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這場戰争已經和我們沒有關系了!我準備帶着你回家!”謝菲爾德用緩慢而低沉的聲音勸說着自己的老爹,老頭子這時隻是一個病人,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硬扛這個可憐的人,隻能盡力的勸說讓老人離開這裏。
從内心深處,謝菲爾德就對美利堅的昭昭天命不感興趣,隻是身爲支持擴張的南方奴隸主一員,他必須要做出一個姿态,讓自己和周圍的人一緻。美國又不是他的,國運好不好和他本人沒有一分錢的關系,什麽時候這個國家能在自己手裏,謝菲爾德才會考慮關于國家前途的問題。
“我不走!”老謝菲爾德眼睛閃過一抹堅定之色,态度十分堅決的說道,“我就在這裏,等着攻克墨西哥城,才不算是白白參加了這場戰争!”從美墨戰争爆發到現在,戰時已經進入到了尾聲,從整個層面來看誰都知道美國隻要攻克墨西哥城就标志着戰争的勝利,勝利的到來隻是或早或晚而已,老謝菲爾德希望在這裏等待最後的勝利,這無可厚非。
“好吧,我們一起在這裏等!”這次墨西哥之行,謝菲爾德最大的收獲就是自己的哥哥成功的得到了英雄應該有的下場,帶着爲國戰鬥的榮譽魂歸故裏,這就是說謝菲爾德面前的絆腳石已經自己移開了。
這種時候謝菲爾德自然不會逆老頭子的意,臨來之前他都已經安排好了種植園的事情,光工作計劃就寫了一百多張紙,其中包括了下雨了怎麽辦、生蟲子怎麽辦!幾乎把能想到的情況都寫了下來,想必種植園也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林肯,去燒水!給老頭子擦拭一下身體!我先出去一下!”謝菲爾德把林肯召喚進來吩咐道,自己則走出了病房,找一個地方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當人群集中在一起的時候,會造成很多可怕的事情,就比如現在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戰地醫院的地方,簡直就像是被公廁包圍住一樣,行動不便的傷員随意排洩,類似于廁所的地方更加不能進,按照謝菲爾德的話來講,要進這種廁所必須手裏面拿着兩塊磚,不然的話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要是在呆上一段時間,他都懷疑自己的身體素質能不能頂住這些異國蚊蟲的攻擊,這好像有點夠嗆啊!躲避了諸多地雷的謝菲爾德捂着鼻子,總算是進入到了環境堪比霍爾登種植園的地方,終于可以蹲上那麽以蹲了……
捂着鼻子的謝菲爾德目視前方,不想看見腳下活躍的蛆蟲。這種場面已經幾乎快從他記憶中淡忘了,此時也不想在記起來。周圍的飛蟲不斷的圍繞在身邊翻飛,讓謝菲爾德的表情越加的無奈,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稍微能讓謝菲爾德分散一下注意力的是旁邊兩個苦中作樂的傷兵,雖然被木闆隔開看不見對方,但是兩個人的聲音還是一點不剩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裏面。
“我很不明白,爲什麽我們要幫助南方佬來打這場戰争?明明南方那些奴隸主和墨西哥的戰争,爲什麽要我們來流血?”
謝菲爾德的眉毛一挑,被雙手捂住的嘴巴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原來是兩個楊基佬……”
“誰說不是呢,讓南方人自己來打好了!我們的連長格蘭特中尉說,這場戰争本身就是南方佬自己挑起來的,是因爲墨西哥人已經通過法律廢除奴隸制!”
“現在的總統是民主黨人,那群民主黨人不過是奴隸主的走狗而已,可憐我們這次卻打了這麽一場恃強淩弱的戰争,如果回到家鄉不知道其他人怎麽看我們……”
謝菲爾德一字不落的聽完了這段對話,等到兩個人方面完畢離開了,才一腳踹開了前面的木門,低聲道,“格蘭特?不喜歡這場戰争,北軍總司令?”
自語一番的謝菲爾德繼續邁着詭異的步伐離開了雷區,未來的北軍總司令目前隻是一個小小的連長,是美軍現在數百個連長當中一個普通的一員。
雖然和曆史人物擦肩而過,可謝菲爾德并沒有遺憾,也沒有要暗殺這位連長的意思,南方雖然什麽都比北方要少,但就是在将領這方面占據上風。殺掉一個北方将領改變不了什麽,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想想别的辦法。
回到病房正好看見林肯在給老頭子擦拭身體,謝菲爾德接替了林肯的位置,一邊擦拭一邊觀察着老頭子的雙腿,兩條腿已經稍微有些變型,看起來倒不是很嚴重。不過肌肉已經開始萎縮,就算他并不懂醫學也知道這是什麽後果。
“等到我們拿下了墨西哥城,我就和你坐船回去!”老謝菲爾德帶着歉意的神色說道。
“好!”謝菲爾德擦拭完畢,答應道:“我讓其他人從陸上回去,我、林肯和你還有哥哥的骨灰一起上船,林肯在路上照顧你……”
其實按照軍中的傳統,謝菲爾德的哥哥應該和其他人一起就地處理,或者是安葬在公墓之中,幸虧主要依靠志願兵的美國還沒有形成傳統,給了謝菲爾德可以處理的機會,在火葬的時候順便把剩下的紗布也清理掉,其他一些東西則送給了這裏的醫生留作紀念。
謝菲爾德在這裏一停就是三個月,當然這段時間謝菲爾德也沒有閑着,不斷的和受傷的美軍軍官聯系,尤其是南方人,對所有見到的人來者不拒,先混個臉熟再說,誰知道這些人當中有多少十年後聯盟軍的高層?也不知道拍了多少胸脯保證,讓這些南方的軍官打完之後一定要去謝菲爾德種植園做客。
“自從哥哥死了之後,我認爲自己已經成年可以進入到軍中,完成老爹和哥哥的理想,爲了祖國的昭昭天命!不過還是被拒絕了!”這是謝菲爾德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終于在九月份,美軍攻占了墨西哥城,完成了這場戰争的最後一擊,老謝菲爾德成功的看到了這場戰争的結束,在占領墨西哥城一個星期之後,謝菲爾德一行人從維拉克魯斯上船,回到了新奧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