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揮舞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一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奇怪聲音?”章長老拉住毛貴的手,關切的問道,因爲緊張,那手勁都讓毛貴感到有些吃力。
“沒有什麽古怪的聲音啊,就是呼呼的破空聲而已。”毛貴肯定的說道。
“把刀給我,我試一試,你聽一聽有什麽不同之處?”章長老跟毛貴要過刀,拿在手上明顯的手腕一沉,要不是提氣挺腰,還真拿不起這麽重的大刀。
呼——喔——
一開始章長老還有點不适應,當手臂青筋暴起之後,随着他的一聲大喝,破刀由上而下的一個力劈華山,頓時一股刺耳的尖銳聲音,直透毛貴的心頭,就像是錘子敲了一下。
喔喔——
章長老臉色通紅的掄起破刀,做出了劈、砍、斬、撩幾個基本動作,每一個動作都有一道古怪的聲音響起,把毛貴心底的煩躁情緒徹底的激發出來,大有發作的迹象。
“累死我了,一般人還真用不慣這麽沉重的兵刃,噓噓……”僅僅是幾個動作,章長老已經是氣喘籲籲,手扶着刀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章長老,我聽到古怪的聲音了,讓人好不煩躁。”幾次聽到的難聽聲音,毛貴想要模仿,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實在是刺耳至極。
“哈哈,副舵主真是幸運哪!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把破刀就應該是北宋年間,包青天包公使用的龍頭鍘,流落民間,輾轉到你手上。”章長老一副老學究,搖頭晃腦的說道。
“龍頭鍘,戲文中包青天專門殺皇親國戚的龍頭鍘,原來是這個模樣。啧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說出去估計都沒有人相信。”
一聽原來是包公用過的龍頭鍘,毛貴頓時兩眼放星星,不由自主的從章長老手中拿過來,不斷的撫摸着,有些愛不釋手。
“不對啊章長老,沒有聽說過龍頭鍘刀背上還有九個大鐵環啊?”隻是刀背上的大鐵環有些顯眼,讓毛貴感到詫異。
“你這倒是問對人了。包公這龍頭鍘不知道殺了多少皇親國戚,煞氣之重一般人還真使用不了。本教第一任開宗教主方臘當年面南稱帝,有人敬獻此刀,故以九五至尊龍氣鑄環鎮壓煞氣。原來還以爲是前人杜撰的故事,沒有想到還真有此物,看來副舵主大運德昌,連開宗教主使用的兵刃都可以慧眼識珠的找出來。”章長老越看毛貴越是覺得是一個福将。
“這刀我要了!”毛貴内心歡喜的不得了,暗道不管是包公用過的還是方臘教主用過的,絕對是一件古董,将來作爲傳家寶傳下去。
“哈哈,這刀自然歸你,不過有些殘破還是修複爲好,我也想見識見識完好無損的九環蕩魔鍘,到底有多麽厲害!”看得出章長老也喜歡這龍頭鍘,那羨慕的眼光幾乎是寸步不離龍頭鍘的刀身。
“九環蕩魔鍘,章長老好學問,可以取這麽有氣勢的名字。哈哈,九環蕩魔鍘,以後你就是我的了。”此刻毛貴完全釋放出少年人的本性,讓人感受到年輕人的活力。
“唉,多好的孩子,卻要走上這不歸路。一切都怨賊老天,爲什麽不開眼,讓鞑子屠戮中原,讓原本應該讀書識字的孩子,雙手布滿血腥。”章長老内心翻江倒海,當周子旺将自己的猜測講出來時,他可是震驚了很久。
可是明教千秋大業,一代代明教人的犧牲和期盼,由不得他們慈悲心腸。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先輩們早已躺下,而他們正在前行,但願多年的夙願在毛貴這一代人身上,能夠得償所願,也不枉他們辛苦走上這一遭。
“對了,章長老,你說這九環蕩魔鍘還能修複,這個修複的錢不要我出吧!”毛貴突然想起來,要是修複不要錢,又能沾點便宜。
“通常本教衆人個人兵刃修複,是需要付一點人工費和材料費,但是你這情況特殊,如此貴重的寶物估計焦匠師,願意倒貼爲你修複,你啊運氣不是一般的好。當然你要是到外面去修複,單單就是這殘缺的材料,你都無法收集,就是有也沒有那麽多金銀購買!”章長老有意無意的灌輸毛貴離開明教,就一無是處,讓他感念明教的好。
“唉,就讓老天爺到地獄懲罰我吧!”章長老爲自己的大忽悠感到臉紅,誘導毛貴深陷明教的泥潭,多少有些内疚。
“這九環蕩魔鍘用的什麽材料這麽貴?”毛貴聽到自己不要出錢,自然很高興,但是聽到欠下的人情這麽大,難道還有材料比金子貴重。
