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
隻見人群當中有兩人朝着兩側急縱而去,兩者之間赫然有一道繩索連接着。這兩人速度快捷無比,幾乎在元軍有所動作之前,已經将繩索繃緊。
“這是絆馬索!”毛癞子認出了這根繩索的作用,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的目的,竟然是爲了絆馬,對付騎兵确實是一個好辦法。
不過沒有在地面上進行前期的準備,單憑兩個人的臂力,要想成功阻止蒙古騎兵,而且還是一個小隊的騎兵沖擊,幾乎沒有什麽可能。
“哈哈……”蒙古騎兵見到有人居然笨拙到用這個辦法,根本就不會有威脅嘛,自然而然的不會閃避,拍馬直接朝着毛癞子沖過來。
撲通撲通——
跑在前面的幾個騎兵并沒有見到拉繃繩索的兩人,因爲戰馬的沖擊而被拽走,反而是自己的坐騎,居然前腿一彎,徑直的将他們甩了出去。
因爲有腳蹬和手牽引着缰繩, 身體甩動之後,依然和坐騎糾纏在一起,随着坐騎的栽倒,騎手抽不出身被撞得哀嚎不止。
“好強硬的臂力!”沒有想到兩個人的臂力居然一強如斯,幾乎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毛癞子也是臂力驚人,但是要做到剛才兩個人的地步,怕是力有不逮,最多攔截一人之後,再也沒有餘力對付其他人。
看着這兩人,毛癞子由衷的佩服,他們攔截了一部分騎兵之後,其他人自然知道了閃避。可惜他們依然小瞧的這兩個人的厲害。
其中一人将繩索往自己的手臂上,猛纏了幾道之後,手臂一抖,似乎要将對方拉過來。
對面之人則是腳往地上一點,然後整個人借助着繩索,在空中左右的搖擺着。
啪啪——
被繩索牽引之人,陡然臨空幾腳就将附近的騎兵給踹下馬去。
這兩人配合的非常默契,幾乎将整個沖擊騎兵隊伍的節奏給打亂。這樣一來騎兵失去了速度的優勢,後面包抄而上的白衣人,大喝一聲沖進了騎兵隊伍當中。
噗嗤——
一個個人頭被斬落在地,速度之快,快到被毛癞子掀倒在地的蒙古騎兵,還沒有爬起來,就結束了戰鬥。
“常金鵬奉教主之命前來迎接使者,沒有想到使者鐐铐加身,居然還能将鞑子連人帶馬一同扳倒,真乃神力也,常金鵬佩服之至。”
來人中有五人朝着毛癞子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魁梧大漢 ,當先朝着毛癞子一抱拳,大聲的說道。
毛癞子不明白他說什麽,什麽教主,什麽使者,聽得人雲裏霧裏的暈頭轉向。不過這個常金鵬毛的本領,癞子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就在剛剛,眨眼之間就有五個鞑子,死在此人手上。
“多謝大俠相救,要不是你們來的快,我們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毛癞子誠懇的道謝着,救命之恩,是多大的恩情。最主要的是老大、老二他們,因爲救自己而有什麽不測的話,哪裏還有臉面活着。
“使者這是哪裏話,隻要你一聲下令,本教一千弟子,随時聽候調遣……”常金鵬斬釘截鐵的說道。
“停,停……”毛癞子急忙叫停,一口一口的這麽叫着,誤會大了去。
“這位大俠,你我素昧平生,怕是貴教認錯了人吧,我連貴教叫什麽都不知道。況且這使者之說,又從何說起?”
常金鵬沒有回答,而是做出了一套手勢,其中單是火焰蓮花就出現了好幾次。
“又是這火焰蓮花。”毛癞子認出來了,開始的手勢和自己會的一模一樣 ,就是這最後的幾個變化大不相同。
見到毛癞子沉思不語,常金鵬又重複做了一遍,一邊做着一邊解釋道:“使者不幸陷入牢獄之中,有幸遇到本教弟子,他認出了你的身份暗語,這才緊急通報,不然我等罪過可就大了。”
“你說的是大牢中的那個結發老道,怪不得他沖着我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動作,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真不知道貴教的名号?”
