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對洪廠長問道。
洪廠長哈哈一笑，拍着他肩膀：“馬華，我實話跟你說吧，你這個副廠長我可不是看楊哥的面子！”
“就算是沒有楊哥，我也是要把你的副廠長位置給穩下來。”
“整個軋鋼廠像你這麽盡職盡責、能力突出的，根本就沒有，我不選你當我的副手，給我幫忙，我還能選别人？”
馬華點點頭，又問道：“那楊廠長……”
“這個麽，你就别擔心了。”洪廠長說道，“大領導不會讓他白受這麽多年的委屈。”
“連我都到了這個位置，楊哥隻會更好。”
馬華心中暗想：正如所料。
自己的投資，算是有回報了。
洪廠長心情很好，伸手拉着楊廠長，領着馬華回到食堂。
說要跟楊哥好好吃一頓，喝點酒說點知心話，讓馬華作陪。
馬華顯然是推辭不得，三人到了食堂小餐廳，讓食堂師傅做點拿手飯菜送來。
一轉頭，混身泔水味的傻柱站在了身後。
“馬主任，您好！”
馬華訝然：“何雨柱，你找我有事啊？”
“剛才那是楊廠長吧？”傻柱問道，“我剛才是不是看見楊廠長了？”
“是啊，剛才那的确是楊廠長。”
馬華看着傻柱：“你有事兒？”
“楊廠長，是不是又要起來了？他沒事了？”傻柱問道。
馬華笑了：“何雨柱，安心幹你自己的活吧，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
傻柱知道他厲害，因此也不敢跟他頂嘴。
“是，是，馬主任，您說的對。”
“我知道我人微言輕，說話什麽都不算……但是我是真的關心楊廠長啊！”
“尤其是，楊廠長他喜歡吃我做的飯，這事情您應該記得吧？”
“當初楊廠長就是因爲這件事才高看我一眼。”
傻柱說到這裏，小心翼翼地看看馬華：“您能不能，讓我去見一見楊廠長，跟他說句話？”
馬華不由地笑了一聲：“今天之前，楊廠長每天在路上掃大街，你想見就能見，還用得着我給你引薦？”
“你在今天之前幹什麽去了？”
“我……我……”傻柱有點說不出話。
一開始楊廠長下去的時候，傻柱給他點花生米和酒，還挺不錯的，後來就漸漸不給了，次數也少了很多。
等到娶了劉曉雲，傻柱的全部錢财都被劉曉雲記錄在賬上，根本不允許有多花的，就連傻柱給易中海兩口子送點吃的她都管着，給額外的人買東西吃，那就更難了。
況且後來傻柱已經不再是廚房師傅，再也沒有飯菜可以外帶，自然也就更加沒辦法去接濟楊廠長。
正因此，他已經将近七年多，沒有跟楊廠長說話了。
馬華的話，可以說是一刀子命中了要害，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确是跟楊廠長已經沒有多大情分。
唯一拿的出手，就是傻柱曾經做菜的手藝讓楊廠長贊不絕口。
“馬主任，我想給楊廠長做一頓飯。”
傻柱對馬華說道。
他終究是忍不住，每天被食堂的人冷眼相看，看守泔水桶，這種日子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熬了。
馬華搖搖頭：“何雨柱，你曾經編造瞎話想要吓唬我的時候，我可就跟你沒什麽情分了。”
“現在的情況，可都是你自己折騰出來的。”
“要是别人，我興許還給一個方便；要是你，那可就算了。”
正說着話，洪廠長走出來，見到馬華跟何雨柱說話，有點奇怪：“怎麽回事？”
馬華給他介紹傻柱的姓名，還說了傻柱的要求。
洪廠長聞言，頓時暴怒：“你這種人做的飯我們不吃！就是做出再好吃的飯菜，我們也是不吃！”
“你給我回去好好工作！”
“要不然，你的臨時工也别幹了！”
傻柱頓時傻眼：“洪廠長，我說的都是真的……您怎麽……您怎麽對我有這麽大意見？”
“我真的做飯，特别合楊廠長胃口。”
“對了，我以前還給一個大領導做過飯，大領導都特别喜歡。”
他倒是還有臉說！
洪廠長看向馬華，馬華頓時會意。
