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魏濤主動聊彼此之間有交集的領域,楊志平長袖善舞,隐隐誇贊勇哥照顧之餘,魏濤明白,他是想要更拉近跟管春良的距離,希望自己能夠在适當的機會,提攜一二,不是爲了越過海勇,單純是不想在管春良生意體系内,始終處于一個尴尬的不上不下位置。
魏濤沒做承諾,更不會大包大攬,隻是表示有事找三叔幫忙,我生意在興隆鄉,那裏有很多鄉村的手藝漢子,電工瓦工木工都有,手藝肯定是一般般,不然也不會找到我。
還有很多力工,三叔你看看你那施工隊裏,缺不缺人,都是鄉下幹農活的漢子,不缺力氣。
楊志平大包大攬,還聲稱這不是我幫魏總你的忙,是伱幫了我大忙,勇哥那邊還說我進度慢的,就缺力工打下手,魏總你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小酒盅,兩人喝了幾盅,楊志平的口中始終是喊着魏總,魏濤的口中始終是喊着三叔。
一旁的趙凱喝啤酒,楊亞麗則照顧着祝喜春和陸江,不斷的給二人夾菜,飛蟹一人支持了一隻,她又給他們分别夾,沒有冷落飯桌上的氣氛。
“哥,我聽徐亮說,你們現在客服要設置一個副經理的職位?”
趙凱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來,他不是覺得老弟能力辦不到,是不想離開家再去省城,在家門口上班的感覺很好,他都打算買車了,天天到點回家就能吃到飯,除非特殊時候,楊志平這裏從不讓侄女加班,所爲何,那份堂叔侄的關系可不是關鍵,這一點楊亞麗心裏也清楚。
下午三點左右就下班,市場買菜,回家做飯,每天趙凱回到家,溫馨的小家,小兩口二人世界,吃一口熱乎飯,工資也都挺高,時不時出去潇灑一下,看個電影下個館子,喜歡什麽也不用太過糾結錢的事情。
盡管客服部副經理的職位很吸引人,但他還是覺得,在家好。
楊亞麗一直希望丈夫趕緊到老弟的麾下去工作,松江的手機圈,誰不知道波導客服的主管,是魏總的表哥,那些手機縫子,一個個來了無比客氣,時不時的,像是朱峰喬新華這些人,那都是嚣張跋扈慣了的,可沒少找趙凱吃飯,有一次家裏面果蔬超市,來了幾個附近酒蒙子賒賬鬧事,丈夫一個電話,朱峰帶着人過來,這頓大拳頭,且這幫人辦事還有分寸,不是單純我就是出力打,而是‘以德服人’,打完你,跟你唠,讓你明白,打你們是你們過份了。
最終,沒有别的麻煩,這幾個酒蒙子還成了店裏的常客,有事沒事都來捧場。
可今天魏濤提起的客服部副經理,對楊亞麗而言非常有吸引力,在桌下,用腳踢了丈夫的腳一下。
魏濤沒别的意思,單純是兄弟倆從小關系就好,之前提過來自己這邊,跟袁海濤一起在售後,一樣給售後的盈利分紅。提過,但看表哥這意思,骨子裏還是有點抗拒,不是跟錢過不去,就是因爲哥倆關系好,小時候都是他在照顧魏濤,内心當哥哥習慣了的彎,一時拐不過來。
所以,魏濤才給老哥謀了一個更好的路,但選擇權始終放在他手裏,你要願意在家,那就好好幹,波導售後效益不好那天,我這邊随時随地都有你的位置,你不善于交際,那在我這,你做你喜歡的老本行,修修手機,教教徒弟,收入不會少隻會高,地位方面更不必說,自家生意,誰敢跟你瞪眼睛。
至于如何選擇,你自己做主。
魏濤對趙凱這個表哥,始終很上心,像是楊亞麗這個表嫂,實際上早就有很多位置給她,但魏濤一直沒有開口,楊志平不出現安排一個清閑崗位,他會安排清閑崗位,不會給予重用。
舉賢不避親不假,除了最初階段,當前魏濤是不想弄成家族企業,有果蔬超市這樣一個連鎖品牌,任何實在親戚求上門來,我都可以扶持你開個店,旱澇保收,貨源方面有我們幫着協調,吃不了什麽苦,每個月能賺到比上班多的錢。
你若想要到我身邊來,也不是不可以,一步一步,表姐夫張建那也是一點點展現出能力受到的信任,才有的今天。
對于身邊親屬的規劃,魏濤心中有一杆秤,遠近親疏,除了這幾個之外,幾乎都是幫忙但保持距離,落一個好名聲不是爲了自己,是爲了讓母親能夠在親友中間,得到更大的尊重。
