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泥漿裹滿的鞋子。
徒步過程中被迸濺了泥點子的衣服褲子,裏面被汗水浸透,又在溫度變換的天氣之下,吹幹,侵透,吹幹……
好在,魏濤三人并不是那種我必須要在規定時間完成什麽的人,也沒有信仰壓力,沒有時間壓力,沒有經濟壓力,所以即便晚上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也會找一個靠近水源的地方。
徒步旅行,隻有一人一個組合的不鏽鋼餐缸,吃飯,煮水,泡面,都是用這個。
晚上,燒上一點水,搭配溪水,簡單沖洗一下頭。至于洗臉洗腳,那就沒有熱水待遇了,能找到柴火,卻沒有器皿,三個大老爺們也沒有那麽講究,冰涼的溪水一樣,能夠洗一下腳,已然是世間最舒服的事情。
行囊是東西越少越好,以最爲實用爲主,但凡有一點可用可不用的東西,都不會攜帶。
襪子稀缺,但也隻帶了幾雙,買了三雙拖鞋,不占地方不占重量,作用卻是毋庸置疑的。
晚上露營,洗個腳,烤烤火,洗掉襪子烤火,換上拖鞋,給腳上的重裝徒步鞋釋放一下,無論是味道還是裏面潮濕的狀态。
澡可以不洗,衣服可以幾天不換,這個季節的天氣,你說熱就熱,說冷就冷,晝夜溫差很大,多數人都是以多穿爲主,最熱的中午盡量休息。晚上睡袋睡覺,隻脫掉外衣外褲,魏濤也就沒有那麽講究,裏面的四角褲,也不追求一天一換了。
能洗個腳,也就是一天下來最舒服的事情了,這時候點上一支煙,都不求身上背着白酒之類的東西,拿着餐缸子,喝一口熱乎水,身上再有白天買的一點點水果,那這個夜晚,聆聽山林蚊蟲聲,擡頭月朗星稀,已經是無比舒服的事情。
一場暴雨,讓住在他們不超過四十公裏範圍的安保,第一時間開車過來,被魏濤驅趕走。
三個人,找到了一戶人家,暫坐休息,雨不停,借用了人家的外部柴火棚,搭建帳篷休息。
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宿,好在這棚子地勢高,沒有被淹,地方不大,三個人的帳篷緊鄰,都有一部分需要落在棚頂遮擋範圍之外,被雨點拍打,這一晚,反倒是魏濤睡的最好的一晚,那股子從外面透進來的陰涼,他感覺挺舒服的。
轉過天,雨還在下,沒有那麽大了,站在棚子下,看着外面的雨,看着主人家紮西大叔穿着雨衣在清理院子裏的排水溝,魏濤三人穿上雨衣,穿着拖鞋,也拎着紮西大叔家的工具,出來幫着幹活。
三個大小夥子,清理院子裏被淤泥堵住的排水溝,幾分鍾的事,爲了一次解決問題,他們還幫紮西大叔将排水溝擴大了一些。
………………
海拔高的XX山,翻越之時,一場不該這個天氣出現的暴風雪,讓魏濤和一隊朝拜之人,共同躲到了路邊的背風處,這裏再沒有更好的障礙物,那些稍微高出一些的山包,你都擔心會不會有碎石滾落。
沒有人說話,都隻是用裹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低着頭,圍巾擋住臉,帽子扣嚴,盡量讓自己任何身體部位都處于跟風雪不産生交集的狀态。
呼嘯的山風,被刮着四處紛飛的雪花,魏濤将雨衣也穿上了,套在外面做遮擋,按照韓鐵生的吩咐,把睡袋拿出來,套在自己的下半身,上半身以抓絨沖鋒衣爲主,外面厚雨衣爲輔,背包當靠背,隔潮墊用來當坐墊,對比那些裝備遠不如他們的朝拜者,他們已經很幸福了。
十幾分鍾的時間,魏濤覺得好似過了幾個小時一樣,時間嘀嗒嘀嗒,秒針一樣的内心不自覺查着數,這個時候他響起了一個詞語——且聽風吟。
