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之時,距離牛三五最近的續繼祖突,然一舉屁股下的座椅擋在牛三五的身前。
轟——
續繼祖手中的椅子受力不住,頓時被擊打的四分五裂,而人則是胸口避無可避的中了一記,被擊飛了出去,撞到牛三五之後,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毛貴和焦大師坐在房間的裏側,是以首當其沖的是坐在門口的牛三五,此刻和續繼祖就躺在毛貴的腳邊,口鼻溢血氣息微弱。
“焦大師小心!”
此時毛貴才看清,來者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但是一手功夫卻是相當的厲害,幾乎是眼到手到,迅速無比。
隻見他的右手變掌爲爪,朝着焦大師的喉嚨而去,焦大師雖然失血虛弱,但是手中可是拿着九環蕩魔鍘,是以朝着跟前一送,眼瞅着少年的右手就要撞在九環蕩魔鍘之上。
就在毛貴暗自慶幸少年要吃虧的時候,焦大師卻是突然的将九環蕩魔鍘回撤,因爲回撤比較的倉促,九環蕩魔鍘沒有抓得穩,朝着五加倒去。
“我的媽呀!”五加在誇張的表情當中,一手猛拍少年的後心,這一掌下去,非死重傷。
“掌下留人……”焦大師卻是不顧少年攻向自己喉嚨的一抓,而是讓五加停止反擊,隻是話說道一半,就因爲被少年卡住了喉嚨,一時發不了聲。
危機關頭,毛貴灌注自己全部内力的一擊,從側面擊打在少年的右肩上,要不是焦大師讓掌下留人,這一招絕對是往少年的腦袋上面招呼。
哧——
沒有人掌控的九環蕩魔鍘,直接的劈入房間的牆壁上面,沒有一絲阻礙的劃出一道三尺長的縫隙,露出一絲光亮來。
“鄧順興……”少年中了毛貴一掌,并沒有松開抓住焦大師的一抓,直到焦大師喊出來了一個人的名字,這才疑惑的松開手。
“你怎知家父的名諱……”少年揉着被毛貴打傷的右肩,看樣子比較的疼痛,但是少年嚴重的兇悍之光,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哪怕是現在遭受包圍之時。
“呃,差一點憋死我了!老鄧生了個好兒子,居然敢對我下手,九耳八環刀這輩子甭想我老人家給他打造,哼!”焦大師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才朝着少年數落道。
“您是焦玉的叔叔,焦大師,小子伯顔有眼不識泰山,您老請恕罪。”少年認出來了焦大師,立即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磕頭下去。
“你這孩子起來說話,上次見你還牙牙學語呢!要不是你和你爹容貌相似,武功一脈相承,我今天怕是要死在你手中了。”焦大師一把拉起少年,一點也沒有怪罪的意思。
“老牛快閃開!”
隻見原先躺倒在地的續繼祖,被五加一拍後心,頓時一口鮮血噴吐而出,人清醒過來後,張口就是讓牛三五躲避。
“老續我好着呢……咳……”牛三五也醒轉了過來,剛才那一刹那要不是續繼祖先行抵擋,他早就報銷了。
如今見到續繼祖昏迷當中依然關心着自己的安危,和幾天來的鬥嘴相比,這才是續繼祖真實的一面,把牛三五感動的眼淚直流。
“焦大師,這位小兄弟是?”見到五加做了個沒有大礙的手勢之後,毛貴這才關注起眼前的少年,差一點今天牛三五、續繼祖和焦大師三人就喪命于他的手中。
“副舵主不要誤會,都是一家人,他是本舵戰堂堂主鄧順興的小兒子鄧友德,表字伯顔。伯顔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本舵副舵主毛貴,當日升香堂拜明王的時候,你們父子沒有在場,你們年齡相仿,更要多親近親近。”焦大師十分高興的介紹道。
“原來你就是副舵主毛貴,伯顔少不更事,還請副舵主原諒。”隻見鄧友德朝着毛貴一抱拳,單腿半跪下去,态度十分誠懇的道歉道。
“哈哈,不知者不爲罪,莫要如此,都是一家……你……”毛貴聽聞他就是戰堂鄧堂主的兒子時,頓時想到了虎父無犬子這句話。
浙江分舵戰堂堂主鄧順興,江湖人稱“磐石”,擅于防守之戰 ,往往能夠以少勝多,有傳聞他是梁山好漢“拼命三郎”石秀的後人。
隻是當毛貴暗贊好一個少年英雄時,卻見一道白光閃爍後,發現自己腹部陡然一涼,衣襟已經被劃開,露出了貼身收藏的光明聖火令。
“老闆小心!”
“伯顔不可……”
“老子殺了你!”
突然的變故,完全的出乎衆人的意料,隻見鄧友德一臉得意的笑道:“想老子拜你一個叛徒,一個鞑子的走狗,做夢吧你!”