傻柱這号人，就不配再提起大領導！
“何雨柱，我得鄭重跟你警告一下。”
“你說你跟大領導做過飯，這麽說當初你不是吹牛逼，而是真的洩露了機密文件？”
傻柱聽後，表情變得瞠目結舌。
這都多久了，怎麽還有這茬？
“我……我吹牛呢，我沒有……”
爲了不讓洩露機密這種大罪落在自己身上，傻柱連忙承認自己吹牛，根本沒有跟大領導做過飯。
這種可笑的表現，落在洪廠長的眼裏面，更是讓他深感不屑。
“你記住了，再有這樣吹牛的情況，影響了軋鋼廠的生産生活，一定會嚴懲不貸！”
說完話，洪廠長跟馬華進了小餐廳，傻柱呆在原地，跟木偶似的，緩緩走回去。
“你說你也是心軟，跟這種人有什麽可說的？”洪廠長跟馬華說道，“下次再折騰，直接把他嚴懲，實在不行就開了。”
馬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一頓飯吃得楊廠長熱淚盈眶，後來跟洪廠長兩人酒意上湧，竟是抱頭痛哭。
吃過飯後，馬華将司機叫來，把兩個廠長分别送回家。
隔天，馬華再見到楊廠長的時候，他已經換回了幹部裝，隻是臉上的風霜與皺紋，往後怕是也難以消除了。
畢竟，他的年齡也已經不小了。
拉着馬華的手，楊廠長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他搬家了，家裏能吃飽了，也能吃好了。
也見到大領導了。
“我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給的！要不是你，我早沒了，家裏也根本撐不住。”
“我說的話，以前是這樣，往後還是這樣。”
“你的事，以後那就是我的事，比我的事還重要，比我的命都重要……”
楊廠長激動地說道，馬華安慰他片刻，才讓他平複。
楊廠長，去了另外的地方，前程還有一大截。
從今天開始，馬華可以少激發一些免災機會了，前面可算是有了人遮風擋雨。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是馬華的好事，也肯定有人不會感覺到高興。
例如姬家和趙家，要沉寂一段時間了吧？
當初也是沒忍住，一想到趙琳、姬家少夫人的美貌和身份，硬是做出一個姬赫山來。
如今倒是也要替他們考慮一下。
幸好的是，大領導本不是一個特别暴烈的人，很善于團結老同志，很少做出讓人戰戰兢兢、唇亡齒寒的事情。
這也算是姬家和趙家的幸運了。
馬華正式就任副廠長的消息，宣布的很快，僅僅幾天之後，就宣布了。
對于很多人來說，好像也沒什麽影響。
畢竟馬華馬主任之前就已經是軋鋼廠的領導。
但是對于傻柱來說，這根本就是糟心透頂，還沒辦法說出口。
馬華，怎麽就更進一步，當上了副廠長？
同樣受到晴天霹靂的，還有不少人。
比如之前人五人六的劉海中、劉光天，他們之前可是蒙混的跟小領導似的，特别張揚威武。
如今，全都沒有了，他們就是普通職工了。
甚至因爲曾經造孽的緣故，他們比普通職工還不受人待見。
劉海中受不了這個委屈，再一看距離退休也不遠了，幹脆請了個病假，在家等着退休。
正等着呢，馬華當副廠長的消息傳來，劉海中整個人都懵了。
憑什麽啊？
以前的時候他是我領導，李主任完蛋了，我也完蛋了，他還地位穩固了？
可惜馬副廠長現在太強了，已經遠遠不是他能張嘴說是非的；而且馬華的過去威風，也是結結實實吓住了劉海中，他終究是什麽也不敢說，安心等退休。
另一個準備退休的人是易中海，他是一點都不安心。
主要是傻柱媳婦劉曉雲明顯是個精打細算的人，原來說好了養老的事情，遲遲沒有多少表示。
易中海之前可是掏幹了家底子，還抵押了後院房子給馬華，這才把傻柱給救出來。
劉曉雲這樣表現，實在是令易中海感覺心寒。
還給馬華兩千五百塊錢，把抵押房子這件事給抹平，本來是易中海想做到的事情。
