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麽和美團大戰,直接全面爆發,藍黃之争,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魏濤不得不躲起來,概因這大爆發的戰鬥,直接颠覆了他記錄在小本本上的内容極限。
本來處于溫水煮青蛙狀态的戰鬥,現在是完全不死不休的鏖戰,兩家背後的大老闆,企鵝系資本和阿裏系資本,那也是赤膊上陣直接進場,一下子将兩家的拓展模式,開啓全國範圍藍本,沒有一步步的穩步前行,鋪開就是全華夏範圍。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雙方分别開啓下一輪的融資,估值也在飛速提升,這一輪的百億估值起步,起飛之勢已經不可阻擋,缺錢融資,也都不肯拿出很多的份額,計算需要鋪開全國戰略需要多少錢,便去融資多少,伴随着發展,這一輪鋪開之後,将會開啓回籠資金模式,接下來也不需要再融資,除非是掌舵人需要一些資本的力量進場,給予資本一些份額。
談判進度不慢,外界也不知道爲何要拖沓,魏濤卻是知之甚深,躲的更遠,絕不摻和一下。
名場面互換東家要來了,勢頭已經有了,而導火索的大衆點評,将會是接下來重頭戲,魏濤接到了章濤兩次電話,都沒有表态,含糊其辭的将自己給摘了出來。
張緒豪的匪氣。
王星的霸氣。
兩大資本體系和産品項目的融合度,大衆點評在這中間的位置,是背刺還是聯合搞事情,是人的原因還是産品的原因,至少在目前來看,雙方争奪的主戰場是外賣,看起來不像是産品的原因。
章濤的電話,也給魏濤解疑,不是産品項目的因素,是人的緣故,氣場不合這件事很邪門,尤其是大佬之間,兩看相厭,真的很難合作下去。
按照正常發展,這算是兩者之間發展的分水嶺,現在魏濤也無需再去翻看自己的小本本了,全都不一樣了。
他這個貓牙的掌舵人,安順資本的掌舵人,腳踩着兩條船,都在等待他的意見和傾向,他不表态,張緒豪和王星都很謹慎,做事思慮再三,大刀闊斧的腳步也需要得到魏總的支持。
見到他沒表态,雙方也是各自出招。
跑男、好聲音、極挑,三檔節目的新一季招商工作,餓了麽和美團全部出現,一是砸重金來要宣傳,二是用這種方式在魏總面前表态。
不僅如此,今年的跨年晚會,今年的雙十一,全都是重頭戲,就連今年的芭莎慈善夜,也成爲了二者争奪的戰場,歸屬于安順娛樂旗下的藝人們,全部都接到了來自兩家的商務代言合作邀請,到後來,不止是餓了麽和美團,企鵝和阿裏也分别進入了戰場,分别以擴大宣傳的方式,來争奪任何能夠給宣傳帶來好效果的方法和人。
如此敏感的漩渦時期,老家松江是待不了了,來自各方面的人太多了,地方小的劣勢也就出來了,官方人員,很容易轉換成爲說客,至不濟也能來找魏總坐一坐,打探打探消息。
接待也不是,不接待也不是,魏濤選擇了到燕京躲一躲,在這裏,至少官方的聲音沒有了,擺出一副深陷溫柔鄉的樣子,找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還能保留最後一點不撕開的顔面。
燕京很吵,燕京很大,這恰恰給了魏濤躲避閃轉騰挪的空間。
将自己放在最熱鬧的地方,反而能得到片刻的清淨,真被人到身邊追問,也能小範圍的躲閃一二,找到一些能夠離開的簡單托詞。
拒絕的次數多了,托詞越來越難找,更爲簡單直白的一句話當借口,距離直接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就差一點點。
好在,他真的做到了兩邊都不接觸,也讓雙方好歹能夠接受還有一層窗戶紙,如果魏總能夠真的完全保持中立,那我們的發展和戰鬥,尚且還能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隻是最終決勝負的時候,需要提防……
想到要提防能夠破壞平衡的安順,又不得不繼續找魏總,需要他表态,表一個不參與的态是不能夠讓雙方安心的,到了關鍵的時刻,一旦出現問題就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将别的事情都考慮到了,怎麽可能接受魏濤始終不開腔呢。
從張志剛和包兮倩的‘家’裏出來,跟張志剛的那位朋友揮手告别,車上的唐岑給了魏濤一個白眼:“你現在玩的是越來越花花了,喏,那個是怎麽回事?”
