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殺千刀的,續爺爺在此,吃我一斧,哈哈……”續繼祖看着逼近自己的三個二鞑子,四人身材倒是相仿,都是八尺的漢子,但是對方的塊頭卻是遠勝于續繼祖。
續繼祖的體格在漢人中算是拔尖的了,但是和對方一比,就有點寒碜了。
隻是三個二鞑子得意的笑容,卻隻能僵顧在臉上,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續繼祖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他們根本就承受不了一記斧劈。
續繼祖跟毛貴這個怪胎自然沒有可比性,但是作爲明教浙江分舵的一位香主,而且是貼身保護焦大師這樣的重要人物,沒有兩把刷子是不夠資格的。
續繼祖在沒有遇到毛貴,沒有遇到牛三五之前,可以說是江浙一帶年青人中臂力最強者。三個二鞑子是孔武有力,但是面對一個武林中的好手,那就相形見绌了。
更何況他們以爲續繼祖如同其他被殺的漢人,一樣瘦弱的不堪一擊。主觀上的大意,讓他們低估了續繼祖,可惜付出的代價是鮮活的生命,再也無法挽回。
“哎呀,瞧我這記性,忘了副舵主的吩咐!”殺完人之後,續繼祖才想起毛貴的吩咐,一拍大腿,後悔不已。
第一波圍攻上來的數十人,除了被續繼祖砍殺的三人之外,其餘的都是哀嚎着躺在了地上。
毛貴也沒有時間去責怪他,因爲二鞑子的第二波攻擊又來了。以往遇到的元兵,在第一波的劇烈沖突下,一旦有所損失,就會裹足不前,或者是重整旗鼓再次發起攻擊,絕不會如眼前的這幫二鞑子,竟然不聞不問的持續攻擊起來。
啪——
交手之中牛三五爲了自保,一棍子就将對方的腦袋打爆,之前隻是打斷了一人的一條腿,以爲對方失去了戰鬥力,沒有想到此人卻是單腿彈跳的猛削牛三五的脖子。
幸虧牛三五拆的這根屋梁上的椽子夠長,搶先一步打爆了對方的腦袋,這才心有餘悸的查看自己的脖子,差一點就腦袋搬家了。
毛貴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自己太過于一廂情願,戰場厮殺哪裏來的規律可尋,不然曆朝曆代也就不會出現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經典案例了。
毛貴三人此刻隻能極力的厮殺,三個人形成了一個品字型的突擊陣型,朝着對方的人群當中沖過去。
除了一開始對方不了解毛貴三人的底細, 損失了二十多人外,後面的戰鬥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樣 越來越變的僵持。
這一交手毛貴才真正意識到一個訓練有素的軍隊,到底有多麽可怕。不論是臂力、内力還是武器,毛貴都遠勝二鞑子中的任何一個人,但是和他們交手之後,毛貴有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
看似勇猛異常,實際上殺傷力有限,對方根本就不和你正面接觸,總是攻擊你的弱點之處。
攻敵之必所救!
這個看似簡單的道理,被一群訓練有素的二鞑子,發揮的淋漓盡緻。幾次三番之後,毛貴三人的速度已經下降,想要突圍除了以命換命之外 别無他途。
“哈哈,那個黑小子手中的兵刃不錯 ,夠鋒利的,多數兄弟死在他手上,這個人我要親手殺了爲弟兄們報仇。”兀将軍看着左突右沖的毛貴幾人,心中的殺氣直泛體外。在他的印象中,毛貴幾人一命換一命,算是好手了,隻是沒有想到,在短短的數息時間之内,一下子就陣亡了二十多人,他兀自答心頭那是在滴血。
這些被他帶出來的兒郎可是精挑細選的偵察兵,是爲了刺探方家軍情報而來,如今方家軍一個人影還沒有見着,就折損了四分之一的人手。要是元帥問起來,他兀自答如何回答,難道說弟兄們死在了所謂的江湖武林高手手中不成?
