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另一個晨曦,帶來全新空氣。”
“氣息改變情味不變,茶香飄滿情誼。”
“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
這樣一首歌曲,唱遍華夏的大街小巷,當奧運的氣氛越來越濃郁時,歌曲的傳唱度也就随之越來越高,也因爲這樣的盛世歡騰事件到來,多數人也漸漸從悲痛中走出來。
西南,‘家’。
建造的快,沒有時間給它去通風消除味道,好在裝修過程中也沒有繁瑣的東西,樓蓋起來,基礎功能有了,那些會帶來甲醛的家具裝飾很少,加之又是夏天,開窗開門通風,蓋好了早早住進去人,壓力不大。
沒辦法,‘家’的名氣很大,這個大不是宣傳出來的,是刻意由官方壓制下,隻在官方和口口相傳渠道内的大。
捐錢捐物,支持災後重建,這都是在密集的一段時間完成,而在事件發生兩個月後,這位當時出盡風頭的魏總,還能如此行事,爲他赢得了相對多小範圍内的美譽。
有媒體來采訪時,他不露面,給足當地官方畫面,關錦月也不出現,讓雇傭的一位負責人出面,以在當地官方領導下的機構負責人身份,來配合媒體的采訪。
各處,都在向這裏輸送一些需要臨時安置的人,對比醫院,對比當地的一些臨時機構,這裏顯然更适合安置這些人,不會讓他們患得患失,給予他們充足的信心能夠重拾一切。最爲重要的,是這裏能夠讓大家安心,不會有一種我随時随地會被遊離在别人世界之外的感覺,這樣的環境對于災後這些弱勢群體的心理重建,有着絕佳的好處。
官方也是大力支持,首先是各地的捐贈物,不斷的拉到這裏,還派遣了相應數量的工作人員和心理疏導師,唯一沒有辦法插入的就是管理,你送來人,我們接收壓力大,也會接收,但不要派人來以所謂的監管名義插手這裏的管理,你們的所有捐贈物,這裏都可以不要,是伱好我好大家一起好,還是我們自己閉門造車,選擇權落在你們的手裏。
人多了,魏濤不再出現,也不會以一個救世主的姿态,讓這裏的人感恩戴德,他負責抽查,關錦月負責給這裏建立一個完整的體系,所有的花銷都由魏濤來支付,銀行卡數字的減少,并不會對他的生活和事業有什麽影響,充其量是這兩個月他沒有辦法去拿‘零花錢’購買茅子股票了。
炎熱的夏天,整整一上午,魏濤在‘家’轉了一大圈,他沒有計劃,也不給這裏的工作人員有安排的機會,走到哪看到哪。
吃好喝好休息好,這不是目标,這裏可以環境方面稍顯簡陋,可以在很多方面都不那麽完善,但這裏的氛圍是他最關注的,需要讓大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哪怕隻是臨時的家,也好過我們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親人,最終還要寄人籬下的遊離心情。
他很滿意這裏的一切,畢竟類似隋慧這樣的志願者有近十個,在魏濤和關錦月的安排下,從‘家’成立伊始,就讓大家互助,讓每一個人都有照顧别人幫助别人的參與感。
能力可能弱一些,提供的貢獻可能少一些,但至少不會有我始終接受别人幫助的那種情緒。人生面臨如此大難,心理脆弱是标配,大家都渴望得到存在感,渴望讓自己成爲别人眼中的巨人。
所以,‘家’這裏真正的員工并不是特别多,很多事大家都是自己做,我們不是被照顧的群體,我們在互助,互相扶持走出困境。
短短時間,也有人從這裏走出去,有一些無力照顧家裏老病小的人暫時将家人安頓在這裏,自己出去重新工作,恢複正常秩序後,會第一時間來這裏接人或是回饋這裏,沒有新家,這裏給大家的‘家’氛圍很濃郁,很多人也願意繼續停留在這裏。
做慈善,做好事,就怕是好心辦壞事,魏濤也一樣,看到這裏的氛圍如此好,他也高興,花錢也花的舒坦。
衛家所在的區域并沒有遭受地震的侵襲,但作爲同一個區域内的人,他們那裏富足,也願意給可以統稱爲家鄉的區域,進行各種捐贈。當衛瑞林和衛勇得知了魏濤做的事之後,父子倆帶着家鄉的人,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家’,因爲這裏可以讓他們放心的捐贈,每一分都會花在刀刃上。
衛甯到‘家’當了一名志願者,她喜歡‘遊玩’這個世界的一切新鮮事物,到這裏之後,她表示自己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累了。
從她來,短短十幾天,花了近百萬,本身她在家裏面就是食物鏈的頂層,平時花銷父兄都恨不得多給一些,現在做這樣有意義的事情,更是不吝花銷,直接銀行卡裏面,打上五百萬,後續還有村民們的捐贈,也都打在這張卡裏,讓她在這裏給大家提供幫助。