眼下,不就是純粹字面意思的‘且聽風吟’嗎,解釋詞不達意不要緊,現在的他,确實真切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以前尚不覺得,此時此刻,明明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縮着頭看手腕上的功能表,發現才過了不到二十分鍾。
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什麽也聽不到,整個人縮成一團,如果想要感受一下除了風之外的東西,微微擡起頭,露出一點縫隙,等待着某一片雪花恰好被‘四處席卷’的風,一不小心吹進來。
二十多分鍾的時間,因爲風的緣故,不至于出現一堆雪人,離得近了會發現一群如同雕塑般的物體。
偶有車輛駛過,攪亂風的節奏,卷散地面上的浮雪,到是給他們這樣的僞雪人,提供了覆蓋的原材料。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濤甚至都感覺到了一絲困乏的昏昏欲睡,聽到耳邊響起了喊聲,身體被搖晃,這才反應過來。
沒有再去看手表的想法,看着寡淡的一抹落日餘晖照射在遠處的一處山峰,自己等人所在位置正處于山峰音影之中,都已經凍得有些身體麻木的衆人,每一個人在與别人的眼神相對時,都不是迷茫麻木憤怒,而是明亮的歡愉。
風雪過後,必見陽光。
我們苦熬了這麽長時間,堅持過去了,哪怕接下來隻有一個小時的好天氣,隻有一個晚上适合前行的道路,都應該滿足。
魏濤三人将自己身上所有吃的都拿了出來,這一次,那些朝拜者沒有拒絕,他們也将自己身上的幹糧拿出來,并沒有任何擔心會被嫌棄的意思,這一刻,所有的食物都隻是食物的價值,跟價格無關,它們的價值是一樣的,填飽肚子。
我們在路上共同經曆了小小的磨難,現在,我們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沒有什麽獲得,沒有什麽别的,單純就是覺得喜悅,這樣的時刻,難道不應該喜悅嗎?沒有風雪了,我們可以繼續前行了,不值得喜悅嗎?
………………
魏濤真的徒步到了目的地,在那座城市裏,他住了十幾天,除了知名景點隻是去打卡轉了一圈之外,在并沒有多少遊客在的地方,他停留了很久,尤其是一家小寺廟,他連着去了七天,并無目的,并無所求,也并無奉獻。
單純喜歡那裏的氛圍,午後的陽光,一張木椅,一壺不知名的清茶,一本以往看不進去的類型書,耳邊聽着時不時出現的敲擊聲,偶爾風吹過隐隐傳來的風鈴聲。
以及,一個年歲不大卻有着一雙靈動雙眼的小喇嘛。
兩人沒有很多的對話,隻是在魏濤第四天以同樣的方式在這裏停留時,那個小喇嘛過來,跟他說了幾句話,你喜歡這裏嗎?既然喜歡就多來幾天。
有沒有什麽結緣的意思或是深遠的東西,魏濤并沒有往深處去想,他隻是單純喜歡這個地方這把木椅,這樣一份午後的陽光,喜歡這裏的和風細雨,喜歡這裏沒有喧嚣的那份甯靜,喜歡這裏的‘幹淨’。
這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被花花世界影響,也沒有想要改善生活的意思。
東西都很老舊,但無論是牆壁還是桌椅,都很幹淨,那是一種即便很破舊但也會給人感覺非常幹淨的質感。
每天,魏濤會求一壺茶,會要一暖瓶的開水,然後在這裏一坐一下午,翻書,喝茶,曬太陽,真正他覺得舒服的聲音,順着風傳過來,讓他可以平靜的過每一天。
晚上,緩步走在這座城市還沒有被旅遊覆蓋的區域,走進一家家的特色小店,吃差了踩雷了不要緊,一口之後默默起身,買單,走出來,繼續換一家。