結果後來發現三年之内時間不夠，請馬華拖延一年，多付一點利息，馬華倒也好說話，答應了。
到現在拖了有三年，總共需要還給馬華三千一百塊錢，易中海其實也存夠了錢，但是因爲傻柱媳婦的态度，他實在不敢拿出這個錢把房子的事情抹平。
馬華這邊能拖再拖，退休之後看看傻柱一家子能不能養老，再決定這錢是贖回房子，還是當下半輩子的依靠吧。
目前，易中海看着是希望不太大，不敢把自己的錢交給任何人。
……………………………………
“情況，不是太好。”
尤鳳霞的住處，趙琳跟馬華久違地有空相約一次。
因爲畢竟已經是比較熟悉，所以趙琳已經不太遮掩，舒展身軀，放松身心良久之後，跟馬華說了這麽一句。
馬華對此也有所了解，就像是之前的預料。
大領導起來，就必定有人要落下。
隻是大領導顧全的比較多，這樣一來，其實是虛驚一場。
隻不過這種事，馬華以後來者的角度看，那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以趙琳看來，卻是有點不太能确定最終的結果。
所以她也就難免顯得憂心忡忡。
“不用怕，沒事的。”馬華安慰她。
趙琳悄然翻個眼兒：你知道個鬼？這裏面的風雲波折，你顯然什麽都不知道。
她以爲馬華沒看見，卻不知道馬華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沒好氣地給她挺翹上一巴掌，打的響亮異常，馬華說道：“趙姑娘，姬家夫人，您還瞧不起我是吧？”
趙琳捂着忍不住喊疼：“你要死呀！這麽疼！”
“誰讓你瞧不起我？”馬華說道。
“我不是瞧不起你，你畢竟不是那個圈子的，那裏面的一切對你來說都很陌生。”趙琳解釋道，“你不理解很正常。”
“你說這件事不用怕，你是根本不理解……”
“我怎麽就不理解了？”馬華說道，“你怎麽就可以肯定，我一定不會理解你們圈子的事情？”
“說不定，我比你理解的還多一些呢。”
兩人正說着話，尤鳳霞和唐豔玲探進頭來。
“沒事吧？我怎麽聽着打了一下？”
趙琳頓時臉通紅：“出去，你們快出去！”
馬華點點頭：“對，你們快出去，我們正在學習。”
尤鳳霞和唐豔玲連忙縮回頭，帶好了門。
學習，真的是好深奧啊，她們一點都沒看懂。
等她們走了之後，馬華見到趙琳依舊不相信自己的話，嗤笑一聲：“你還是不信？”
趙琳沒有理會他，省的在被他控制掌握的時候，又挨巴掌。
“那我跟你慢慢說？”馬華問道，“隻要我跟你說通透了，你就得心服口服。”
趙琳笑了，貴氣逼人中帶着妩媚，是其他人都絕對無緣得見的美麗：“行啊，你說吧，讓我聽聽！”
“你要聽，可得付出代價。”馬華說道。
“什麽代價？”趙琳問道。
馬華低聲在她耳邊嘀咕一聲，趙琳震驚不已地看着他，劈臉要打他耳光。
“混蛋，你敢這樣作踐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啊？”馬華翻身捧住她的臉，“你現在告訴我，你是誰啊？”
“我是——啊！你這個混蛋！”
趙琳罵着掙紮了一下，眼睛漸漸迷離起來。
又是半個多小時後，馬華推了推她：“哎，醒醒，還聽不聽我跟你講？”
“滾——”
趙琳有氣無力地眯着眼睛。
“真不聽啊？我跟你講一講，你要是感覺我說的沒有道理，那就反駁，你要是不反駁，哼哼，那就說明你同意我的說話。”
馬華說道。
趙琳有氣無力地捶打他一下：“不聽，困死了，我要睡覺。”
馬華卻是繼續說起來。
趙琳本來困意朦胧，聽着聽着，忽然睜大了眼睛。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了，那還有假？”馬華說道。
“你現在，已經跟那邊有關系了？”趙琳問道。
馬華點點頭。
趙琳的神色變幻起來，目光看向了馬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