”沙力邪突然說到,此刻自然想起了說的是什麽。
“對,是小心暗器,不過不是一句話而是兩句話,你先說小心,然後才是暗器。你先讓兀自答千戶處于緊張狀态,然後說出漢人才會用的暗器,再次誤導兀自答千戶。暗器是漢人偷襲的小玩意,咱們都不懂,你沙力邪倒是清楚的很哪!”這一次毛貴搶斷沙力邪的辯解,更是将話題引向了殺人兇器。
“兇手果然是你!”
憤怒的二鞑子頓時将矛頭指向了沙力邪,沙力邪見勢不妙,搶先一步痛下殺手,要奪路而來,如此一來,這殺人兇手的罪名坐實了。
不過這些二鞑子并沒有完全的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依然有人前來擊殺毛貴他們。隻是他們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立刻慌裏慌張的朝後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