“知道玄鐵吧,這可是鐵料中的精品,價值是金子的幾倍之多,而且還有價無市。同時你這刀背之所以殘留,應該是摻入了天外隕石,重新修複的話,刀身之中最好摻入一點隕石,如此一來此刀堅韌将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章長老一邊說着,一邊給毛貴算賬。
“四十七斤玄鐵,價值二千七百兩黃金,四十斤隕石才可以提煉一兩隕鐵,少說又是五百兩黃金。”
章長老每說一個數字,毛貴的心就蓬蓬的急跳一次,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緻。
三千二百兩黃金,這還是保守估計,要是換成銀子得有多少?換成銅錢,那更是不敢想象。
“是不是挺貴的啊,周舵主真是有先見之明,給你取名毛貴,原來真是金貴的很,單單修複九環蕩魔刀的材料費,就足以抵上本舵二千弟兄的大半年開銷。”章長老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徹底的把毛貴給鎮住了。
修複的地方隻有九環蕩魔鍘的三分之一不到,那麽也就是說完整的九環蕩魔鍘,當價值萬兩黃金。
“放心,玄鐵分舵這麽多年有積攢的存貨,隕鐵需要和人交易一點,我想大家知道九環蕩魔鍘的存在,會一定全力支持交易的。”拍了拍毛貴的肩膀,章長老帶着他退出了這裏,朝着對面廂房走過去。
還沒有看到開門的機關,就聽到一陣低沉的震動之聲,若不是靠近此處,根本就覺察不到有什麽異常。
“來者何人?”還不待毛貴靠近,就聽見有人喝阻,一把閃爍着寒光的長劍,更是抵在了毛貴的脖頸處。
“趙香主誤會,這位是新任副舵主毛貴,應該接到毛副舵主的任命了吧!”章長老笑嘻嘻的在一旁解釋道。
“章長老怕是故意的吧!”剛才這一出,很明顯的章長老在前面帶路,而這趙香主卻奔着自己而來,說是誤會,誰相信呢!
如此一來,毛貴仔細回憶今天的種種事情,似乎一切都和自己的初衷發生了變化。
不管是周舵主還是章長老,都有意無意的向自己示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自己弄丢了他們至關重要的聖物,不找麻煩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如今不但身居分舵的高位,還贈送九環蕩魔鍘這樣的貴重之物,有些令人費解。
“不想了,鞑子自己都可以大忽悠,我就不信你們能吃了我!”自我感覺還不錯的毛貴,轉眼之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趙香主是吧,毛……貴初來乍到,還望以後多多關照。”毛貴一抱拳打着招呼,就是報名字的時候,有些不适應。
說是癞子,其實自己一點都不是癞子,雖說當年掉入水中的時候确實如此。要是沒有老水手的醫治,普通老百姓家得了癞子,那還真就沒有辦法恢複如初了。
再次想起老水手的種種好處 ,毛貴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來報答老水手。
“以後我就用毛貴這個名字。”毛貴暗自發誓道,周子旺應該是老水手最爲親近之人,也幾次救過自己的性命。
知恩不報不是大丈夫所爲,雖說我毛貴現在還是個小人物,但是好歹也算明教中人,不能墜了老水手法王弟子的名頭。
“我終于明白了,周師兄拐着彎把自己繞進明教,原來打的是這麽個如意算盤。”毛貴一通百通,算是明白周子旺的良苦用心,是要自己振作起來。
守護焦匠師的趙香主,雖說有點不感冒毛貴當副舵主,但是與會的衆位兄弟都同意,自己也沒有必要得罪人,況且這毛副舵主還算給面子。
“毛副舵主客氣了,趙鷹可不敢當關照之說。”趙香主回應道,卻發現前一秒的毛貴和此時的毛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趙鷹将目光投向章長老,章長老亦是發現了異常,看向毛貴不由的點點頭,似乎十分滿意。
“章長老來了也不說一聲,怎麽都站在外面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老焦又在趕人呢!”
突然一聲炸雷般的嗡嗡響聲在三人的頭頂響起來,但是毛貴沒有并沒有見到任何人,委實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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