順着唐岑揚着下巴點指的方向,燕惜雨在初冬的寒風之中,站在路邊,靜靜的看着這邊。
秉承着不要臉的精神,魏濤主動坐到了車子的第三排,而前面的陸江,則非常應情應景的按了駕駛艙和後面的升降按鍵,将隔闆和電視組成的‘隔牆’,升了起來,阻隔開了前後兩個區域。魏濤嘴裏小聲嘟囔一句:“擦,沒義氣。”
燕惜雨看着弓着腰站在後排沖自己招手的魏濤,也看到了坐在第二排駕駛員後面位置的唐岑,上車之後,淡淡一笑,視線相對,微微點頭,即算是打過招呼了。
發生在魏濤身上的類似名場面,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已經學會了臉皮厚的裝傻,反正我不尴尬,表現的稍微謹小慎微一些即可,總要讓女人們找到一些滿足感。
我啊,是因爲害怕你們生氣,所以才這樣謹小慎微。
“沒辦法了,我跟我哥是雙胞胎,他的事我不能不管,他沒換媳婦之前,那就是我嫂子。”燕惜雨側身,向後轉頭,對于魏濤最近的事情,她也清楚。
這句話,也道出了真正的主導者是誰。
“嗯,沒關系。”
見得多了,也不在意了。
唐岑抱着臂膀,閉目養神,她現在已經逐步開始轉向教員的位置,畢竟年紀上了三十,男人的體能都開始下降,更不要說女人了,不再是向上爬坡,而是開始走下坡路,有些時候心到手不到,無法再做到巅峰狀态的即戰力。
以她出任務的級别,稍微對自己實力估算出現一點錯誤,會将可能遇到的危險,一下子提升數倍。
女特戰隊員,更不允許有一點點的錯誤估算,畢竟,死亡有時候會是最不可怕的事情,女人的先天屬性,決定了一旦錯誤估算産生意料之外結果,你将會無法想象可能遇到的事情。
當然了,她不是不能戰了,隻是會在安排任務的時候,上級也會考慮。她的經驗,如果能夠帶出更好的一批隊員,顯然比她持續出任務要更具有價值。
“你好,我是燕惜雨。”
之前點頭眼神一對,已經是不想對話的打招呼禮節了,結果沒過一會兒,唐岑突然在耳邊聽到了來自對方的自我介紹和伸過來的手。
“唐岑。”唐岑跟對方握了一下手,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會自哀自憐讓尴尬氣氛存在的人,不想說話,并不意味着彼此之間的關系就一定很緊張。
當唐岑坐在了桌上,出現在燕博文和席蓉面前時,兩人顯然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個英姿飒爽的女人跟着過來。
燕惜雨坐在了唐岑的旁邊,也算是愛屋及烏的一份照顧,她也借此機會不開口,你們兩個什麽事想跟魏濤談,直接談吧,我不能爲了愛情不顧一切,但我也會在某些時刻尊重自己的愛情,牽線搭橋已然是旁人眼中不可理解的行爲,放在網絡上肯定還要遭到很多網友的謾罵和诟病。
燕博文如今的位置非常尴尬,原地踏步,後在已經登記妻子席蓉的撺掇下,選擇掉回了燕京,後又在席家的安排下,還小提了半格。
這舉動,父母都沒有說什麽,但燕博文還是感知到了來自父母的失望,可他實在不願意在小縣城再去蹉跎兩三年,四十歲之前都到不了一座城市的主導位置,那我的抱負還怎麽實現?
