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
瑪德。
魏濤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腦子裏在此刻會閃出這樣的評價,自己都吓了一跳。
能将一個敵對人士的目的說得如此清新脫俗,周彥雪也算是人才了,你不得不承認她這番話屬實有些超出魏濤的預料範圍,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隻得拿起紙杯,喝了一口水。
周彥雪笑了笑:“其實當初如果我主動一點,會不會有機會呢?”
魏濤摸了摸鼻子,這樣被人表白,他還真是承受不住,女人啊,果真是天生的殺手,她們有一萬種的方式去展現自己的攻擊力殺傷力,甚至是一擊緻命的本事。
“你說,如果我在這裏,表現的狂野一些,會是什麽結果?”
周彥雪絲毫不懼:“那我想最終受傷的一定會是你,大不了我沒有了未婚夫而已,說實話,伱覺得袁雪峰能夠動用多少祖輩留下的資源呢?”
魏濤沒有否定她,有些觀念不是簡單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思維邏輯行爲的變化,是特定特指某一個人的,旁人縱然再去審度,也不可能看得清楚,更不存在我改變你,我去讓你如何如何。
“上午逃班吧,一起出去走走。”
面對他的提議,周彥雪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拎起包:“好啊。”
這一下是辦公室内的其他人錯愕了,來上班不到十五分鍾,又走了,請假都沒有請,直接一個潇灑的轉身離開,讓那些知道周老師有背景的人不禁暗自鄙夷:有背景了不起啊。
是了不起,隻是一個電話的事情,請假搞定,離崗沒問題,周彥雪當着魏濤的面打的電話,明确一件事,我可以很瘋狂,但我的瘋狂都是有根有據,并不存在任何偏離我本心的沖動行爲。
兩個各自心懷鬼胎的人一起出來玩,能玩的開心嗎?
事實勝于雄辯,難以置信的畫面還真就出現了。就在電玩城之内,逐個機器玩耍,手裏一個塑料盒裏裝滿了遊戲币,周彥雪是大喊大叫,大瘋大鬧,玩得非常之開心,将整個人完全釋放開的感覺,一點也沒有要收斂的意思,旁若無人,跳舞機上盡管略有青澀和慌手慌腳,依舊被圍觀,被圍觀之後也渾不在意,還試圖拉着魏濤跟她一起進行雙人比拼。
實際上,魏濤也早就發現有人試圖在暗中拍自己,顯然已經認出了自己,陸江和韓鐵生都到了身邊,周遭也多了四個暗中的安保。作爲一個公衆人物,出現在公衆場合,從安保的角度看是不合适的。
他并沒有旁若無人的想法,在一旁抱着臂膀,淡淡的搖了搖頭。
他不上去,周彥雪依舊玩的很瘋,長得好看是一種天生的資本,有一定的運動細胞,小時候也系統學習過古典舞和現代舞,跳舞機這種東西,隻要你的身體律動能夠跟上踩踏的節點,顔值和身材即是正義,沒人會關注屏幕上快速掠過的箭頭有多少是正确的。
哪怕滿屏幕錯誤,隻要姿态漂亮,依舊會成爲現場最受矚目的對象。畢竟,還有一個我不敢上前而她敢上去的加成。
關于自己的一些八卦新聞,魏濤都免疫了,他覺得這樣挺好,也是因爲如此,他才更願意自己去進行一些公開亮相的行爲。
反正我怎麽出去都是身邊一堆安保,不存在被圍堵的情況,實際都差不多。
成爲一個大家眼中的死渣男,也有一些好處,大家對于魏濤的一些期待值在降低,那些所謂的網絡黑粉,罵他時間長了也覺得無趣了。
罵你,是希望你心态失衡,是希望你因此惱羞成怒,是希望你能夠因爲他的一些言語而改變自己的行爲。
魏濤在網友們的眼中是被實錘了,現實裏沒有半點證據,網絡上那些诟病他和反對他的人,也希冀着可以用輿論的壓力,促使一些對他進行特殊關注和調查的行爲。
确實有,可效果幾乎沒有,久而久之,當媒體開始察覺到民衆網友粉絲對這件事的好奇心減弱,也就越來越覺得沒什麽繼續下去的必要,揪住這方面的事又如何呢?不痛不癢,支持的粉絲依舊支持,連那些女藝人都沒影響,該幹什麽幹什麽,拍戲商演代言活動也不少接,品牌價值還在提升,跟了魏濤的女人,如今都或多或少拿到了一些大品牌或是高優質品牌的一些代言,至不濟也是品牌摯友級别。
從大數據來看,死渣男給女人鋪平道路,觀衆和粉絲還買單了認可了,對她們這種不道德的行爲選擇了容忍?
