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店門口附近,一些身影三三兩兩也出現了,人數不多,也就十個左右,但這些人如果你離得近了,看到其眼神,會明白他們跟門口這些根本不是一路人。
刹車的聲音響起,三輛面包車停在了路旁,側門拉開,人沒有下來,第一輛車的副駕駛車窗搖下來,能看到副駕駛坐的是劉磊,開車的是王海,三輛車内都坐滿了人。
“魏老闆,你覺得這些人有用嗎?”面對着喬新華的問題,魏濤很贊成的點點頭,縱然有用,也不能用,這當街出現械鬥,無論輸赢,問題都在自己身上,先不說有沒有受傷的,一些問題的後期解決,自己需要付出很多很多,還不一定能夠打服對方,完全得不償失的行爲隻有傻瓜才會去做,或者說,隻有色厲内荏的人,才會以爲人多就能夠真正成事。
面對姚雪軍那樣的人,可能有用。
面對做好了猛龍過江準備的喬新華,沒有用。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沒事,我跟喬老闆是朋友,找個地方聊聊天。”
其實喬新華一直在觀察,會不會有衙門口的人出現,不是傳魏濤的背景是那位曹副職嗎?如果對方出面,那沒得說,該退讓就退讓,但我要吃口飯,你曹副職不能不給這口飯吃吧?
唯一讓喬新華有些忌憚的,就是曹副職,除此之外,就連管春良,他都沒有當成障礙。
野蠻生長的行業,伱想吃一口飽的,就必須要有瘋狗的精神,不管面對的是誰都要咬一口下來的勇氣。管春良你上岸了,那就好好做你的正行,該尊敬的尊敬你,但你也要給我們這些後輩一些吃飯的機會,不然,還是那句話,我們光腳的,換你們穿鞋的。
現在有一些經銷商暗中拿錢,找他們辦事,喬新華是拿着錢,也正好有這麽個機會分一杯羹,帶着身邊的兄弟,從城北的廠礦工業區和城郊結合帶走出來,就沒打算隻是賺一筆錢回去。
人沒圍,但也沒散。
魏濤帶路走向劇場,喬新華的人也從四周彙聚過來,跟在他的身邊,這些人沒有一個表現出我要吃了誰的樣子兇悍,都是平靜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什麽是江湖人,什麽是吓唬人,也就一眼可見,敢動手打架的不是江湖人,敢下狠手甚至有必要時下死手打架的,才是江湖人。
給你把菜刀,讓你往一個人臉上砍過去,目标是破相。立時将檢驗出真僞了,所以别看魏濤這邊聚集的人多,喬新華半點沒怕,甚至面對這些烏合之衆,他都覺得自己身邊人沒必要都動手,出來兩個,直接見血,不給你們先圍着我們打的機會,都老實。
劇場樓下,海勇帶着七八個人出現了,這些人的姿态,整體氣場跟喬新華就有些相似了,沒有表現出躍躍欲試的樣子,平靜的站在那。
魏濤不想惹麻煩,卻也深切的知道一個不會被更改的事實——除非你按部就班,三千五千八千一萬一萬五兩萬三萬的節奏去慢慢賺錢,不然一旦你賺錢的速度變快了,在旁人眼中就是你掌握了财富密碼。
想要一夜暴富那是做夢,可想要掌握賺錢密碼快速賺錢,那就是人踩人了,甚至再嚴重點,我不弄掉你,那這機會我就拿不到。如果不觸犯那條線還能賺錢,眼紅的人多了,你如果不能立得住,那一波波就等着吧,會不斷有人眼饞你的賺錢密碼,會不斷以各種方式來分你一杯羹,你扛得住是分一杯羹,稍微弱一點點,就是吞掉你,全吃。
借勢這種事,一回兩回行,十回八回也不是不行,中間需要你真正展示一兩回肌肉,别老是虛無缥缈的傳聞,那樣吓不住真正的強人狠人。
繞到劇場後面的小院,那些跟着的人,魏濤沒攔着,卻也發自内心的覺得這些人沒什麽用,打欺負人的仗,一擁而上沒問題,可這也容易出現意外,萬一打亂套了,有些意外一旦出了,誰也扛不住。
院子裏,有三個人,就隻有三個人,穿着薄棉衣,蹲坐在角落裏,看到魏濤進來,其中一個,劉磊張建認識,西南的那位袍哥衛勇,就見他走到一旁,抱着臂膀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除了認識他的人,還真沒什麽人注意到他。
兩外兩個,則走到了魏濤的身邊。
“喬老闆,說多了沒意思,你要吃口香的,但這口香的現在是我的。”
兩個男子,拉開薄棉衣的拉鏈,分别從裏面抽出一支鋸短了的獵槍,如今已經被收繳,除了偶爾一些山溝子的老人,可能家裏還藏個一兩支,外面幾乎看不到了。
