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五加等人覺得根本就是一個送死,哪裏是将功贖罪,等于變相的借刀殺人嘛!
毛貴倒是神情未變,心道:“這方家之人到底是一家人,做事的風格一脈相承,前翻方國瑛擄人攻打慶元港,今天方國珉羁人攻打溫州城,保存實力也不是這樣的保持法吧!”
對于方家的做法,毛貴不容置喙,畢竟自己不在人家的高位。但是對于一支隊伍來講,海盜的那一套根本就不實用,小打小鬧還湊合,場面一大終究缺乏幾分血性和殺戮。
“我去,不過協議要更改,對于誘騙方家秘寶一事,本人參加攻城戰,足以抵消。但是若是奪下城池,那麽本人還需要兩份方家秘寶,五少和六小姐可否應允?”
對于毛貴毫不猶豫的答應,衆人都是大感吃驚,心道:攻城打仗可不是江湖厮殺,哪怕是一流高手,也經不起輪番攻擊,更何況還有弓弩和火器等大範圍的殺傷性武器。
就算保住了小命,攻城拔寨又豈是那麽容易之事,更不要說還打着方家秘寶的主意。
“老闆這是瘋了,我老牛都知道吃一塹長一智,怎麽他就那麽不開竅,還想着方家秘寶呢?”五加算是第一次贊同牛三五的意見。
“恨鐵不成鋼!”五加隻能這麽的形容毛貴,老夫賣着這張老臉才求到的将功贖罪機會,卻被他搞砸了。
“算了,爛泥扶不上牆,老夫還是求着方國珉留條老命算了!”
五加的反應特别快,立馬就朝着方國珉作揖道:“這小子一貫就是這麽的嚣張,居然不把方家放在眼裏,若不是我年老力薄,定當打他三百拳,讓他知道方家豈是他能要挾的?”
五加的見風使舵,着實出人意料,前一刻還老闆老闆的叫着,此刻卻是唾棄的最兇,翻臉比翻書還快。
“小子你有種,敢跟方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叫闆,若是你能第一個攻上城頭,不但不會計較你的無禮之罪,而且我還會請三哥給你一個大大的獎賞。”方國珉居然沒有理會五加大師的一番慷慨陳詞,反而是贊同了毛貴的意見。
“五哥,不可,你怎麽答應這個混蛋騙子,讓他這麽得寸進尺,豈不是方家的臉面……”方婉婷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五哥不但不阻止毛貴,還準備将他引薦給三哥,真是被氣死了。
“小妹,五哥做事何時吃過虧,若是這小子真能攻上城頭,到時候謝我還來不及呢!”方國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對于方國珉的智慧,方婉婷大小就信服,如今也不便在衆人眼前失落五哥的面子,算是默認了這個做法。
不過她冷面寒霜的眼神,仿佛在告訴毛貴:咱們還沒有完,到時候本小姐有你的好看!
方國珉眯着眼睛看着方婉婷咬牙切齒的模樣,又看看毛貴一副自信滿滿的豪情壯志,不由的露出一絲弧笑。
有了方國瑛這個城主的安排,毛貴幾人的安全暫時算是有了着落,起碼今晚有個安穩覺可睡。不曾想毛貴的心神剛剛放下,才眯了一會兒,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激烈的争吵。隔壁房間不是牛三五和五加所住的嘛,怎麽兩個人竟然吵鬧起來?
“你就是一個愣頭青,你懂個屁……”
“我是什麽都不懂,但我知道忠義廉恥,不像某個人吃裏扒外,賣主求榮!”
毛貴一聽就明白了,這兩人是爲了今天的事情在争吵,還以爲和方家人起了沖突呢!
陡然見到毛貴推門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低下頭來。牛三五是因爲自己的争吵将毛貴驚醒而感到不安,五加就不用說了,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之上不說,還得罪了毛貴。
“怎麽不吵了?”毛貴沒有責怪他們,但是遠比責怪來的讓人不安。毛貴看似年輕,但是膽略和手腕,絕對是老辣至極。想常人所不敢想,做常人不敢做之事,幾乎是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的機會。
五加一想到初次見面的時候,楊德楷算計不成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場景猶如回放的電影一般,曆曆在目。
“老闆,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是故意說給方國珉聽的,想我堂堂一代名醫,早就看慣了生死,豈會向他人搖尾乞憐?”五加急忙解釋道,背叛是一個可恥的名詞,要是毛貴暴起一刀将他殺了,大家夥恐怕還拍手稱快呢!