既然是蹉跎,那我不如回到燕京的各個部門去停留,在這裏級别也好上升,或許五六年後,可能直接下去就是一座城市的副職了。
這樣的規劃,深得燕博文的心,或者更準确點說,當你身邊的人對你造成了一些影響進而改變之後,你會發現,過去覺得對的事情,現在看已經不是那個樣子了。
這一次,他再次厚着臉皮找到魏濤,也是沒有辦法。
當你開始虧欠别人的人情之後,就會發現,你也必須開始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不是你想與不想,是你需要償還人情。
比币當初鬧了一場,丢人丢大了。
這一次的餓了麽和美團大戰,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魏濤入場,他必然是左右局勢的勝負手,隻要他想讓誰赢,九成九,那一方就一定會赢。
無論是阿裏系,還是企鵝系,都是龐然大物,能夠集結的力量也都是巨強大的資本力量,不至于針鋒相對,可卻會将力量都給予‘前鋒’——餓了麽和美團,讓它們去在戰場上拼殺一番,借此檢驗彼此的實力究竟能夠達到什麽樣的标準。
可在這戰場之外,停留着一個炮團,随時随地,微調方向,即可對雙方之一進行覆蓋攻擊。
在雙方較力短時間内難以分出勝負的階段,一棵稻草都有可能壓倒一方,更不要說遠程攻擊火力巨大的炮團。
燕博文被求了兩件事,一個左右魏濤的決定顯然是不可能了,他也有自知之明,别說自己,妹妹去都不一定管用。一個是提前獲取一些确定消息,借此機會能否提前布局。
你魏總,會幫美團,還是會幫餓了麽?
幾乎沒什麽人相信他真的可以即便到了最後都真的保持中立,那不是公平,而是會讓雙方都枕戈待旦之後,吓個半死,會對你産生更深的忌憚,會對你的袖手旁觀很是不滿,當你有決定作用時,恭敬着你,一旦戰鬥結束,獲勝的一方會将你當成潛在的對手,會在之後的歲月裏,腦子裏不斷盤旋着要将你掃出局的想法,亦或是讓你的影響力降低到不足以影響大局。
無論是哪一種,你都必須承認一個最終的事實,兩不相幫,兩面都得罪,還不如早早選定一方,獲取最大利益。畢竟你魏總如今手裏掌握的東西,足以讓天平兩端徹底傾斜。
“魏總……”
一聲魏總的稱呼,燕博文心裏也是不禁唏噓感慨,什麽時候,我跟他已經客套生份到如此地步了,曾經怎麽說也算是不錯的熟人朋友,差一點,還有可能成爲親戚,就算是在今日,也有着那麽點事實‘親屬’關系的價值存在。
一旁的席蓉今天選擇了閉嘴,她隻是自私的功利心強了一些,又不是真的傻,也幾次接觸了,對方是個什麽人心裏也清楚,當一個被對方防備的智多星,不如當一個安穩坐在旁邊的傻白甜,那樣至少不會遭人抗拒和讨厭。
燕惜雨看到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在兩人以太極推手的方式聊天之時,開口問魏濤:“你真的兩不相幫?”
她沒有爲了愛情飛蛾撲火,做着可能會讓對方厭惡、被外人嫌棄的事情。
如果魏濤不懂她,不能理解她這樣的行徑,隻能說明我們不合适,可能我們對這份很古怪的愛戀方式,看的太膚淺了。
像是唐岑這樣的旁觀者如果不屑于她的這份幫腔,燕惜雨也不會解釋,即便做不到我生命中的多方完美,我也會努力向着這個方向前行,或許都得不到完滿,總好過徹底舍棄一方。
不強制要求對方理解和支持,隻是一種自我審度的狀态,如果不能達到我想要的那份契合,大家也不必爲了禁忌再去維系這份愛戀,總要有心靈上的契合,才有可能應對世俗的禁忌。
她開口了,魏濤也回答了。
“嗯,在這件事上,我隻是個獨立投資人。貓牙那邊,雙方一碗水端平,别的方面,它們各憑本事,我不予幹涉,不會給任何一方開方便之門。如果給到數額,我手裏的股份,也可以轉讓。”
這個回答,是以目前大家眼中已經有千億身價的魏總,正兒八經的一次回答,不能說是完全的承諾,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出爾反爾,那樣名聲更臭,長遠計,名聲真臭了,得不償失。有貓牙有安順娛樂有安順投資,魏總當不至于爲了這一次的投資,将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犯不上,也不值當。
燕博文默默的敬了魏濤一杯酒,他一飲而盡,魏濤頓了一下,也陪着喝了一杯。
這頓飯,此時也到了結束的時候,席蓉出去買單,大家起身離席,穿上外套,走出包廂。
