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吳旭的笑容沒有變化,而來自姚雪軍的報複,是那麽的不計後果,完全不考慮作爲一個老江湖人的感受,那個曾經他見面叫一聲虎哥還要看人家願不願意搭理他的老虎,被他上去一頓大比兜子,臉腫了,牙掉了,面目表情猙獰,眼神之中的狠辣之色完全不加掩飾。
“魏濤,那意思,你接下來,也不會管呗。”看似被落了面子的吳旭,始終表現的很淡然,他有他的打算和計較,争一時之氣,從來不是他的風格,對于老虎之前在裏面的‘人前顯威’,他也不是很認同,隻是因爲多多少少下面會有一些髒事,需要這麽個人去處理,這才用一用,真若是個弊大于利的,那不用也沒什麽。
面子落了?
面子值幾個錢?
你們怎麽知道我的面子就落了?
爲了所謂的面子去做意氣之争?
吳旭從來不會因爲沖動去做事,所以他給人感覺好似完全沒有将老虎當回事,了解他的人知道,既然給他幹活了,在你沒有做出讓他趕走伱的事情之前,不用懷疑吳總會拿你當棄子。
一句話,反将軍。
“當然。”兩個字,即将落面子的事給抹平了,雙方都接收到了對方想要表達的‘不爲敵善意’,至于姚雪軍和老虎,你們兩個,别鬧出大事來,至少不要将壞影響擴大,那怎麽玩,都會有個圈在你們旁邊,不出圈,一切都沒問題。
朱峰和喬新華都暗自皺眉,覺得姚雪軍這家夥是真的瘋了,雖說當前有大家給他撐着,讓他可以一對一面對,不必去應付老虎身邊的兄弟,可有必要這樣徹底去得罪嗎?對方在老城區那一帶,也是混了許久的老江湖,雖說當下沒有被圍觀,可這面子丢了就是丢了,江湖人,有些時候面子可以當鞋墊子踩在腳下,有些時候縱然身死道消也要維護一二。
結果就是當老虎還沒有開始行動時,姚雪軍也是個狠的,他能找到一兩個狠的,沒有那麽選擇,知道老闆要什麽的他,選擇了獨自行動,也不知道在哪裏弄了一個老--火--铳,天亮了的堂而皇之摸進了老虎家裏,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到醫院去醫治,打電話找人準備明天大幹一場,這點面子丢了,得十倍找回來,姚雪軍那鼈孫算個什麽東西,狗仗人勢,這件事沒完,如果處理的不滿意,跟他魏濤也一樣沒完。
怒火中燒也就顧不得權衡利弊,什麽魏總,跟我有雞毛關系。
天都亮了,才回家,再生氣,臉上的傷勢也得上藥吃藥,根本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報仇的事。
姚雪軍以老虎一個手下的身份,騙開了并沒有什麽防備的防盜門,一個跑江湖的,你能指望他如同影視劇中那些人,那般機警?更何況,别看挨了打,骨子裏,老虎還是覺得姚雪軍狗仗人勢,就是仗着有魏濤撐腰才敢動手,老闆說魏濤不會動,不管他動不動,這口氣是不能不出。
想着的還是找足好手來行動,卻沒想到姚雪軍的行徑,已經接近不要命的那群人,什麽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想那麽多,要弄你,肯定是最快速度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誰跟你在那磨磨唧唧的擺開陣勢。
套上一個老式的套帽帽子,除了眼睛都沒有露在外面,老虎的女人一開門,上去就是一‘槍’托直接砸倒在地,順手關門進屋,武器對準老虎之後,根本不等對方說話,也是一下子,砸在腦袋上,再醒過來就是被疼醒的,渾身被綁着,嘴裏塞着東西,腳踝處傳來劇痛。
腳筋挑斷,又用衣服簡單勒上,不說完全止血,一時半會不會流淌要命的血量,兩條腿的腳筋都挑斷。
沒有目光相對的威迫,沒有開口說話的勝者姿态,從頭至尾,姚雪軍都低頭幹活兒。
嘴裏塞着東西的老虎掙紮着發出嗚嗚的聲音,他也不管,他也不看,即便是對方流露出已經害怕恐懼的神色,他也沒注意到。
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起身,臨走的時候,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滿頭大汗即将要疼暈過去的老虎。
出門,長的外套脫掉,帽子摘掉,手套摘下來連同卡簧都塞在一起,卷吧卷吧成一團,從裏面的衣服兜裏掏出一個大的塑料袋,一起裝到裏面,快步的離開,關好門,也沒管門口暈倒的女人,估摸着在她醒之前,那老虎死不了。