明哲保身這無可厚非,是人都會有此本性,對于五加的選擇,毛貴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記住我們這是在方家,生死還在人家手中拽着,同時出去之後還有一個五毒教在等着。可謂困難重重,早一點恢複實力,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毛貴僅僅是鄭重的叮囑一番,并沒有過激的反應,這讓五加心中更加的沒底,暗忖:莫非毛貴抛棄了自己,以至于連搭理都不搭理了。
“老闆,五加知錯了,以後一定緊緊團結在老闆的身邊,你說向西絕不朝東,你讓我殺雞絕不宰鴨。”
“哈哈,五加我發現你除了一手醫術之外,還有一手絕活,那就是臉皮夠厚,口才頗佳,不去做使者倒是埋沒了人才。”不得不說這五加真是一個鬼靈精,見風使舵,可謂使用的爐火純青。
“老闆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五加絕無異議。”看到毛貴的調侃,五加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
“好,那就随我一起去前線,我琢磨着讓你去詐開城門,倒是有着七八分的把握。”毛貴眉毛一挑,一個好主意出現了。
“好,隻要是老闆的吩咐我……前線城門,饒命啊……老闆……”五加一開始并沒有聽明白,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情的時候,“撲通”一聲跪在毛貴的跟前,一個勁的求饒。
“起來,起來,不就是溫州城上走一遭而已嘛!”毛貴去攙扶,哪有扶不起來的道理,就像是提這個小雞一樣,把五加拎起來。
“不要啊,我就會個手術刀,沒有殺過人啊!”五加四肢胡亂扭動,也甭想掙脫開毛貴的掌控。
“手術刀不是刀嗎?是刀就能殺人,你敢說你手術刀下沒有死過人,哼!再給我鬼哭狼嚎,我讓你到陰曹地府去叫個夠。”毛貴倒不是吓唬他,手腕稍微的用力,五加的脖子就被扣緊了,頓時呼吸急促起來,耷拉着舌頭。
“唔……唔……我不喊……”面對死亡的威脅,五加立刻偃旗息鼓,仿佛真像一個死人那樣,沒有了動靜。
“好家夥,差一點被你騙了!”毛貴起先一直都認爲五加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剛才的五指用力緊扣下,其實并沒有對五加有實質性的傷害。
不是毛貴心慈手軟,而是以毛貴的手勁臂力,所起到的殺傷力實在有限。換句話說,五加的真正實力至少在二流水準之上,而對于一個大夫,一個醫術水平高超的大師來說,對于人體構造的了解,又有幾人的認知會超過他?
“扮豬吃虎!”一個詞陡然出現在毛貴的腦海裏,但是五加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毛貴有些迷茫,暫時還看不透這其中的關竅,隻得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繼續“虐待”着五加。可惜五加是油水不進,不論是如何的旁敲側擊,就是裝傻充愣,弄的牛三五還以爲毛貴在懲罰五加的背叛之舉呢!
天一亮,方國珉就安排人手将這一次招募的新兵,連同毛貴一起帶往了溫州港。在大船的身後,則是方婉婷的坐船,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久經海事的毛貴一眼就瞧出來,這是一艘戰船僞裝的民船。
感受着久違的海風,毛貴有種要仰天長嘯的沖動,要不是顧忌他人的反應,早就要跳進水裏嬉戲個夠。
“嗚嗚……”
岸上的巡邏兵丁發現了緩慢駛來的方婉婷坐船,頓時吹起号角,立馬岸上一陣的騷動起來,一隊隊的士兵快速的集結在溫州港的碼頭,似乎在等候着方婉婷的檢閱。這些士兵人手一塊盾牌和一把樸刀,此刻彼此交擊着,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是什麽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爲跳大神的呢!”
新兵們都是好奇的盯着老兵,尤其是盾牌和樸刀,這可是真家夥,一個個慶幸自己這一次投軍沒有白來。在這個黑暗的年代,元廷可是規定了,每十戶人家才準許用一把菜刀,而且還用鐵鏈鎖在屋柱或井岸上。
方婉婷自然有人接待,而毛貴則是随着新兵去領取了自己的裝備,果然人手一套軍裝制式武器,或許是因爲溫州城的戰鬥比較的激烈,新兵還沒有睡一個安穩覺,就被拉到了溫州城牆之下。
“哇……”
不少人因爲空氣中彌散的血腥之氣,不由的嘔吐起來,更有甚者直接的暈倒過去。而毛貴則是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和衣而睡,一點也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見過外**隊的激烈戰鬥場景,自然不會爲眼前的一點刀光劍影、血腥之氣就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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