燕博文禮貌的發出下一場的邀請,魏濤搖頭拒絕,邀請者本身也急着離開,這份情報的價值,不以金錢計算,值得歸還幾次人情。
“我們去打電動吧。”
唐岑負手而立,顯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燕惜雨送哥哥嫂子上車,轉回頭,眼神不拉絲,卻将想要二人世界的心思表露無遺。
魏濤每當一個鴕鳥,主動發出邀請,再尴尬的現場,也不是無解的,看你如何自我定位。
結果就是,在電玩城,兩個嘴角挂着微笑的女孩,飙了起來,都不服輸。
開賽車,騎摩托車,抓娃娃,跳舞機。
當兩個人在跳舞機上伴随着音樂鼓點去踩踏地面的按鍵時,身體的律動,有節奏感身材好的女孩,自然而然會給人一種正在跳舞的感覺,無需有什麽專業的跳舞動作,節奏點韻律點踩對,一切就都來了。
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唐岑短發,鉚釘靴工裝褲,那叫一個飒,健康膚色和五官質感,喜歡這個風格的男人,一下子就認定自己看到了天花闆,縱然是很傳統欣賞視角的男人,也覺得這樣的女人很有新鮮感,完全跟自己之前的女朋友或是認識女孩不一樣,不會給人假小子的質感,而是一種非常英氣的感覺。
到燕惜雨這裏,别的搭配都無需看,一條牛仔褲,脫掉外套風衣讓魏濤拿着,那就已經無敵了。
雙腳去踩踏按鍵,下半身是發力點,她那時至今日在魏濤眼裏依舊是無敵的身體部位,幾乎就是無解的殺傷力,但凡是有一點閱曆的男人,都會深深的被吸引,隻要臉上不是太差,幾乎可以秒殺掉别的局部優勢點。
看到圍觀的人躲起來,韓鐵生走過來,幫着老闆拿着燕惜雨的衣服和随身包包。
陸江則拿了幾瓶礦泉水過來,看兩人那模樣,短時間内不會下來,一人一瓶,放在機器上放置水瓶的位置,幫着擰開,又重新擰上。
同時,陸江又買了滿滿一盒的遊戲币,放在了機器操控台上,二位,請盡興。
一曲終了,機器給出的評分,兩人根本不在意,而是同時轉頭看向魏濤。
魏濤揚了揚下巴,這一局,燕惜雨更好。
他根本不在意什麽死亡問題,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躲着縮着也不是他的性格,送命題又如何,我送命也不能慫。
接着來。
下一局,唐岑稍微加了一點身體的扭動,感覺也不一樣了,所跳的曲目也适合她,所以她更好。
繼續。
汗水已經順着兩人的鬓角額頭流下,陸江又到電玩城内的商店,買了毛巾過來。
圍觀的人也看明白了,我擦,今天這瓜吃得大啊,這不是二女争夫嗎?
欸,不對,那個男人是,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呢?
我去,這不是安順的魏濤嗎?
這個女人不是之前跟他在海邊的那個女人嗎?
那個短發女人,又是誰?
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攝,上傳網絡,網友們的關注點也不是女人是誰,身份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漂不漂亮?重要的是魏總的豔福到底極限在哪裏。
“行啦,差不多了。”
魏濤不開口,她們非得分出勝負,魏濤開口,哪怕心裏再不情願,也選擇了停下來,擦了擦臉,穿上衣服,扣上帽子,在幾個安保過來分開人群下,跟着魏濤離開。
東北洗浴,絕對牛,燕京也有,高檔洗浴一家,直接上樓,采耳,護膚,按摩,足療,都來一遍,裏面還有自助餐,當魏濤讓韓鐵生和陸江跟着一起,他們的組合就一點也不突兀了,來這裏就是朋朋友友一大堆才有意思。
出來時,唐岑先走了。
因爲她知道,不管多晚,魏濤都會來自己身邊休息,跟燕惜雨,充其量來一點你侬我侬,那女人,不敢直接拿出自己全部的。
王星和張緒豪,在上午和傍晚分别給他打了電話,昨天跟燕博文的對話,也算是魏濤相對小範圍的正式表态。
兩人都沒說什麽實質的東西,但魏濤知道,這算是徹底得罪了,相對草莽一些的張緒豪,電話裏的态度都有了明顯的變化,還多問了一句:“魏總真的願意轉讓股權嗎?”
沒等魏濤回答,他提前挂斷了電話,沖動出口詢問,也害怕聽到任何答案,無論魏濤怎麽回答,他都不想聽到,不想徹底彼此之間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