想通了其中的緣由,毛癞子才釋然大牢中,爲什麽被買通的打手,一個個竹筒吐豆子交待的十分徹底,原來是有人暗中協助。
“他們的名号叫天鷹教,一群枉自撐大的狂人,你沒有聽說過,那是很正常的事物。”常金鵬還沒有回答,倒是救助毛癞子的少女,語中帶刺的說道。
“周小姐伶牙俐齒,我老常可不是你的對手,怎麽營救使者這麽大的事情,周前輩讓你們幾個……遇春呢?”常金鵬似乎認識少女,沒有計較她的話,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朝着少女的身後看去。
“誰幹的,到底誰幹的,遇春啊你不能死啊!”往前不過五六丈之遠,老三、老四、老五紛紛中箭躺在地上,不住的吃痛喊叫,個個龇牙咧嘴的冷汗直流。
唯有老二靜靜的躺在地上,胸口的那一箭,大家還沒有時間拔出來,看上去就像是被射死了一樣。
“堂堂天鷹教的壇主居然分不清人是死是活,想來江湖傳聞多半當不得真,老二再不進行救治,怕是真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周小姐挖苦道。
常金鵬先是眉頭鎖起,想來一個成名高手,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挖苦,頗爲無奈。但是最後一句,他還是明白是什麽意思。
“多謝周小姐提醒,老常這就救人。”
隻見常金鵬将老二扶住,盤腿坐好,雙掌抵住他的後心,緩緩的臂力一震,插入老二胸口的利箭,頓時被震出身體,一股血柱随之往外噴出。
咄咄——
常金鵬翻身而起,手指在老二的傷處,一連幾下猛點,頓時止住了鮮血的噴湧。同時一個小瓶子出現在手中,拔去木塞,倒入一些散發這着藥味的粉末包紮好。
“咳咳……”
就在利箭離體的時候,老二因爲吃痛已經從昏迷中醒來,咳嗽了幾下,一口黑血吐出來,人才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
當看到身邊的常金鵬一臉笑意的時候,反而一下子跳起來,可是因爲中箭暈闕和失血的緣故,又腦袋一暈的往後倒去。
常金鵬及時的托住他,卻被老二用手慌亂的格開,劇烈的動作讓他臉上的黑巾不經意的掉落。
“是他,老二居然是青樓慶元春中搶走自己外袍的高大青年!”毛癞子立刻認出了老二是誰,沒有想到會是他。
“常遇春你給我站住,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啊,蒙古騎兵你也敢往上撞。不要忘了老常家就你一根獨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死後怎麽跟你爹交待!”常金鵬一聲大喝,将走路搖搖晃晃的常遇春給叫住。
“不要提我爹,不然我殺了你。”常遇春回過頭,一臉兇狠的說道。
“遇春你又放肆了,再怎麽說,常壇主也是你親叔叔,怎麽我說的話,沒有用了?”這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隻見二十丈之外,周姓高人帶着七八個滿身血迹之人,相互攙扶着走來,有幾人身上還插着箭矢,兀自增添了一分殺伐之氣。
“爹,爹……”周小姐突然哭着跑上去,那走路都有些踉跄,卻絲毫不減她奔跑的速度。
“師傅,師傅……”老三幾人因爲傷勢無法行動,但是那興奮之色,卻是讓他們忘卻了自身的的痛苦。
“天鷹教朱雀壇壇主常金鵬拜見周前輩!”
“天鷹教弟子拜見周前輩。”
見到周姓高人出現,常金鵬的臉色瞬間就像是秋天打霜的茄子,突然的蔫了下去。
“遇春,還不給常壇主賠罪,今天要不是常壇主及時出現,你們幾個的性命,老子就是追到陰曹地府,也搶不回來。”走到近處才發現,周姓高人的傷勢比較的嚴重,幾乎胸腔都癟了下去。
周姓高人将“及時出現”四個字咬的非常中,其中怕是有什麽貓膩。
“周前輩謬贊了,金鵬也是巧合,誤打誤撞罷了。”常金鵬的心事被人一語道破,自然臉色微紅,好在臉皮厚,搪塞了一下。
“真的是巧合嗎,我周子旺還記得殷教主的誓言,說的是多麽慷慨激昂,莫非隻是一句戲言?”
此刻就是毛癞子也發現了問題,看來這天鷹教的人,早就埋伏在這裏,觀看兩虎相争,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周前輩嚴重了,晚輩此行身具重要任務,若不是看見貴小姐有麻煩,斷然不敢插手此事。若是被教主知曉,見死不救貴小姐,我等豈能有臉添爲天鷹教一員。”常金鵬像模像樣的說道。
“好一張利口,明明是算計在先,卻反咬一口,說的欠你們天大人情一樣。”周姓高人不留情面的冷哼道。
“爹,你這麽多的傷口,趕快醫治,不然一旦感染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周小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點金瘡藥,擔憂的說道。
“傷回去慢慢養,趕快離開這裏,這一次玩大了。”周姓高人看了滿地的屍體,挑開幾具屍體的衣服,将幾個腰牌拿到手中觀摩,陡然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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