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濤，進來，跟你說點事。”
将曹曦雨送回家，本意沒打算進屋，周敏喚他進屋。
脫了外衣的曹曦雨，坐在一旁趕緊聽着，她可不想母親說一些我爲了你好教育你的話語，她有點怕魏濤生氣。
“魏濤，學校要采購一批教師過年的福利，三百塊錢标準，伱的‘鮮時光’沒問題吧？”
什麽叫做愛屋及烏，什麽叫做身份轉換。
以前隻是個果盒，你看到的是周敏明哲保身，看到的是她不值得深交的一面，可那時是什麽身份對立？現在又是什麽？
“沒問題，米面油，水果飲料啤酒，什麽都有。”
“你這樣，明天給個報價，然後準備好送到學校來。”
“周阿姨不必這麽麻煩，我三百塊錢給你們搭配一個套餐，這些都有，自家用的，不想要也能送禮的，保證實惠，樣式多一些，我不賺錢。學校隻需要配發一些領貨卷，也不必拉到學校去再配發，麻煩，直接讓人去銀河街那邊我的大店，到那拿卷領東西。我這邊不賺錢，但隻要人來了，我那的年貨準備齊全，順便買點什麽都可以，我還可以專門爲二中的老師提供福利，可以送貨上門。”
聽着魏濤侃侃而談，周敏有點恍惚，這小子，腦子好使，不學習可惜了，這一套一套的，全都是消費誘導。
但也不得不承認，‘鮮時光’的東西是好，那生豬肉放在案闆上，周敏去買過，排大隊談不到，但幾乎你隻要去晚了，肯定賣光。拿着領貨卷去了，那有絕對多的好東西，随便誰買點什麽，看似套餐以不賺錢的名義做了，實際上呢？
一個送貨上門，那就更加大了吸引力，誰過年都買年貨，有人給你送到家，一次買齊了豈不是更好，在哪買齊，不用大雪嚎天的在外面一家家跑，就在‘鮮時光’買就可以了，價格也不貴，都是市場價，他家的品質還好，一次買齊讓他們的人給我送家去……
“行，你看着安排，你辦事我放心。”
正事聊完了，魏濤這種提前見了家長的男朋友，進入到曹曦雨的香閨也就沒有了障礙，兩人隻是沒有關門而已。
停留了近一個小時，敲門的人很多，曹曦雨聳聳肩：“逢年過節都這樣。”
本來魏濤還想着說，周阿姨你忙，你們家的年貨我幫着置辦，現在他這念頭徹底打消，這兩個人收到的禮品，從高檔一點的到普通的，甚至到一些農産品，家裏陽台上放着兩個大冰櫃，什麽草原羔羊，什麽高原牛肉，什麽自家殺豬的豬肉，凍得滿滿的，曹曦雨說每個節日還要大批量的送給親戚家。
很稀松平常的事情，魏濤可沒覺得曹海洋和周敏是那種一塵不染的人，那樣的在人這個社會上有，太過少之又少，基本上也很難爬得上來，他們倆的風格是順應時代潮流，堅守自身底線。
不一會兒，她出去一圈，端回來一盤洗好的車厘子，一小箱要幾百塊那種。
魏濤拿起一個放進嘴裏：“去年過年之前，我都沒吃過這東西。”
也不知道這句話觸動了曹曦雨的那個點，就見她伸出手，先示意魏濤将核吐在她的掌心，扔掉擦拭一下手掌心，又拿過一粒喂他吃，伸手摸着他的臉頰冒出一句：“你要早點追求我，多好。”
母愛的關懷包容感爆棚。
魏濤發自内心的笑了，臉頰貼着她的手掌，自己将核吐掉，抓着她的手，本是靠坐在她床上，身體向下挪，貼着她的手掌，側躺下來，閉上眼睛，沒到三分鍾就傳出非常細微的鼾聲。
…………
曹曦雨走出來，門口一側，廚房餐廳角落，陽台，又開啓了每個重大節日的常規模式，朋友下屬以及等等等等的人，不是那種借着送禮要跟曹副職或是周校長坐下來聊一聊的，隻是單純表示着彼此往來的關系，真若是有事或是如何，這樣的年貨禮包之類的，完全是拿不出手的。
“魏濤呢？”
“睡着了。”曹曦雨輕手輕腳，坐在沙發上母親的旁邊：“他每天早上兩三點鍾起來，一直會忙到晚上，如果沒應酬還好一些能早點睡，基本上天天還有應酬，都是抽時間就睡一會兒，我回來，他又陪我，更沒時間補覺了，眼睛都出紅血絲了。”
周敏拍拍女兒的手，什麽也沒說。
曹曦雨知道，如果說母親内心有什麽不滿意的，那就是魏濤沒有堅持上學，未來不會有一個過得去的學曆。但别的方面，魏濤确實拉平了母親内心理想女婿要求的很多項。
當然，現在隻是大家交朋友，還沒到談婚論嫁，都這麽年輕，那些事還很遙遠，周敏也不會說太多，看到女兒開始學會去關心人理解人，這樣的成長，可能就隻有在男女朋友的戀愛之中，才會讓她快速成長。