衛甯的母親和嫂子,作爲山裏最爲質樸的女人,幾乎不會離開家鄉,她們無法适應外面的世界,陌生環境會讓她們發自内心的抗拒和恐懼,但這一次,來到‘家’,兩人直接告訴忙碌的衛瑞林和衛勇,自己做飯,住下來就不走了,并且還代表她們的家鄉,對這裏一些孩童們,進行一對一的幫扶,以後成長和學業所需,都管了,如果是孤兒,願意的話,她們家鄉的山村,會第一批申請收養這裏的孩子。
“魏總,慚愧。”
小鋼炮導演,打電話約見魏濤,本來是約在了城區的酒店,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得到消息的,大汪總沒時間,小汪總代表兄弟傳媒,直接趕到了這邊,帶來捐贈的物資,他們顯然也了解了情況,哪好意思這樣的事情還去宣揚一番。
中午在‘家’吃飯,這裏的大鍋飯很有特點,不具備規律規範,除了還在養病養傷的,除了實在不方便幫忙的,就連琳琳這樣年紀小且隻能坐輪椅的,也過來幫着擇菜,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包餃子,長長的桌案邊,坐了幾十個人,盡管包出的餃子形狀不一,有的還煮破了,可每一個人吃的都很香。
汪磊和小鋼炮還有劉振雲編劇作家,在這裏參觀後,一同吃午飯,他們作爲影視圈的民間大鳄企業,在事發的那幾天,從捐款捐物到積極參加各項活動,麾下的明星藝人頻頻亮相,參與感十足。
但直到此刻,來到這裏,對這三個人的觸動都很大。
人都是感性的。
不能說誰是天生的善或是惡,也不能評價某些人的無動于衷。
觸動到他們的心靈時,哪怕是一個手持屠刀之輩,一樣會做出大善之事,一樣會有大善之姿。
在災難發生的前後,關注點熱度非常高的時候,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瘋狂的捐款捐物提供各種幫扶,可當這一切過去了,生活還是要繼續,大家的熱情減退了,慢慢這樣實際跟自己生活關聯不大的世界,漸漸遠離。
直到‘家’的出現,讓汪磊三人才意識到,我們是大手一揮,也确實是真的付出了,真金白銀也拿出去了,可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善究竟有多少真正幫助了多少需要的人呢?大家的熱情究竟能夠持續多久呢?
縱然每一分都花在了應該的地方,我們有在意過大難之後的他們如何開啓新生活嗎?如火如荼的重建工作,會帶動絕大多數上淡忘或是深埋傷痛去試圖開啓新生活。
可這些弱者呢?
這些需要更多人持續關注的人呢?
三人中午都吃撐了,餃子有多好吃談不到,可那一張張純粹真誠的笑臉,老大娘滿臉褶皺,端過來一盤子剛煮好的新餃子,她很熱情,也在感謝捐贈之人的善心,這盤餃子,不該吃嗎?
斷腿的琳琳,輪椅上架着一個鐵盤,裏面是剛煮好的餃子,她要雙手去轉動輪椅,到達目标後,用漏勺盛餃子填給需要的人,人小,做這些事很費力,但她做的很認真,這樣的情況,你會在意她雙手轉動輪椅再去拿漏勺這件事是否衛生嗎?
在這裏,最真實的感受就一個——每一個人,都在認真努力的活着。
他們不是被照顧的,他們是在抱團取暖,他們是在接受幫助的同時也去幫助别人。
這裏的氛圍,這裏的一切,都讓三人深有感觸,面對着魏濤,說一些佩服的話語都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我們還認爲自己做的足夠多,現在來看,錢拿的足夠多,物捐的足夠多,心意付出的足夠多,但真正給需要幫助人提供的幫助,并未曾真正幫到點子上。
“魏總,我想在這裏住幾天,可以嗎?”小鋼炮和劉振雲,都提出了一樣的要求。
對于創作,并不是簡單的描述災難,而是以大見大,以小見大,見微知著。
小鋼炮那部很慘烈的電影,直至現在還沒有得到足夠多的支持,始終沒有立項,他在奔走之餘,也隻能感慨于環境。西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上面希望他可以貼近主題的創作一部作品。
他拿到了一部小說《餘震》,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跟劉振雲是好友,跟對方一起探讨,目前這個命題項目,必須做,但如何做,小鋼炮還在衡量之中,拿着小說的改編權,還沒沒找到一個足以震撼他的切入點。
他有種感覺,在這裏,他能找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