網絡上出現了‘魏總陪同美女在電玩城’标題的短視頻,流量還挺高,與此同時,正在上班的袁雪峰也刷到了這條短視頻,看到的那一刻,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當然能夠一眼就認出周彥雪。
兩個小時之前,自己送她去上班,雖說一如往常那樣,早晨都是送到學校門口,對方美其名曰欣賞晨間校園的行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時他也沒有多想,到了現在由不得他不去多想。
瞬時間,拿起手機,還沒等他撥通号碼,站起身,面部表情還能稍微控制,眼神之中已經滿是怒氣。等不及,打電話電波阻礙不了他想要直接面對面的心思,不管是周彥雪還是魏濤,都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腳步匆匆的往出走,到了車旁,頗有些怒火攻心的意思,就感覺心髒部位一陣絞痛,一股忍不住的火氣從體内沖襲而出,咽喉處一陣的不舒服,臉憋的通紅,啊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一個火氣大的人,如果再善妒,脾氣無法控制,當真的怒火攻心時,大喜大悲或許不會如此,大怒時,會有類似的表現。
外表驕傲,内心脆弱且有着些許的自卑,這就是袁雪峰。
一切都是從小到大成長環境的影響,家族榮光使得他從小就身披光環,驕傲是光環帶來的榮耀;自卑脆弱則是自己無法達到祖輩父輩們的舍生忘死,無法去成爲别人眼中的英雄,越是如此,他越要表現出自己有超越祖輩的決心和信心。
和平年代,沒有那個機會,心中稍微放松的同時,開始僞裝自己,當臉譜戴了過久之後,摘也摘不下來了,要一路裝到底——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成爲英雄去爲了别人奉獻自己。
期待着一直生活在和平裏,自己的僞裝謊言便不會被揭穿。沉積在心底的這些想法,帶着偏執,帶着忐忑,帶着極端,當他覺得周彥雪會是自己下半生的全部時,任何觸碰到這美好未來的人,都将是他的敵人,不可被饒恕的敵人。
如果是周彥雪自己的背叛呢?
剛剛那一瞬間,他想到的就是如此,才會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吐出來。
看着地面上的鮮血,擡起手,以手背擦拭嘴角殘留的鮮血,袁雪峰躬身,另一隻手杵在膝蓋上方的位置。如果此刻有人看到他那張臉,定然會被吓一跳,那份猙獰,給人的感覺下一秒他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會做出一些超出想象的事情來。
用腳搓着地面的灰土,覆蓋地面的鮮血,打開車門坐進去,從紙抽内抽出一張紙,擦拭了一下嘴角,對着後視鏡看了看,無視了自己此刻表情的猙獰,隻看嘴角和臉頰是否還有殘留的血迹。
啓動車子,安全帶也沒有系,開出了單位的院子,拐過一條街,随意的将車子停在路邊,雙目呆滞的望着前方,半天沒有動作,如同木偶人一樣,一動不動。
約有十分鍾過後,雙手在臉上搓了搓,然後打開遮陽闆,通過裏面的鏡子,看着自己的臉,兩邊嘴角上揚,确認自己此刻是一張笑臉,整個人的狀态似乎也回到了最初。
深吸一口氣,低頭之後,緊緊閉上眼睛,又是一分多鍾之後,正常的調整安全帶系上,挂擋,駕駛車子,平緩的向着電玩城的方向行駛而去。
