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飄飄。
一側,雖隔有二三百米之遠,但這大棚之外面朝‘龍泉山莊’的方向,堆積了大量的米田之肥,皆是雇傭了農戶,将這冬天自家茅廁冷凍之物,想方設法清除後運到這裏。
本是自家自事,如今還給了一些銀錢,自然是趨之若鹜的送來,在大棚之外堆積,美其名曰,以備下一茬的棚内蔬菜種植使用。
如今還未出正月,便已經隐隐有開化之勢,每到正午時分更是陽光直射,雖不曾全部融化,但在冰凍鎖住的味道被解開之後,若是一陣北風吹來,可想而知‘龍泉山莊’的溫泉和院落之内,是何種味道。而這二三百米,也在用一個事實告訴童猛和張老三,你們預留的區域,敢建造嗎?那可離我的蔬菜大棚,更近了。
另一側,原本就是魏濤和劉大龍的養殖基地承包的區域。
當初童猛和張老三鑿出溫泉眼,選擇地方,是爲了借光,嘗到了采摘園就近簡陋客人的好處,這一次也是一樣,奈何,此時卻給自己埋下了怒不可遏卻無能爲力的苦果。
養豬一直以來都是養殖基地的重中之重,如若不是如此,養雞場遭遇大災,損失那麽多錢,縱然劉大龍再有鬥志,也不可能短時間回複,概因這固定資産的飛速增長使得他遠比從前有底氣。
産業越來越大,需要的場地也越來越大,此時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魏濤的先見之明,極具遠見的眼光使得發展沒有遇到桎梏,不僅是地方,包括多家合作帶來的資金和相應所需充足,哪怕大步向前,也沒有任何壓力。
新修建的豬圈,盡管是數九寒天,有錢能使鬼推磨,雇傭工人也不難,主要是這工藝無需太過複雜,且整體的技術含量不高,修建速度飛快。
南邊來的風吹過,可就不是那邊蔬菜大棚北風的些許味道,而是一下子就會讓所有客人失去繼續停留想法的刺鼻味道。
龍泉山莊是溫泉度假山莊,目前主體建築還沒有修建,僅僅是靠着一個個小院和集中多功能用途的房間來盡可能多的增加經營項目,無論是開車來還是打車來,一下車,那味道撲鼻而來,還有任何心情吃東西嗎?
兼有這溫泉所在的院落房屋,修建急,能保暖就可以,對于味道的隔絕,顯然還沒有很好的效果。
正泡着溫泉呢,突然問到一股惡臭的味道,豬圈裏的味道,豬多,會聚在一起,通風口又在這邊,一股風吹過,妥妥的氣味炸彈碾壓而來。
天然居則沒有這樣的麻煩,附近區域全都是自己的,根本不會擔心這樣的反擊方式會被對方複制。
一時之間,龍泉山莊客走茶留,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紅火之勢頭。
張老三是咬牙切齒,童猛則朝天鼻外翻眼神冰冷釋放出狠辣之色,靠你們張家不行了,那就隻能用我的方式了。
夜幕降臨,龍泉山莊早早就熄燈停業,縱然開着燈又有何用,那前後夾擊的味道,很多顧客來了下車就走,這幾天再有從水果批發市場散播出去的流言,本來正月十五之前的房間都已經訂出去了,盡數被退訂。
盼着降雪,盼着天冷,這樣味道會被很大程度覆蓋,降雪也會使得很多客人對溫泉和鐵鍋炖産生濃厚興趣,奈何這天公不作美,大正月的,頗有些春天來到的意思,就算某天沒有太陽,天也不暖,可這寒風肆虐起來,味道更是直接讓龍泉山莊成爲了顧客絕迹的區域。
幾道身影從漆黑一片的龍泉山莊鑽出來,一路弓着腰鎖着身體,四周觀察,隻敢借着月色行進,不敢打開任何照明設施。
靠近天然居養殖基地的豬圈,更是腳步放輕,四周觀察的更細緻,打探良久,才翻過了矮牆,進入到養殖基地内。
嘭!
嘭!
伴随着探照燈的開啓,頓時整個豬圈被照亮如白晝,那幾道身影也呆愣當場,從懷中掏出來的紙包還沒有打開,一瞬間是沒有反應的呆若木雞,反應過來後,什麽也不說直接想要翻牆跑。
翻過矮牆,看着手拎着鎬把的人圍攏過來,一個個滿臉菜色,隻能是束手就擒。
幾輛車子,開進了龍泉山莊,魏濤和劉大龍、劉磊下車,讓車子的大燈照亮一片區域,劉大龍拿出手機撥打給童猛。
“童老闆,我們登門拜訪爲客,您閉門不出,總不好吧?”劉大龍也拽起了詞。
人贓俱獲,現場抓到了,盡管還沒投放呢,你拿着那些能讓養殖基地有重大損失的粉末物品,站在豬圈前,伱說自己是來串門的,自己信嗎?