按照周敏的理解，這個年紀的男孩女孩，很有必要經曆一場戀愛，以此來讓他們真正的從青少年到青年之間轉變。女兒這場戀愛，至少目前她看到的，都是相對積極正向的。
年前，曹海洋各處檢查，幾乎是沒有一天能正點回家，時而開會，那就是奔着十一二點去了。今天也不例外，剛來了電話，晚上開會。這邊母女倆坐在客廳看電視約有一個小時後……
電話鈴聲的響起，讓魏濤猛的睜開眼，有點恍惚，過了一秒才清醒這是在曹曦雨的家，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接起來：“喂，哥，後天啊，行，沒問題，到時候你和我嫂子跟車一起去就行，早點出發，過來後先逛一逛，下午吃飯，晚上在天然居住，行了，我看着安排。”
接着電話走出來，沖着周敏歉意的笑了笑，那眼中的紅血絲透着讓人心疼。
“不好意思周阿姨，睡着了。”挂斷電話，再度表示歉意。
“沒事，魏濤啊，你不能這麽熬，年輕人底子好，這麽熬也熬完了，你得學會适當放手，不能什麽事都親力親爲。”
“阿姨，也不是一直這麽忙，就過年這幾天，黃瓜批發價都四塊五了，這幾天是一天一個價，菜販子都跟瘋了一樣，我們要是不盯在市場，别人也談不下來價格。”
曹曦雨點點頭：“去年三十早上我跟奶奶去買黃瓜，十二塊錢一斤，吓死我了。”
魏濤笑了笑沒應這句話，能說什麽，都是爲了賺錢，至于市場價格混亂，老百姓吃不起菜，都是應情應景，年夜飯上必備的菜品價格都貴，别的不貴，看你吃不吃了。
“李東他們想要聚聚，你去嗎？”送魏濤出門的時候，曹曦雨将剛在企鵝群裏看到的信息告訴他。
“看看吧，說不好，年前太忙了。”
“那你不去，我也不去。”
“初中不去，高中的也不去？”
“嗯。”
魏濤伸出手，捏了捏曹曦雨的鼻子：“等我忙完這幾天，咱們去滑雪。”
“嗯。”
………………
依舊是每天抽時間睡覺，身體是有點扛不住了，可沒辦法，這錢像是雪球一樣向着你滾來，又有誰能抗拒這樣的誘惑呢？
隻能是任命了，好在魏濤有網吧包宿的經驗，習慣了黑白颠***慣了碎片睡眠，習慣了熬到天荒地老。
過了小年，一直到臘月二十八，未來這些天就是蔬菜方面的大決戰了，賺多賺少就這幾天了，到除夕夜那天基本上就不會進貨了，之前剩的抖落幹淨，不然是一分錢不值，這最後一天是不貪多的，早早賣沒了感覺少賺了會心疼，也總好過，到了中午左右你沒賣光。
幾乎沒什麽人家，除夕夜當天中午過後買東西的，到這時候剩下的，差不多就是全部扔掉了，能留到初二初三的是額外賺到的。
有脾氣火爆吵起來的。
也有互相威脅的。
更有多次合作這時候掰扯掰扯賺多賺少的。
總之這幾天都是‘錢’爲上，誰都想少花一些往裏買，誰都想多賺一些往出賣，各個層次供應之間進行着博弈，什麽人情債什麽關系網，也都往出砸，不差錢隻是差貨的，那少不了會有争執，會有矛盾。
但歸根結底，都是爲了賺錢。
所有的‘宏福’和‘鮮時光’門店，每天都是人滿爲患，本身年前就是購物大高峰期，‘鮮時光’又将品牌打了出去，有些想要去大超市或是農貿市場購置年貨的，一看這店裏的存貨，不去了，知根知底，至少不能往死了要價砸我們，買多了拎不動也不用擔心。
現在的魏濤和劉大龍，是興隆鄉這些村民們的‘勞動保障’。
而興隆鄉，則是他們兩個的‘勞務市場’。
有些勤快一點的，年前想要多賺一點，隻要肯出來，魏老闆和劉老闆會保證你們有活幹，且賺的還不少。
每家店裏，幾乎都有臨時工三五名不等，有的是拉着自己親戚朋友過來幫忙，實在找不到人的，給魏老闆和劉老闆打個電話，很快就有興隆鄉的勞動力到你店裏來工作。
又是忙到早飯随便應付一口的早晨，腸胃有點不舒服，上吐下瀉，打了吊瓶，睡了一覺，身子沉得很，鬧鍾響起，強迫自己起來，在店裏的衛生間沖了個熱水澡，狹小空間又是冬天擦拭不幹淨就穿衣服，很不舒服，但也顧不得了，換好準備的衣服，趕緊驅車到天然居。
表哥趙凱的回親宴，早上将楊亞麗那邊親戚領過來之後，去看了霧凇，去逛了逛，下午兩點，天然居大包房内兩桌已然要開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