當伱擁有了浪費的資本,又有了平和的心态時,踩雷踩坑将不會是壓力,且你一定會比其他人,更多品嘗到美食,觀看到美景。
“回來吧,多玩的事情敲定了。”
“你處理吧,要簽字,讓人拿過來,我授權給你。”
七天前,關錦月完成了魏濤多玩股份的置換,她又支付了一定數額的現金,拿到了已經制作完成的遊戲直播網站,歪歪承諾隻給進行三次導流,之後雙方再無關系,而魏濤手裏的多玩股份,則全部置換成爲了新網站‘貓牙’的股份。
魏濤沒有回去,授權之後,讓關錦月簽字,之後,這家網站就屬于了關錦月。
“你得回來了,人人網的事情談妥了。”
“好。”
這時候,已經到了五一。
而這樣的旅遊季節,這座城市熱鬧了起來,而終于開會理解爲什麽職業旅遊玩家都不願意去人多景點的心理狀态。
10年度,算得上是國内互聯網産業最大新聞的事件,誕生了。
持有10.4%股份的魏濤,在人人網成功上市成爲了國内第三大互聯網公司之後,在大家都看好人人網未來的時候,他選擇了出手持有的股份,盡管這兩個多月,價值再有增漲;盡管是溢價25%……
依舊所有人都覺得魏濤是個短視沒有遠見的傻子。
明明可以擁有更多,卻貪圖享樂換現金去享受。
現在将手裏的股份賣掉,那不是涸澤而漁嗎?未來人人網會給你帶來更多的收益,這麽早就出手,财富動人心,你就這麽忍不住嗎?哪怕你少轉讓一些啊,何必如此不留餘地。
魏濤沒有去購買一些昂貴的東西,包括一些文玩古玩和一些類似法器的東西,隻是買了幾本經書回來。
下飛機時,來接他的關錦月等人,看到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不是說他在那邊已經流連忘返嗎?不應該是渾身清淨淡然的樣子嗎?不應該擁有了一心向佛的氣質嗎?
涼拖,收腿運動褲,大牌奢侈品的T恤,國際品牌的墨鏡,精心修剪的頭發。
手上是限量款的百達翡麗手表,價值八位數。
公子哥回城了。
這哪是大家覺得經過了洗禮的人,還以爲會是清心寡欲看開了呢,還以爲睿智的開始沉澱人生了呢,結果……
那塊表,一些潮人都知道,全球限量二十塊,今年初剛剛上市。
那雙拖鞋,也是絕對大家公認的智商稅産品,據傳擁有着無比的踩踏感覺,那一萬多的價格還不是最誇張的,關鍵是那造型,絕對的回頭率,堪比未來如同雨靴一樣的潮鞋。
“這頭發,還得找個好點的人給我弄一弄,那邊的理發師水平不行,差點意思,總感覺愣愣的。”
魏濤用手捋着短發,明明沒什麽效果,純粹是一種自己照鏡子之後很不習慣感覺之後的行爲,總覺得哪哪不對勁,實際差别卻也不大。
他喜歡短發,腦型和臉型也适合短發,這些年就一直保持着好打理且自己滿意的短發,徒步那麽多天,沒時間打理,胡子都不刮,到了目的地,自然不會再去委屈自己。
隻是那邊的手藝他覺得不行,剪發之後的感覺一點也不自然,這一路,他總是用手去捋一捋頭發。
“他們還說魏總這一次回來,肯定人會變化。”南麗最近也回到了燕京,關錦月開始把更多的工作交給這位師姐,一如娛樂産業方面交給顔霜,現在的她,重心更多放在了貓牙直播網站上。
很長時間不見,南麗再看魏濤,再不敢有一點點輕視,曾經還覺得他擅長胡鬧,可看看現在,就連自己心生佩服的師妹關錦月,跟人家比起來,那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外人以爲人人網是運氣,南麗那時候就跟丈夫在安順投資,很清楚整個發展的過程,王星那邊都放棄了,千橡也願意多給錢收購,當時比起投資,能收回幾倍的回報。
所有人都覺得,應該出手。
是魏總不幹。