兀自答爲了弟兄們的血不白流,爲了自己的顔面,不由分說的催動戰馬,朝着毛貴三人沖殺過來,他那半丈長的狼牙棒,揮舞的就像是一片烏雲,瞬間就降臨到三人的頭上。
兀自答是千戶軍官,身邊自然少不了一幫親衛,也就是這些親衛,才有這資格乘坐着戰馬。可以說這一百人的小隊伍,兵種還是比較齊全的,眼見着自己的主人都沖鋒陷陣了,他們自然而然的也催馬上前,呼嘯着緊跟在兀自答的身後。
戰馬已經催動起來,幾十匹馬就發出了令人膽戰心驚的鐵蹄聲,大地似乎都爲之顫抖,給毛貴三人的生命安全,帶來了最大的變數。
“兀将軍留活口,留活口……那人是霸刀,霸刀啊!”沙力邪沒有想到兀自答會突然的發動,出言相勸時,兀自答的親衛都出動了,他即便是扯開喉嚨嗓子,聲音也被響亮的馬蹄聲給掩蓋了。
兀自答這騎兵出場,毛貴三人的結局早就注定了,隻是如此一來,在兀自答的蓄意報仇之下,霸刀就是留一個全屍都成了一種奢望。這如何不讓沙力邪着急,也急忙催動自己胯下的戰馬,在後面追起來,一邊追,一邊高聲的喊叫着。
原本隻有二三十丈的距離,首先被毛貴三人一個沖鋒,拉近了一點,但是距離旋轉飛環的有效射程,還是差上一點。但是如今兀自答催動戰馬,二十多丈的距離,可以說就是一兩息時間之内的事情。
果不其然,剛剛看到兀自答催動戰馬,下一秒高大的狼牙棒就已經往你的那個腦袋上招呼。幸好毛貴一直提防着兀自答和沙力邪,是以在第一時間之内,判斷出兀自答的攻擊方位。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毛貴并沒有采取防守的方式,而是雙手緊握九環蕩魔鍘朝着兀自答的戰馬,就是一記橫掃。這一掃灌注了他全部的戰力,要知道戰馬的沖擊之力、兀自答和戰馬的體重、以及戰鬥裝備武器的重量,所形成的沖擊力道有多強,毛貴不敢想象。
這一擊如果不成功,那麽毛貴身側的續繼祖和牛三五,斷然沒有存活的機會。
“自不量力!”兀自答從軍這麽多年,斬殺的漢人不計其數,妄圖以血肉之軀對抗蒙古鐵騎的,還真是百年一遇的荒唐事。
毛貴九環蕩魔鍘非常的鋒利,這一點兀自答深有體會,此時毛貴之所以膽敢血肉之軀阻攔在前,顯然是抱着必死之心要和他同歸于盡。
兀自答稍微的一夾戰馬的腹部,頓時戰馬臨空躍起,而他本人則是長柄狼牙棒,往下重重的一點,正好擊打在毛貴九環蕩魔鍘的刀背之上,将之蕩了開去,這才免去了戰馬受損的情況發生。
甫一接觸兀自答的狼牙棒,毛貴頓時感到全身劇烈的一震,一股強橫的力量朝着自己壓制而來,硬是将他生生的擊退一大步,戰馬從九環蕩魔鍘的鋒刃邊上一晃而過,顯然自己的蓄意一擊并沒有湊效。
毛貴這一退,自然而然的續繼祖和牛三五就暴露在兀自答的視野之中,隻見他左手換右手的将狼牙棒往後一掃,續繼祖立即就被狼牙棒給橫掃的飛了起來。
半空中一個黑影掉落,原來是續繼祖的開山斧,竟然被狼牙棒給震碎了。
毛貴算是深深的領教了騎兵的沖擊之力,簡直是無法抵抗,僅僅是一個沖刺就有如此的威力,怪不得蒙古軍天下無敵,所向披靡,那萬千鐵騎一起沖鋒的場景,根本就無法想象。
兀自答越過毛貴,打傷了續繼祖,此刻在後面正調轉馬頭。很明顯,毛貴即便是過的了眼前兀自答親衛的攻擊,也難逃他兀自答的第二次沖鋒。
續繼祖的意外受傷,毛貴心裏十分的難受,但是自己此時面對的危險,容不得他有過多的考慮,手一揚跑在最前面的一個親衛,突然馬失前蹄的一頭栽倒在地上,連帶着後面兩個親衛的戰馬受阻,堵在了路中央。其他人的速度剛剛起步,還沒有達到最佳的狀态,所以繞過了這三人的戰馬,迂回的朝着毛貴沖過來。
有了這麽一耽擱,毛貴重新擺出了戰鬥的造型,眼瞳中閃過的一絲寒光,正好被兀自答看到了。
“拔刀,拔什麽刀,哦,是讓我割下首級……”兀自答看着追上來的沙力邪,隐隐的聽到他說着什麽拔刀,自然内心就朝着這方面想,而手中的狼牙棒則是再一次的轟然砸下。
剛才那一記,毛貴已經被擊退一大步,雖然看出來沒有多少損傷,這也讓兀自答有些吃驚。但是他相信,不管毛貴是真傷也好,假傷也罷,傷勢沉重與否,都無關緊要了,沒有人能夠承受狼牙棒的第二次重擊。
兀自答很自信,這根伴随着他東征西讨的狼牙棒,足足有五十六斤,一般人如何承受得了二次攻擊!
嗤——
一聲不是非常清晰的聲音傳來,原來兩人的兵器交鋒之下,兀自答的狼牙棒已經被九環蕩魔鍘削去了棒頭,此刻九環蕩魔鍘冰冷的刀鋒,正朝着兀自答持棒的雙手砍去。
兀自答沒有想到結果是這樣,吃驚之餘,急忙一夾馬腹,而人則是閃身半挂在馬镫之上,他那娴熟的馬術救了他一命,九環蕩魔鍘貼着馬頭而過,半空中隻有幾撮馬鬃,緩緩的飄落。
“快放箭,放箭射死他們……”兀自答驚魂未定的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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