武器也不還了,本就是不太好用還容易炸膛的物件,拿在手裏就是應對一個萬一,沒成功讓人給堵住了,這東西還是有威懾力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作用也就是這作用了,真若是順利的話,他斷然是不會使用這東西的,那整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扣上裏面衣服的帽子,一路貼着牆角走,距離老虎家不遠處有一個早市,很快他就彙入到早市的人群之中,從街頭走到街尾,又穿過一條馬路,在一個胡同旁啓動自己的車子,到郊外,找個廢棄的院子,從車上拿一把鐵鍬,在牆角挖了一個小坑,将東西直接扔到地面,埋好,上面又扔上一些破磚頭廢瓦片。
東西扔進去之前,将裏面的卡簧拿了出來,換掉自己腳上的鞋子也扔進去,看到衣服和手套上并沒有什麽血迹,挑斷老虎腳筋時,也是墊了他的衣服阻擋噴濺。
擦拭幹淨卡簧,将這裏掩埋,車子路過江邊時,開下去,将卡簧扔到江水裏,開車回家,車子放好之後,拎着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雙肩背包,出門打車,先前往三十公裏外的一個鄉鎮。
一個小時之後,他坐上了區間客車,從鄉鎮到八十多公裏外的一個縣城。
中午就在那縣城火車站吃了一碗面條,買了通往鄰省一個區間小站都停的超慢列車,上車之後,沒座位也不着急,車廂中間位置倚靠站着,抽兩支煙,到車廂裏等了兩次停車,混到一個座位。
也不困,興奮之餘,也有那麽點忐忑,不是怕,是覺得這樣挺有意思,老虎也是道上跑的,這種事也不會報捕快,父母那邊有魏總照看着,也不知道自己幹什麽事,孤家寡人一個,我出了這口氣,也展現了自己的價值,先到外面停留一段時間再說。
火車出省,姚雪軍緩出一口氣,在推車賣東西的小販過來之後,花了一百塊,買了一堆東西,大快朵頤之後,感受到些許的困意,一個小站也不管是哪,他買的票是到終點的,在這直接下車。
一個還算繁華的鄉鎮,包裏有兩萬塊錢,身上衣服内兜五千,出來也不愁吃喝。
鎮子沒有什麽高檔地方,姚雪軍也沒選擇小破旅館,而是選了一個還算幹淨的旅館,六十塊錢一天,弄了一個寬敞的屋子,往裏一鑽。
睡覺。
事幹成了,不需要跟誰通報,先過個一個月再說,到時候聯系一下家裏面了解一下情況。
現在,就是睡覺。
他在裏面學了很多東西,也聽了很多人的故事,這跑路過程中最忌諱不低調和耐不住,非得找樂子,非得大肆花銷,非得讓自己不寂寞?
哥們,你是出事了出來的,怎麽回事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他是沒那麽多想法,年前年後一直努力工作,現在也該休息休息。
在這小旅館,姚雪軍一住就是七天,睡飽了,在屋裏看看電視,餓了就到附近飯店去吃,可沒虧嘴,小地方可勁造,一頓飯百八十塊錢也就夠了。食雜店裏買一大堆吃的,賓館房間也不出門。
七天後才坐車離開,到幾十公裏外的一個城市,在城市邊緣租戶居多的區域,也不需要什麽身份證明,租了一個房子。這地方别的不行,但作爲人流量大的區域,一些吃喝玩樂的地方雖說不高檔,卻是應有盡有。姚雪軍沒有讓自己忍受寂寞,隻是告訴自己要低調,人家都是一百二百花銷的玩樂,我也這個節奏,别顯得自己有錢。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樂趣,别沒要非得到城區那些大場子去玩,小粉燈也不錯,小澡堂子也有各種節目,小破劇場的二人轉也能逗得你哈哈直樂。
以他兜裏的錢,不需要去銀行取錢,在這樣的地方,每天吃喝玩樂,輕松生活一兩個月跟玩一樣。
………………
姚雪軍人跑了,那老虎的事誰幹的不必說,再者老虎也跟他打了個照面,盡管姚雪軍戴着帽子,那眼神一對,也知道是誰?偏偏是這帽子的欲蓋彌彰,反倒更讓老虎心聲懼意,這家夥,沒有江湖人耀武揚威那一套,要動手是真狠,直接下手,還不借用别人之手,一個人獨來獨往。
不止是老虎,很多知道這件事的,都給出了評價,這是個敢于下死手的家夥。
老虎在治傷,姚雪軍下手很重,但老虎的運氣不錯,還不至于下半生直接輪椅,但雙拐是跑不了了,隻剩下左腿接筋的效果不錯,恢複好了能夠發一定的力,支撐他不需要啊坐輪椅。
姚雪軍沒有兄弟,小賀他們至多算是曾經一起幹活兒的下屬,也不是江湖中人,再者小賀這幫人是在魏總下面打工的,你找姚雪軍,别找人家魏總員工的麻煩。
父母姐姐,禍不及家人,這是規矩,這種事你來我往鬥狠,都是針對當事人。
在老虎的人全松江去翻姚雪軍時,魏濤沒攔着,昨晚的話就在那放着,這件事,你們自己解決,不越線,看你們誰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