一個最明顯的變化,今年過年回鄉下,那些小輩哪一個見到母親不是老姑老姨叫得格外親,是否虛情假意魏濤不在乎,母親高興就好;有多少遠親,今年都到鄉下來看望自己姥姥,母親那些堂表親的兄弟姐妹,哪一個來了不是老妹子老姐喊的親熱。
就沖着這個,他願意給予幫助,哪怕是你說沒錢,我無償在前期給你提供果蔬貨源。
“我想想。”趙凱是老實人,不代表他沒有一顆自信争勝的心,他的想,沒有我能不能勝任這一說。
這一頓飯,賓主盡歡,魏濤和楊志平聊的也好,一些聊天中出現的房地産周邊信息和一些經驗之談,看似是爲了聊天的佐料,魏濤卻是很上心的記了下來,何止是管春良有想要走房地産這條路,未來十多年,都是這個行業的最黃金時期,縱有起伏波瀾,也都小風小浪些許漣漪。
楊志平本就是有巴結之意,魏濤有意拉近距離,雙方關系,拉近的速度很快。這邊祝喜春開車送趙凱和楊亞麗回家,那邊陸江開車,拉着魏濤二人,找了一個新開的地方,潇灑潇灑。
一通電話,讓在池子裏泡澡的魏濤如同變了一個人:“三叔,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聚。”
楊志平被魏濤突然間的變臉吓了一跳,那神色的突變,隻有是大事臨頭才會如此,連忙也跟着起來:“魏總,你忙。”
他想說,用不用幫忙,但想到自己都要巴結對方,哪有能被對方用得到的地方。
出來換衣服,祝喜春剛從外面進來。
“走,回家。”
陸江一言不發快速穿衣服,什麽擦幹身體之類的,顧不得了,簡單劃拉一下頭發都沒擦幹。
魏濤也差不多,拿着毛巾往出走,祝喜春啓動車子,他才沉着一張臉說道:“關大軍回來了。人在安順街。”
擦!
祝喜春罵了一句,一腳直接踩進油箱的既視感,車速飛快,除了沒去闖紅燈,幾乎是一路飛車,隻用不到不到十分鍾就回到了安順街。
車子剛開進安順街,離老遠就看到了閃爍的特殊車輛,這讓準備一下車就去将惹事之人腦袋幹放屁的陸江,表忠心的計劃落空。
門口處,那久違了的面孔,關大軍捂着頭,臉上頭上還有血迹,在鮮時光跟着搬運貨物外出送貨的年輕員工小孩,正被幾個執法人員示意上車,要帶走。
張建在幾個執法人員的面前,低語解釋着一些事情。
魏濤邁步下車:“小海,有事沒?”
“沒事,哥。”在母親店裏的員工,跟魏濤先天親近,龐家母女如今還是稱呼名字,小海則一直喊哥。
聽到他說沒事,魏濤看都沒看一眼擡起頭一臉委屈對着自己的關大軍,側頭看向店内。
就見周興蓮摟着關錦月,龐家母女擋在前面,有張建在,他們才沒有沖出來跟執法人員理論,是那個男人惹事,小海是保護我們四個女人才動的手。
周遭圍了很多鄰居,七嘴八舌,甭管關系如何,不好的我充其量不出聲,關系差不多的,都在幫腔說是這個猥瑣的中年男人來鬧事,小海這孩子平時我們天天看着,很好的一個孩子。
“魏濤回來了。”
看到魏濤回來,大家都不說話了,知道人家魏濤現在混的好,方方面面朋友一大堆,很多事都可以處理。
“我是店老闆,現在是什麽情況?”魏濤詢問時,語氣很平靜。
“這位先生報警,說自己被打了,圍在這裏也不像話,先到所裏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魏濤點頭:“好,我後面跟着你的車。”
周興蓮和關錦月也跟着上車,安排龐家母女在家看店。
在車上,周興蓮始終摟着關錦月,她怕她被吓到,卻不知,甭說現在的關錦月,縱然是以前的她,也從未停止過對父親的抗争。
“他是爲了房子回來的,在外面聽到别人說,郊區那一帶要拆遷,他後悔之前把房子才賣了一萬多塊錢,回來找人家麻煩來了,在火車上在鄰座乘客手裏報紙上看到了我成爲高考狀元的信息,回來就說要帶我走,他在南邊安家了。我不跟他走,後來話說得難聽了,小海才動手。”
魏濤:“說什麽難聽的了。”
關錦月沒猶豫:“他說阿姨收養我,就是爲了我高考狀元的獎金。”
周興蓮在一旁啐了一口:“狗屁,那關大軍就是個混蛋。”
真要是能預料到關錦月成爲高考狀元,别說收留,這一年多願意将她當大爺養起來的,都比比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