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精神師,居然是真的存在。
這精神師的殘魂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居然還能被喚醒,足見精神師之強大。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世界開始變得詭異。
對此,蘇暢已經麻了。
是她孤陋寡聞。也許這才是世界的真正面目,從前他們所認知的,隻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玄冬說了半天,見她還是軟硬不吃,道,“你不好奇嗎?喪屍王到底從何而來?”
“好奇害死貓,沒那麽大的頭,就千萬别作死。”
玄冬忽的笑了,又問,“你總說,活着最重要,那你有沒有想過,人到底是爲什麽而活着?如果真像你所認爲的,生也自然,死也自然,一切都随緣的話,那你爲什麽還要執着于活着?這樣活着多沒意思,不如死了幹脆。”
蘇暢愣了愣,眼神裏閃過一絲迷惘。
人爲什麽而活着?這個問題,她确實從來沒有想過。
活着就活着,爲什麽要想這樣自讨苦吃的問題?
“咳。”身後傳來陸子真一聲輕咳。
蘇暢頓時回過神來,暗道一聲該死的鬼,他居然對她使用催眠術!
玄冬饒有趣味的看了眼陸子真,這也是個怪人。明明天賦異禀,實力也絕對不止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是根不錯的苗子。而且還有些造化……就連玄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動了惜材之心。
可他卻不吭不響的,甘願當護花綠葉。
他笑了,“你也不用這麽緊張,她這麽容易就能被催眠了,難道不是她心裏原本就有疑惑嗎?她總是不争不搶,看似闊達,可焉知真正的闊達是潇灑,而不是冷漠?”
“她精神力不低,卻沒覺醒精神系異能。你不覺得奇怪嗎?”
玄冬這話是看着陸子真說的,但也是說給蘇暢聽的。
“封閉内心,自己給自己設定瓶頸,可不利于修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苗子是好苗子,但她這樣,可活不長久。不破不立啊,孩子。”
蘇暢眉頭輕蹙,冷漠的望着他沒有說話。
但玄冬知道,他說的話,這兩人都聽明白了。
這二人都是聰明的孩子。
他還想說什麽,忽然與陸子真齊齊變了臉色。
“轟隆!”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雷響。
緊接着“砰”一聲巨響,基地車被雷劈中。
陸子真瞬息之間反應過來,來不及瞬移,隻來得及抱着蘇暢将她護在懷裏,便随着基地車重重的砸在地上。
軍隊被襲擊了。
漫天的閃電從天而降。
是異能者襲擊!
蘇暢倒是沒有受傷,但她聽到了頭頂上傳來陸子真的悶哼聲。
“你受傷了?”
“嘶~别動,脊椎斷了!”陸子真沉聲道。
蘇暢皺眉,“你是不是傻,我有自愈系異能,受再重的傷都沒事。你幹嘛自讨苦吃?傻子嗎?”
陸子真臉上沁滿了細汗,嘴角卻輕輕上揚,“我樂意。”
蘇暢:“……”這真是個傻子。
她抿了抿嘴,“别動,我幫你治療。”
“好。”他低笑一聲。
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仿佛一道鼓槌直接敲打在蘇暢的心髒上,震得她整顆心都無法平靜。
蘇暢分不清,這到底是心疼還是什麽感覺。
反正,這就是個傻子。
一旁的莫名被投喂了狗糧的玄冬:“……”
還有無法發生,卻在身體裏瘋狂尖叫的江江:“!!”啊,媽耶,殺死她得了!
角落裏無人理會的喪屍王:“……”香菇,藍瘦!爲什麽受傷的總是他!
蘇暢和陸子真二人倒是絲毫沒有撒狗糧的自覺,給陸子真治愈好内外傷,又狠狠的給他灌了三瓶營養補充劑,二人立馬瞬移出去查看隊伍傷亡情況。
玄冬:“……”
江江:“……”
喪屍王:“……”
第一次見有人談戀愛和搞事業之間,還能切換自如的如此無縫連接!
他們仿佛吃了個假的狗糧,眼睛都沒眨完,這畫風就變了!
外面的天黑了。
雪花從空中飄絮下來,落在蘇暢的盔甲上。
這雪花有點奇怪,竟是一粒粒閃着光芒的晶體。
“這雪不對勁!”玄冬撐着一把巨大的鐵傘,雙腳離地的懸在半空中,盯着被他揪出來又扔在泥坑裏的喪屍王,喃喃道,“這雪花在觸碰皮膚時瞬間消融,還冒氣~”
喪屍王:“……”你禮貌嗎?