包括後來軟銀開始頻頻出招,也有更高的收益擺脫大家無法好好合作局面的選擇。大家以爲魏總年少成名,正是受不得委屈的時候,要麽魚死網破,要麽拿着大收益收場。
結果魏濤又一次颠覆了大家的認知,強硬有,但沒有直接魚死網破,最終的結果是他成功的保留了自己的股份,直到現在,最近的漲幅,最終交易價的溢價,五十多億早已經不再真實價格猜測的序列之中。
南麗也因此相信,魏濤是真正的大商人大富豪胚子,敢于在最關鍵的時候去信任自己的決斷,多少強大的職業經理人,未能走出那一步,差的就是善斷敢斷且正确斷的自信心。
魏總敢于相信自己的判斷,敢去在最關鍵的時候決斷,可能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沒有一顆做大事的大心髒,斷然做不了類似的事情。善斷不一定成功,但每一個成功的大商人大企業家,必然是一個善斷的領導者。
聽聞魏濤在那邊停留小一個月,又是自駕遊,又是步行的,南麗還以爲老闆佛系了,回來之後财富自由可能就沒有競争的心思了,可現在一看,似乎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魏總的身上,依舊洋溢着年輕人該有的張揚和活力。
呃,暫且稱之爲活力。
“《泰囧2》要上映了。”
“哦。”
5%的份額,魏濤連關注都沒關注,成績不會差,口碑不知道,延續前一部的風格,哪怕是邯鄲學步東施效颦,有同樣的演員,也能夠獲得不俗的成績。
隻是魏濤對于這件事從未關注,懶得管,面對着旁邊人給他的彙報,一如既往,身邊人都了解了,魏總不去特别關注的,我們就不要多說話提醒對方這件事有多重要,自己去辦就好了,覺得重要安排人去處理就好了,不要打擾魏總。
回來魏濤依舊沒有去處理正事,跟着包兮倩,從頭到腳,連續兩天,又是古法按摩又是理療的舒筋正骨,又是汗蒸,又是拔罐刮痧。
采耳。
洗頭。
修腳。
他可能唯一不需要的就是祛痘之類的物理行爲,因爲沒有。
躺在舒适的單人按摩椅上,身後站着一個給頭部做按摩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有人給他修指甲,不是美甲,單純人家指甲剪的好。
腳底下,有人給坐着足底按摩,刮刀去着腳步的些許死皮。
按摩不分多長時間,老闆舒服爲止,頭微微動一下,後面按摩的人就不再按了,調整這個按摩椅的角度,讓他平躺。
足底按摩的還在按,力度變小,按摩的幅度變小,直到一個人睡着之後有一些下意識的身體行爲後,一條薄毛毯搭在身上,大家都撤出去,讓老闆能夠睡一個午覺。
晚上,汗蒸泡澡,拔罐,然後人趴在專業的床鋪之上,一個人用讓人感覺舒适的手指甲,順着他的頭,輕柔的撓他頭皮。
一個人則在身體一側,一樣輕柔的替他撓後背,小時候魏濤就有類似的毛病,喜歡撓後背,總覺得後背刺撓,自己拿着癢癢撓每天晚上也得撓幾回。
長大了,身邊有女人了,從曹曦雨到關錦月再到唐岑包兮倩,都知道他這個癖好。
經過包兮倩的挑選,給他撓頭撓後背的,那都得有一雙觸感讓人舒适的手,指甲撓一陣,指肚按一會兒。
輕柔的撓,按摩,擀皮,推拿,總之一次下來,絕對是她們遇到大客戶幾天都賺不到的酬金,魏總還是個和善的人,如果他不跟同行的人聊天,偶爾也會跟你聊天,每一個服務過魏總的人都三緘其口,沒别的意思,不會說魏總的壞話,也不想說魏總的好話。
原因也很簡單,生怕别人也想要往前湊,努力提升自己的手藝,希望魏總每一次來,都會選擇自己。