魏濤也是之前在興隆鄉,聽有農戶老人說起,說某某村誰家裏以前獵戶,沒有上繳……
從衛勇那裏花高價調來亡命徒,爲的不是吓唬,也知道有些時候吓唬不住,不是真敢動手的,人再多沒用。
衛勇那邊直接找人,花錢辦事,多少錢辦多大的事,事後兩清,有問題人家自己扛,下狠手有分寸。
劉大龍曾經幫魏濤找過,但這一次,他不想找劉大龍。
在西南,跟着衛勇去山裏寨子轉過,也聽對方提起過,這一次,他給衛勇打電話,沒有坐飛機也沒有坐火車,接到電話之後,衛勇開了一輛車子,三個人,日夜兼程,今天早上到的。
從樓内通道到後大門,都圍滿了人,好在都是助拳的,人多膽子也大,真需要的時候一窩蜂往上沖的勇氣是有的,别的,暫且談不到。
海勇吓了一跳,他是第一個注意到角落裏衛勇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喬新華都看出來了,這兩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家夥,沒有強健的體魄,也沒有迫人的氣勢,但那眼神裏,卻有随時随地扣動扳機的決絕。
喬新華沒出聲,深吸一口氣,默默的往前走了一步,他不能退,也不想退:“魏總,你是要先動手嗎?如果不,那我今天認栽,走了,不過有句話我想問問,你會一直帶着他們嗎?或者說,就算你帶着他們,他們有機會一直帶着這東西嗎?”
你要動手,那就來,我站在最前面,瞄準我打就是了。
如果不動手,你思量思量,我這話是在威脅你嗎?
魏濤将外套脫掉,祝喜春也跟着将外衣脫掉。
“喬老闆,身上的家夥放一邊吧,我們就兩個人,打你帶來的所有人,别打死打殘的,話說那麽大沒意思,我說個靠譜點的,我站着,你們回去,你們站着,我二手機不做了。”
喬新華眯着眼睛:“你認真的。”
魏濤:“我不缺勇氣,我也不缺錢,找他們來,隻是告訴喬老闆,我們可以找一個彼此都接受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喬新華點頭:“這個,我認,你有資格說這話,年輕人,我輸了,徹底認栽,滾蛋,不報複。”
魏濤用眼神阻攔了所有想要幫忙的人,而喬新華這邊,幾乎每一個人,都從身上掏出了卡簧、軍刺之類的高傷害值短家夥,放在一旁。
你認我有拼死的勇氣。我認你有拼殘的實力。
那就來一個都不想退讓的解決方式,至于結果,一句承諾,比什麽都好用。
公平嗎?
顯然不公平,但這是魏濤自己提出來的,那就沒什麽可說的,我要吃飯,我要賺錢,我要活着,我要分蛋糕,哪有公平可言。
“加一個人,不過份吧。”海勇往前一步,作勢要脫掉外衣。
“海哥。”魏濤看着對方:“幫我們做個見證吧。”
海勇手搭在衣服上,動作停頓,跟魏濤四目相對,幾秒鍾之後,點頭。
“今天誰動家夥,我弄誰。”
海勇明白了魏濤的意思,德信和他想要吃獨食或是吃大份,你得告訴别人,你立得住。
那兩個槍-手,就是談一個我們認可方式解決的資本,讓你喬新華引以爲優勢的資本,得放在一個平衡的台面上重新考量。
我吃虧,吃大虧,你敢接嗎?
魏濤用行動迫使喬新華必須接,且是沒有任何遲疑的接,如果這樣你都不敢,你十五個人,對人家兩個,你都不敢,那趁早滾蛋吧,你留下來,這個市場也不會認可你。
論打架的經驗,那魏濤和祝喜春是完全不行。
論技巧,他們倆卻是認真練過,但在混戰中也沒多大作用。
最終的優勢就隻有狠,狠到讓人認可他們的狠。
魏濤的力量,祝喜春的身大力不虧,這可能是兩人除了狠之外,唯一有底氣的地方。
…………
幾分鍾後,地面上倒着幾個,剩下的還都站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臉上幾乎都一樣的有血迹,身上都髒兮兮的,魏濤和祝喜春能夠不被打倒後壓制圍毆,已然是兩人的成功。
揮舞拳頭,無論是打别人還是抗擊打,人的氣力是有窮盡的,也就是體能好體格子好的,還能打個幾分鍾,正常不經常鍛煉的,讓你打人,你上去呼哧呼哧的打一頓,造成多大傷害不知道,給自己打岔氣打脫力都是正常的。
牙打掉了往肚子裏咽,鼻孔穿血也得忍着,肋骨被打裂了忍着,沒有武器加成,真要說三拳兩腳就打倒一個人,那不是他們這樣的‘散兵遊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