就在此時,隊伍裏有沒來得及帶戴上頭盔的士兵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瞬間喪屍化,引起一陣騷亂。
陸子真臉色瞬間變了,“這雪花裏含有喪屍王身上的病毒!”
蘇暢頓時望着不遠處的建築物,“糟了!”
果然,不等軍隊靠近,工廠外沒有防禦罩的區域,無一例外,紛紛傳來了鬼哭狼嚎的哀嚎聲、尖叫聲,還有喪屍的嚎叫聲。
流民區裏有人已經反應過來,這雪不對勁,他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跑!跑到室内去!
可惜終究還是低估了病毒爆發的速度。
有人瞬間喪屍化。
也有人感染了,卻沒有喪屍化,倒是出現了其他奇怪的現狀……
譬如有一個少女差一步就要邁進奶茶店了,忽然全身肌肉仿佛被打了硬化劑似的,無法動彈,甚至失去知覺。雖然身體沒有知覺,但她眼睛的餘光能夠看到自己正在不停膨脹。
奶茶店裏的店員及顧客早已吓壞了。
“嘶啦……嘶啦……”
在一片片衣服破碎聲中,室外所有人都保持着詭異的暫停姿勢,身體如同充氣氣球一般不停膨脹……
“砰!”終于,她的身體在膨脹中被撐爆。
爆發出來的鮮血和碎肉,射入奶茶店,沾了顧客們一身。
濃郁的血腥味散發出來,才刺激到人們反應過來。
“啊~”
一名身穿洛麗塔服裝的女生發出尖叫
緊接着,尖叫聲蔓延。
伴随着喪屍的嚎叫聲,爆體聲如同被點燃的炮竹不斷響起,連綿不斷。
模糊的血肉染紅了一條條街道,夾雜着人體組織和衣物組織血水,如同雨水般流向低層……
濃郁的血腥味,在暗黑中迅速的籠罩了一個又一個集居地。
幾個月來,習慣了安穩的集聚地,在這一刻亂了。
詭異的死亡氣氛不斷上升。
一切都發生的那麽突然,人們從接觸到病毒晶體到感染,再到爆體而亡,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十幾秒的時間。
這一切,仿佛在昭告:
滅世來了。
袁初也認爲自己死定了。
體重不到九十斤的她,瞬間膨脹的猶如兩百斤的大胖子。
在慌亂逃跑的人群中,笨重的她被撞倒在地上,因無法動彈,隻能絕望的望向前來救援的士兵。
完了,她感覺自己要自爆了。
然而幾分鍾過去了,想象中的爆體而亡并沒有來臨。
她體内的病毒,似乎在一瞬間發生了變異。
她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飛速流傳,使得她的身體如同被火燒煉制一般。
雖然還是無法動彈,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如同漏氣的氣球一般不斷縮小。
這時,就連潛伏進來,躲在暗中操控一切的喪屍王也懵逼了。
病毒爲什麽沒有如計劃中傳染開去?
爲什麽還有人突然發生變異了?
喪屍王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是因爲不久前,吉旺流行起“修煉”。
而這些發生變異的“個體”,都曾經跟着修煉過,隻不過修煉素質參差不齊……
不僅如此,後來,吉旺外圍因爲這一場詭異的雪,原本早已枯死的植物竟然也發生了變異,變異後的植物,特别喜歡吸食喪屍的腐血和腐肉,無形中,竟成了包圍在吉旺工廠外圍的一道天然屏障。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刻,返程的軍隊連忙投入戰鬥,開始清理異變的喪屍。
蘇暢總覺得這事沒這麽簡單。
喪屍王明明已經走了,爲什麽突然又返程來偷襲?
如果是爲了偷家,應該早動手了,怎麽可能還等蘇暢他們快回到才動手?
除非,是故意想報複。又或是,臨時起意?
蘇暢覺得,更像是臨時起意。
那喪屍王的目的是什麽?
蘇暢目光望向内城那幾棟高聳入天的大樓,心裏有種不祥預感,立馬抽身回去。
卻發現……被困了!
跟當初雲洲基地的情況一模一樣。
……
袁初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
然而袁初卻沒有這個意識,她認爲自己隻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袁初輕輕動彈了一下手指,感覺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光線十分陰暗,幾乎不可視物。
而且空氣中彌漫着的十分濃郁血腥味!
這不是夢!
“你醒了?”漆黑中傳來一個空靈的、詫異的聲音。
“誰?!”