從皮到肉,從筋到骨,魏濤似乎用這兩天時間,找回自己這一段時間對身體的‘損傷’,一些美容護膚護理的産品,包兮倩也都安排人給他用上,一個大男人身上帶着一絲絲香氣,他沒覺得有什麽不行,在太國,香薰的按摩推拿,那是很舒服的,他在松江的天然居,專門請了兩個婦女過來,爲了讓其安心,一家人都給接過來,給予高額工資,等同于出國打工,幾年時間,讓其賺夠回到本國可以小富即安的錢。
用唐岑的話說:“這孫子單純就是喜歡别人伺候他。”
說着最硬的話,她往往又是在私底下對魏濤最爲言聽計從的。
直到真正的簽署文件這一天,魏濤才正式在燕京亮相,很難駕馭的白色休閑褲,POLO杉,褲腰帶沒有選擇大牌,渾身上下,也就手腕上那塊手表算是一定的張揚,不過在現場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他是張揚的。
二十來歲,獨自闖蕩,擁有當前的一切,沒有什麽跑車炸街,沒有什麽高調炫富,唯一高調的還是在慈善榜單上,做過幾次大型的慈善行爲。
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是知道的,别看魏濤那一副淡然的樣子,這小子其實做事最爲謹慎,事關自身安全的事情,他從來都是先做最壞的打算,然後進行穩妥到旁人都覺得多次幾舉的安排。
關錦月是知道的,今天在燕京的金鋒安保成員,足有二十多人,此時此刻,在這樓上樓下,以不同身份存在着,一旦魏濤這邊有所需求,三兩分鍾之内,這二十多人可以彙聚到他身邊。
每一次其實都是如此,到太國,他都最少帶二十人,面對裏奧,他知道對方的水平,都先說,直言不諱,帶來的人都是我的保镖。
公開身份有光環保護,誰要動都得掂量掂量,那在私下裏,他更不會給一些宵小機會,怕的就是一些亡命徒或是意外事件的出現,陰溝裏翻船那滋味才是最難受的,沒讓龐然大物的對手擊垮,結果讓幾個小毛賊給偷襲了。
明面上,他身邊永遠都有兩個人。
暗地裏,在國内周遭五六百米之内,至少十個人,美其名曰是日常訓練,實際上就是給他當安保。若是到了國外,最少二十人,有多大用處先不去考慮,人多心裏也安穩一些。
若不是許朗一直攔着,甚至借跑到魏濤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吐沫星子滿天飛的痛罵,可能唐岑這樣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優秀女特戰隊員和指揮官,會被他拐着提前退役,給他去當私人安保,關鍵,還特麽是可以同處一個屋檐下的貼身保镖。
每每想到這,許朗都會罵幾句表示對魏濤的不滿,還不敢得罪魏濤,不爲别的,爲了唐岑,這孫子要是跑到唐岑面前一頓痛哭流涕,拉着她的手,拿她的衣袖擦鼻涕和眼淚,渾身上下唯一弱點的唐岑還真就容易讓他給拐跑了。
今天這場合,許朗也是回來開會,純粹是湊熱鬧,遠遠的在挺有儀式感的現場後排,找了個椅子坐下,看着韓鐵生,再看着屋内角落裏的兩名金鋒安保,他覺得自己今天應該破個例,狠狠宰這小子一頓,不然自己這口氣怎麽都不會順,得把自己堵死。
說到做到,許朗拿出手機,發信息,跟基地彙報,自己今天想要大吃魏濤一頓。
特麽的,新晉百億富豪。
人人網的股價上升,還有溢價的增幅,魏濤将手裏10.4%的股份,一次全部出手,幾家機構聯合,吞下了所有的股份。合不合規,自有軟銀和千橡去幫着運作,它們兩家是主力,現在有機會讓魏濤自己退場,溢價也樂得收購。
魏濤什麽也不管,之前談判,關錦月負責,就是價格,價格談妥,你們想要多少我們給多少。
全要。沒問題,其中有一些需要調整一下才能合規的地方,我們不管,你們搞定。
置換?