噗嗤——
五加的一掌僅僅是阻止了鄧友德的逃脫,但是鄧友德反擊的動作卻是十分的犀利,要不是五加反應快,一隻手都要被鄧友德手中的匕首刺中,而不是僅僅衣袖被劃破那麽簡單。
“伯顔你這是幹什麽,快停下,繼祖啊不要魯莽,都停下!”焦大師既要阻止鄧友德繼續行兇,又怕大家夥傷了他,在一旁來回的勸告。
續繼祖哪裏會聽焦大師的勸阻,整個人似乎進入了瘋狂的狀态,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鄧友德并沒有魚死破之心,是以隻是極力的閃躲,如此一來,在五加的夾擊之下,頓時被困在當場。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毛貴此時才心有餘悸的看着自己的小腹,要不是光明聖火令擋了一下,這一匕首下去,焉有命哉?
“都給我住手!”
毛貴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丈,今天鄧友德算是将他的火氣給徹底的激發出來,如今這一聲大吼,不怒而威,就是鄧友德也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鄧友德,你說,爲什麽暗下毒手加害于我,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今天毛爺爺就拿你祭刀。”九環蕩魔鍘被毛貴握在手中,淡淡的的殺氣讓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有的人殺氣縱橫,一看就是百戰之身,讓人見到會感到不安和恐懼。而有的人則是比較的内斂,一開始并不會注意,當注意的時候,已經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内,稍有風吹草動,就是己方斃命之時。
大家都知道毛貴如今霸刀之名,但是并沒有切身體會過直接面對霸刀時,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況。
焦大師等人還好,畢竟毛貴針對的不是他們,僅僅是受到了波及,是以除了感到渾身有點寒意之外,就是一種緊張壓迫之感。
鄧友德的感受可不同,仿佛自己全身的要害,都被毛貴盯上了,似乎隻要自己一動,那麽九環蕩魔鍘就會發動必殺一擊。
鄧友德自負也是見過血腥殺戮,對于殺氣還是比較敏感的,但是面對毛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懼怕,不知道是懼怕毛貴這個人,還是他手中的這把造型奇特的大刀。
“你……你勾結鞑子,出賣分舵,還冒充……冒充英雄豪傑故意接近方國珍,暗中偷襲,我……這是跟你學的……”鄧友德血氣方剛,倒是光棍的很,直接的反駁毛貴,理由則是十分的牽強。
“勾結鞑子,出賣分舵,這從何說起?”焦大師一直和毛貴在一起,爲了救他們毛貴可是幾次三番的冒險,要是毛貴要出賣,他們早就是甕中之鼈了。
“焦大師,分舵向來隐秘,爲什麽他毛貴前腳來,後腳鞑子就到了?鞑子圍攻分舵,獨獨他毛貴不在現場,不是提前得到消息又是什麽?眼見沒有将本舵一打盡,又出來救人想要順藤摸瓜,好斬草除根是不是?”鄧友德一口氣的連連責問毛貴,偏偏這些問題毛貴還真不好回答,就是焦大師臉上也有了疑惑的神色。
“你毛貴不僅僅要對付本教,還和鞑子喇嘛串通,在方國珍面前演了一場雙簧,輕而易舉的接近了方國珍,暗中偷襲,導緻方家軍被趕出溫州城,這樣的人不是鞑子的走狗是什麽?我殺你這是爲千千萬萬的漢族同胞讨回血債,有本事就殺了小爺,總有一天會有人取你項上人頭,爲小爺報仇雪恨。”鄧友德一陣機關槍似得搶白,說完之後整個人都虛脫的要癱倒在地。
“好一個伶牙俐齒,這些話怕不是你小小年紀就說的出口的吧!你說的問題還真就那麽巧,我無法反駁,也找不出什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今天的事情我們就此揭過,但是如果你還堅持你的想法,那麽下一次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休怪本人不顧情面。”
毛貴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當做了内奸來對待,顯然這是浙江分舵高層的一緻意見,不然鄧友德不可能表現的如此深惡痛絕和仇視敵對。
衆口铄金,顯然這是鞑子的陰謀詭計,原本不在乎名聲的毛貴此刻才感到,有時候做人真的挺難,也明白了戲文中常有的人以死明志,維護自己的清白。
“老闆就這麽放他走了?”牛三五不解毛貴爲什麽放了要殺他之人,急忙橫身阻攔。
“讓他走!”毛貴的心真的很痛,可是遇到鄧友德一個愣頭青,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哼,誰要你惺惺作态,你騙得别人,騙不了小爺,是不是想暗中跟蹤小爺,好一打盡哪!”鄧友德一副看穿你把戲的神情,十分的得意。
“你不走,我走可以了吧!”毛貴就不明白這鄧友德小小年紀這腦袋瓜子裏,怎麽都是這麽些個詭計陰謀,把所有人都看輕了。
毛貴說走就走,牛三五狠狠的瞪了一眼鄧友德,跟在毛貴的身後。五加面無表情,雖然跟在後面,但是那眼神分明是算計着什麽。
續繼祖剛跨出了一步,但見焦大師沒有動,又疑惑的收回步子,一副詢問的神情看着焦大師。
“焦大師不會真的懷疑自己是内奸了吧!”毛貴看到這個情形,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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