猛的,一個路口,綠燈閃,前面車子開始減速,而袁雪峰所駕駛的那輛雪佛蘭,突的一個加速,直接壓單實線超車,油箱踩踏車子發出轟鳴的響聲。
他的車子沖過白線的時候,黃燈變換紅燈,肉眼看不到到底有沒有闖紅燈,需要等待最終的仲裁。
沖過去之後,又是一個急加速,沖出去幾十米之後,突然連續輕點刹車,車速又慢了下來,恢複到了平緩行車的狀态。
………………
電玩城内,周彥雪鬓角額頭浮現着一些汗水,渾不在意,有資本,早上的妝容就是底妝加上一點淡妝,簡單的出汗還不會直接摧毀妝容。
喝着一杯冰奶茶,臉上露出滿足感。
周遭一直都有人在偷摸的拍攝,年輕人群體裏,越來越多人認出了魏濤,他現在的狀态跟撕蔥是一樣的,不是明星,不會有什麽大批粉絲圍堵的場面,但也是公衆人物,也會有很多人好奇他的生活,現實裏見到了,會下意識的多關注幾眼,稍微有點興趣的,會拿出手機拍一拍。
尤其是當魏濤身邊有美女得到時候,這已經不是好奇心的問題,而是流量密碼。
任何一個人,拍攝到類似的畫面,上傳到貓牙短視頻上,八九成的機會能夠讓該作品成爲小熱門的作品。以往發短視頻,有點自娛自樂當成朋友圈的感覺,沒什麽粉絲,就是普通人發個短視頻,運氣好的,某個視頻有個幾千上萬觀看流量,千八百個點贊,幾十條評論,那都了不得了,增漲三五十個粉絲,都得高興半天。
拍到魏濤跟美女一起出街的視頻,隻要是先發的,角度不錯畫面清晰的,必定上熱門,随後就有可能十幾二十萬的觀看流量,可能一下子各個數據都有很高的提升,粉絲也會迎來一個小規模的增漲。
安保出現在了魏濤的周圍,這幾個是日常的安保,主要不是應對一些複雜局面的,而是以看似普通人和身邊朋朋友友追随者身份的跟在魏濤周遭,站位也不是那麽的方方正正,随意散開,自然而然成了隔絕他和靠近之人間的屏障。
“這一波,我算是替你出氣了嗎?以他的性格,看到了,肯定氣壞了,你信不信,他正在趕往這裏的路上。”不是疑問句,是很肯定的意思。
聽得周彥雪此言,魏濤也無語了,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瘋,也難怪她能夠和燕惜雨成爲朋友,當初小姐妹三人,說實話,孫晶更像是一個巴結者,也就是燕惜雨和周彥雪不是那種對人頤指氣使的人,才給人感覺好似三人肩膀一邊齊。
實際上,孫晶家裏做生意的,從小就知道價值、利益等等存在的意義,兩個閨蜜都是所謂的世家子弟,當初在一起時,并未求過對方什麽,可有些時候,很多事情是潛移默化的。
通過燕惜雨和周彥雪,孫晶認識她們的朋友,認識她們的親人,兄弟姐妹之類的,年輕人在外面多少好面子,孫晶以及對應年紀輩分的親族,便成爲了各種消費場所的買單者。
因爲孫晶的緣故,也沒人看輕,久而久之,通過孫晶這條線,她的父母兄弟,也認識了很多有能耐的人物,家裏的企業發展也很快,雖說一部分的利益最終悄無聲息的流走,可作爲一家大公司,當你的産業越來越大時,你的體量也會随之增大,銀行貸款、負債率之類的,隻要不在危險值,一切就都沒有問題。
魏濤想到當初孫晶留在松江跟自己合夥開滑雪場,後來又到省城去效仿天然居的模式開度假山莊,她一個女人,将多個産業從無到有的紮根在東北。當時魏濤還有些奇怪,現在他倒是多多少少有些理解了,心累,身累,有個機會出來,是一種美好的解脫。
跟她們倆當閨蜜,估摸着孫晶得有大半夜看恐怖片的承受力。
光是承受力強可能還不夠,還需要一定的審時度勢的能力,不然連人家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明白,這朋友閨蜜做的,隻會更累。
“你覺得這就夠了嗎?”