不不不,我要你阿裏的股份,你臨安馬也不給,軟銀也不會給,既然你們沒有讓我心動的籌碼,那就不要給我弄一些别的彎彎繞,直接現金就好了。
魏濤簽字,然後握手,現在沒有媒體,隻有自己人拍了幾張照片。
78億。
這是經過了漲幅和溢價之後魏濤全部人人網股份拿到的收益,加上他的其它資産,已經有人開始以百億這個頭銜,來形容他短短數年時間在商場上取得的成績。
之前給他松江的資産算上幾億,很快就覺得那過于保守了,這一次,有人将他一些其它産業也都給歸入到麾下,湊上100億,就算沒有差上一點也不要緊,就當是100億。
百億富豪,這噱頭也足夠啊。
至于什麽繳稅之類的,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們覺得你是百億身家,媒體也會這麽報道,絕大多數九成九的民衆也會這麽認爲。
魏濤直接讓包兮倩和關錦月聯系官方,我要繳稅,現在需要官方指點我一下,哪些官方認可的合理避稅行爲,差分毫,我都不會越界,必須是大家都做過完全合理合規的,我才會去做。
被許朗逮到吃大餐,魏濤直接表示,你也問問,如果支持一些部隊建設事業的捐贈,也可以抵稅,那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多給祖國建設提供貢獻,哪怕我多花一些,也可以。
這話說的,讓許朗都不好意思了,再三确認他是認真的之後,這頓飯轉爲他安排了,誰搶也不好使。
以前,在松江,多少人多少部門找他‘化緣’。
如今,在燕京,魏濤主動往出撒錢。安順投資的存在,使得所有事都是公司行爲,而撒錢捐錢或是一些捐贈行爲,揚的是魏濤個人的名,涉及到一些對公業務,則是公司行爲。
這個夏天最火熱的明星富豪是誰,毫無疑問是魏濤,這一次的股權轉讓,涉及到的是是非非很多,包括一些可以界定在違規和沒有違規之間的操作,從他出讓股份開始,裏面就多多少少少涉及一些,到最後拿到錢開始瘋狂的撒錢,這些聲音也消失了。
其實大家也就是羨慕嫉妒恨使然,看到别人一夜暴富,心裏多少有些無法接受,總覺得我要潑一些污水過去,才解恨,才能心寬。看到魏濤沒少花錢,這些人高興了,就該讓他出出血,誰讓他撿這麽一個天大的便宜,當初校内網賣給千橡的時候,那才幾個錢……
不對,還有千橡呢,呃,爲什麽我們對陳舟沒有這種羨慕嫉妒恨。
魏濤個人的光芒,壓蓋了公司,他太年輕了,成績太斐然了,不過現在我們舒心了,讓這小子多花了不少錢。
網絡上總有一些強人,通過很多公開的消息,核算了一下魏濤最近一段時間撒出去多少錢,包括公司行爲,那個數字,他們很滿意,一個個心裏不知名的高興,這會兒估計魏濤得心疼死,誰讓他那麽高調,一次賣點兒,一次賣點兒,不好嗎?
實際上魏濤心疼嗎?
有那麽一瞬間,但總體而言,他還真就不心疼,這才多少啊,毛毛雨,以後還有更大的呢,這條路趟明白了,以後我才知道怎麽玩。别的都是其次,虛拟貨币那可是重頭戲,如果到時候頭頂有官方撐着,我賣多少,安全着陸,拿出一半都心甘情願,現在這些,不過小意思。
人人網一次股份全部轉讓,也是魏濤跟關錦月通過電話簡單商量的結果,說是商量,是他給關錦月解釋。
對别人,他不需要解釋,也不用管你懂不懂,我想賣就賣。
對關錦月,他得解釋一下,拿出少部分,不是他的目的;拿出大部分,剩下少部分,跟軟銀和千橡的關系一直都不好,隻剩下一點點股份,人家會不斷的想辦法拿捏你,要麽你服軟聽令,要麽你被人折騰還要有所損失。
“我也不想高調,但沒辦法,我認爲最穩妥的就是一次賣出去,高調也就高調一回。”
關錦月直接在電話裏跟了一句:“說你心底深處那點實話。”
魏濤也不猶豫,直接嘿嘿笑着:“我不看好人人網的未來,現在這麽值錢不賣,可能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大家都瘋搶,再等等還要慢慢賣,一旦有什麽風浪過來,我雖說小魚小蝦,可損失點也心疼。”
“不看好?”關錦月好奇心上來了,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了解魏濤的,可在這類事情上,她總覺得魏濤的想法很怪,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給人感覺好似他全憑直覺辦事很任性,可她總覺得,對方有一套自己的判斷标準,而自己,似乎境界不夠,還沒有辦法達到他的層面。
還得學習,追上他的腳步,還是慢了點。
如果被魏濤知道她的想法,他會安慰她,姐妹兒,别急,再過個十年,你就追上我了,哪怕你現在倒退幾步,再過十年也輕松追上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