袁初驚覺的從地上坐起來,那聲音卻消失了。
難道是幻覺?
但又誰知道,災難會來得這麽突然,讓人沒有一絲絲防備……
黑暗中,總是會讓人心生恐懼的。
尤其是,袁初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雙眼睛,一直跟随着自己。
但當她借助通訊器的光芒去查看的時候,又什麽都看不到。
這像是一間被遺棄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設施看上去一切完好,隻是座椅擺放淩亂,桌面上還堆放着全英文的辦公文件和一盤盤的珠寶樣品,辦公痕迹還在。
袁初沒有心思欣賞那些精美的珠寶,她揉了揉自己懵逼的腦袋,不禁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多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惡作劇,也許是吉旺的黑科技搞出來的安全演練?
可是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又實在讓她感到不安。
袁初不敢亂走,提着膽在辦公室裏巡查了一圈,在确定這個辦公室裏确實隻有自己一人的時候,馬上将辦公室的大門反鎖了。
然後迅速将所有卡座搜刮了一遍,将可能用到的風油精、防狼棒、姨媽巾、暖寶寶、抱枕、披巾、零食、充電寶等等物資,全部搬到總經理室後,立即反鎖并用沙發頂着門。
等到電量終于恢複到10 %,袁初立刻開始求救。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對不起……”
“對不起……”
袁初打遍了家人的電話,然後幾乎把通訊器通訊錄所有号碼,以及報警熱線、領主熱線、吉旺消費者投訴熱線,就連上周的外賣小哥們、黑名單中的推銷詐騙電話……
全打了個遍,全都無法接通……
“該死!”袁初暗罵一聲,拿起通訊器就想砸了。
可是想想,那傷殘的通訊器,已是自己唯一能夠求救的通訊工具,又洩氣的放下手來。
在這一刻,袁初蜷縮在舒服的真皮大班椅裏,警惕地望着四周的漆黑和寂靜,忽然有種被世界遺棄的孤獨感。
想哭,卻又不敢鬧出動靜。
無聲的抽泣了半天,袁初終于冷靜下來,吃了一根脆脆鲨,心裏忽然一頓,不對勁啊!
看現場的樣子,辦公室裏的人明明已經緊急撤離了,既然人都跑了,空氣中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又是從哪裏來的?
除非……
人跑是跑了,但沒跑掉。
他們在大樓裏,或許在通道,或許在樓梯間就被殺了。。
袁初無比慶幸,幸好自己夠慫,沒有像遊戲中一樣,頭腦一熱就跑出去,否則怎麽送人頭的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這個地方肯定也是不安全的,被濃郁的血腥味包圍的感覺十分令人難受,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裏。
袁初在抽屜裏找到了一個質感很不錯的電腦包,可以用來裝從辦公室裏搜刮來“物資”,很快就塞滿了一背包。
還有好些東西沒裝得下,袁初衡量再三,最後決定舍棄一包姨媽巾,将找到的鑽石、首飾全裝進了背包裏。
她原本是想拿旁邊的運動包的,那個包包看上去更能裝些,但仔細想想,手提包提着不方便逃跑,隻好放棄了。
但運動包裏放着一套運動服和運動鞋,袁初看了看自己身上,她原來的衣服早在病毒爆發的時候撐爆了,現在這一身也不知道是誰給她套上的,真特麽忒醜。
比劃了一下,雖然衣服寬松了些,倒也能穿。總比現在這一身抹布強。
反正房間裏就自己一個人,袁初便直接脫衣服換了。
“咦……”
袁初剛把上衣脫下,空氣中忽然又傳來一聲微微的低吟聲。
“誰!”
袁初吓了一跳,馬上把運動上衣一套,便拿起通訊器手電筒警惕的向四周查探。
依舊是空無一人。
“難道又是幻覺?”
袁初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白日做夢症狀越來越嚴重了。袁初不再多想,繼續更換褲子。
一切準備就緒後,袁初背上背包,準備嘗試着出去探一下路。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辦公室的門,盡量放輕腳步,不發出聲響。
果然,走廊裏的血腥味更濃郁了。
袁初潛意識的就往血腥味淡的地方去走。
走廊裏的應急燈都被破壞了,袁初隻能靠着牆,憑借着通訊器屏幕發出的一絲光亮,慢慢的摸索着前進,很快便找到了樓梯間。
“南無阿彌陀佛!觀音菩薩、真主阿拉、耶稣大哥、上帝爺爺……各路神佛一起保佑……”
“砰!”
一聲巨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