周彥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不太夠,鄭祖霆那就是個窩囊廢,徐浮生你自己搞定了,徐家老爺子活着,大方向就不會錯,這一次偷天換日,厲害,直接借着你的事情,借着一群财富大手子們的壓力,把自己分家問題解決了,也給上面留下了一個好印象。不然他這樣還活着的老怪物,在那邊布局幾十年,不說腐爛什麽,真若是有人要傷及徐家的核心,或許這老家夥還能掀起巨大風浪。這邊陳俊那孫子早就跟了你了,就剩下一個陳秀了,交給我,用不了幾天。”
旁若無人的樣子,好似她說的話就是真理,直接一切就給安排妥了,話說的也透徹,甚至有些都是魏濤沒有了解的,一點顧忌一點隐瞞沒有,該說都說出來,無論是誰單獨聽到兩個人的對話,都會覺得這兩個人謀劃着什麽,而其他人不過是他們共同謀劃的對象。
他們是一夥兒的。
“那你呢?”
在周彥雪這裏,魏濤的這個問題完全不是靈魂拷問,她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點遲疑沒有的回答:“我,好辦啊,任憑你處置,反正我小叔周奮那早跟你是一個戰線的了,我背後沒有周家,我隻是我,就這麽一個人,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你不是在太國有關系嗎?不然給我賣到東南亞去,讓我在一個破落的地方,海邊漁村小鎮那種地方,在一個破舊的小屋裏,安排一個男的牽線搭橋收錢,讓我去每天接待客人給你賺錢,你覺得怎麽樣?或者你有沒有别的嗜好,會不會對我身體造成一些傷害,如果你喜歡,我會配合你的……”
一個你完全不會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的女人,跟你說出這樣一番話,哪怕魏濤兩世爲人,哪怕他一直在學習一直在進步,一直在探索這個世界他不曾接觸過的地方,依舊對周彥雪的腦回路無法苟同和理解。
如果拿她當成一個課題,到是很有趣。
不過,魏濤也沒精力去研究了,他已經有了一個值得研究很久的課題。
擡起頭,課題來了,一樣的看到了貓牙短視頻而來的燕惜雨。
看到燕惜雨,周彥雪有了短暫的錯愕,不過幾秒鍾的時間,表情恢複正常,沒有神經質的親近,也沒有尴尬的打招呼,很随意也很平靜的說道:“來救場?放心,袁雪峰即便來了,也沒勇氣對他做什麽說什麽的,有我在呢,你怕什麽?”
如果說之前沈眉覺得女兒和魏濤在一起對話,有時候的感覺是病人跟病人在探讨病情。
那現在燕惜雨和周彥雪在一起,就是病人再跟醫生探讨病情,且醫生是處于被病人詢問的狀态下,整個關系掉轉過來了,而她們兩個,則在這兩個身份之間互跳。互跳的理由很簡單,都想要給對方那個治治病。
“知道你能将那個廢物拿捏,就是來看看你。”燕惜雨也不會出現普通女人那樣來宣布主權的戰鬥狀态,也不會有一些很幼稚的故意用行爲語言來表示身邊的男人是自己的,很随意的站在那,都沒靠近魏濤。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你也是,明明自己吃不了,分我一口好不好?我不跟你搶名份,我隻要他的身體,呃,嘻嘻,不好意思,你也沒名份。你知道我不是嘲諷的意思,要不我們兩個合作,将正宮的位置先搶過來?”周彥雪說後面的話時,人先跑離了魏濤身邊,躲到燕惜雨身後,探頭說道:“我可沒有針對你老婆的意思,女人跟女人之間的戰争,光明正大搶奪情感才是王道,任何盤外招,都是先認輸的表現。再說,我也害怕我們魏總一旦惱羞成怒,真的将我給嘎了,那豈不是虧大了,還沒嘗過饞了很久的身子呢?”
這兩天家裏老人孩子都有病了,頻繁跑醫院,耽誤更新了,對不起大家了,表示歉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