深更半夜。
翻牆而入。
身上帶着能讓這一片牲畜都徹底死絕的東西,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童猛出現了,龍泉山莊的燈也亮了起來,帶着爽朗笑聲的童猛從一個漆黑的院落裏走出來,獨自一人。
伴随着他的出現,一些在山莊留守的工作人員,也都紛紛出來。擺出一副被不速之客擾醒的态度,待到看清楚是天然居的人時,眼中的惡意才顯露出來,你們來幹什麽?
實際上,兩邊度假村的很多員工都不認識,也就談不到什麽交情,都是在幫着自家山莊出頭。
因此,也就成了幫親不幫理,他們也不知道老闆們再搞什麽鬼,隻希望他們快點,都耽擱不起了,我可以爲了你對我好或去鬧一鬧,卻不至于爲了你的生意去拼老命。
當祝喜春拎着那幾個黑影來到近前,捆綁好了,嘴裏塞着破抹布的扔過來,口中道着抓來的真正原因,那些義憤填膺想要跟着老闆一起壯壯聲勢的龍泉山莊員工,紛紛向後退了一兩步。
我們是來上班的,你們大老闆之間的事情,自己解決吧,現在也不是我能夠參與的了。
“劉老闆,什麽意思?”童猛是打死不承認:“深更半夜,你弄這麽一出,到底什麽意思!你覺得會是我讓人到你們豬圈去下藥的嗎?”
劉大龍覺得自己見識到了什麽叫做不要臉,這位就是其中的典範。
這幾個人,不是你砂石廠的員工嗎?不都是你的左膀右臂嗎?平時出門到哪玩的時候,這幾位可是沒少幫你吆五喝六的壯聲勢,怎麽,現在不認識了?
魏濤見到這模樣,也懶得廢話了,直接官方渠道,進行報衙門口,讓捕快到現場來解決問題,我們是商戶,我們需要保護,這樣惡劣的行徑,這些人是不是應該嚴肅處理。
“那童老闆既然說不知道,我們也不打擾,多有得罪。”
劉大龍示意大家離開‘龍泉山莊’的院内,到路上去等捕快到現場,你不知道,我們想知道是誰在幕後搞小動作,我們是守法公民,隻能期待着執法部門給我們這樣的助農企業一個說法。
童猛陰沉着臉,一言不發,看着他們退出去,随後,開車離開山莊,無視了被直接扔在地上的幾個手下。
那幾個人,沉着臉,一言不發,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給老闆背黑鍋就背呗,反正也沒真做成什麽,拘留還是如何,随便,混不吝那一出是玩的滿滿精髓。
要退休的顧長順,哪怕是投靠了曹海洋,将自己三個最好的徒弟交給對方,也不是想要煥發新的職業光芒,他隻是給自己留一份善緣,将來退休了,有個馬高镫短,這張老臉還能夠有幾分薄面。
他自己,依舊是那老油條等待退休的姿态,别說還讓他在這位置,就算是平調到一些地方,他也心甘情願。不過盡管如此,對待工作分内職責還是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今晚他作爲所裏的領導值班,并沒有回家,而是在辦公室内的沙發上鋪開被褥睡覺。
報警電話打過來,天然居的養殖基地,遭遇人給暗自下藥,那幾乎就是要讓所有豬都被藥死的份量,以财産論,這已經是大事了;以性質論,這也必須要引起重視。最後是打來電話的地方,作爲興隆鄉的衙門口,對這納稅大戶的地方,怎麽可能不去重視。
“如果我這些豬都被藥死了,價值也并不多,也不亂說,就是這一帶剛修建的豬圈,裏面有三百多頭豬,二百多個豬羔子,我就當是殺了賣肉的價格,顧所,涉及到的金額這麽大,應該不屬于治安範疇了吧?”
顧長順正不想趟這攤渾水呢,一邊他必須得幫,可另一邊站着張慶忠,等于說自己在條條和框框裏都不能得罪的人,雙方來了一場對決,最終肯定是要站天然居這邊,可内心說實話,除非必要,他是不想得罪張慶忠。
魏濤的話,讓他眼前一亮,這件事不在興隆所處理了,自己這邊就算是摘出來了,剩下的事情,你們大佬去撕吧,我不求讨好,别到最後被某一方恨上,就算是我燒高香了。
這裏是興隆鄉,可顔博到達的速度,一點也不比這邊的人慢,還是那輛破車,還是那一副已經頹廢到随時可能猝死的模樣,顔博似有着随叫随到的特殊屬性,是剛從家裏被窩裏出來,還是本就沒睡覺,兩者是能夠分辨出來的,顔博身上那濃郁的煙味,臉上那熬夜泛起的油光,都在宣告一個事實,這厮根本沒睡,接到電話之後,直接來了。
今天有事忙,更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