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
馬華對趙琳開口問道。
他問的是，趙琳最近一段時間，對他的默默觀察到底怎麽樣。
趙琳能夠聽明白，也根本沒有再反問，直接回答道：“還行吧。”
事實上，趙琳對馬華的觀察局限很大，也是類似于碰運氣，抽查似的。
如果馬華真的處心積慮想要幹壞事，趙琳是肯定防不住的。
局限大在哪裏？
趙琳不能放心交給别人幹這種事情，連自己之前的打聽，都是悄悄讓一個朋友打聽馬華的事情，更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開口。
如果她願意豁出去，不怕鬧出什麽動靜，那倒是可以在一天之内把馬華具體有幾個女人，到底都是什麽關系給弄得清清楚楚。
然而并不能這樣做，姬雙慶的叔叔也在軋鋼廠當副主任，跟馬華比較熟悉。
趙琳太靠近觀察馬華，就可能被他遇上；動用更多力量來調查馬華，第一時間察覺的也會是他，他知道了，姬雙慶就知道了。
姬雙慶一旦知道了，那整件事情就要徹底不受趙琳控制。
趙琳不用想都知道，姬雙慶會徹底爆發。
姬雙慶勉強可以接受現實的原因，無非是他利用了馬華，馬華是個“一無所知的糊塗蛋”，因此姬雙慶心中可以帶着優越感，不至于對馬華生出嫉妒。
畢竟，他就是個被耍得團團轉，什麽都不知道的糊塗蛋。
趙琳之前爲什麽對馬華惱火，憤憤不平？不就是因爲她發現，馬華并不傻，而是将計就計，根本不是什麽糊塗蛋。
真正糊塗的，是她和姬雙慶。
趙琳的心态都會因此不平衡，忍不住砸一顆子彈給馬華；若是換成姬雙慶——他的心态隻會更加不平衡，絕對是想要整死馬華的。
你一個……小角色，居然當真清醒無比，什麽都知道，将我高貴的老婆給……你怎麽配的，你怎麽敢的！
我讓你稀裏糊塗，我給你這個機會，你就應該是這樣。
你如果清醒明白，樂在其中，那就是最大的錯。
這裏面的心态之别扭，尋常人難以理解，但卻是真的。
趙琳不想和馬華不死不休，除了一開始心态不平衡之外，之後她也沒有再想要傷害馬華。
除非馬華不知死活，試圖參與更高層次的傾軋。
所以，趙琳不準備讓姬雙慶知道馬華的真實情況，更不準備讓其他人知道、參與。
也正因此，她不能肆無忌憚調用其他人，對馬華的觀察其實并不嚴密。
這一點，馬華也有所察覺。
畢竟他上班下班，外出這麽多次，身後有沒有人，身邊有沒有探子，也早就都知道了。
馬華說過“怎麽樣”，趙琳說過“還行吧”，兩人就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似乎沒有别的話可說了。
馬華輕咳一聲。
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在趙琳耳邊響起。
她像是受驚的麋鹿，微微向旁邊挪動一下，又看向馬華。
馬華說：“孩子叫什麽？”
趙琳回應：“姬赫山。”
“這名字有什麽意義？”馬華問道。
“我們家老爺子起了一個‘山’，說男兒應該如山嶽，穩重挺拔。”
“姬雙慶家老爺子起了一個‘赫’，說期待他聲名赫赫，功績赫赫。”
趙琳解釋道：“姬赫山，功績赫赫真如山，也有這樣的意思。”
馬華聽後，點點頭：“好名字，好家世。”
“這孩子一出生，就比他爹強出不知多少倍！”
趙琳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最好别占便宜，這孩子血型是驗證過的，如今就是我和姬雙慶的親生兒子。”
“嗯，是，你們當初想的是真周到！”馬華點頭承認，“當初是你想的這些事情吧，一步一步連環套，弄得我險些迷糊了。”
“連環套向來是最不可靠的方法，成功可能很小。”趙琳說道，“我原以爲已經把你一步一步引進去，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看穿了，還不動聲色将計就計。”
說起話來，趙琳的神色也不再那麽警惕戒備，緩和了不少。
馬華聽她這麽說，也是笑了笑：“我感覺你設計的很精妙啊。”
“爲什麽說連環套不行？”
“因爲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所以才顯得比較愚蠢，很容易失敗。”趙琳說道，“如果要做什麽事情，要害什麽人，最簡單直接的陰謀隻需要有一個就足夠了。”
“若是再埋伏一個，那就稱得上是聰明絕頂。”
“若是試圖從五步以外對付敵人，讓敵人引火燒身，那麽基本就是自以爲是或者迫于無奈的選擇。每一個環節，都有可能被人識破，打擾，中斷，實際意義太小了。”
說到這裏，趙琳看向馬華：“經過你這件事之後，我對這個結論更是深信不疑。”
“連環計成功，并且創造奇迹的可能太小了；更多的是自以爲是的蠢材，對着結果傻眼。”
馬華笑道：“你這麽說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趙琳不滿地瞪他一眼：“你倒是會找機會變着法罵我！”
馬華笑了笑：“好了，我不罵你了，你罵我吧。”
“我就是個蠢材，行了吧？”
趙琳被他氣笑了：“你當我傻啊？你這還是變着方法罵我，說我連蠢材都不如！”
“那怎麽辦？”
馬華無奈地說道：“你們大院的人也太敏感了吧？我不跟你争論誰是蠢材了，你就跟我說說姬赫山的情況吧。”
說起來姬赫山，趙琳的氣果然沒了。
從姬赫山出生說到姬赫山的日常生活，學走路，學說話，吃吃喝喝，淘氣好玩兒……
越說越是忍不住嘴角帶笑，趙琳的心情好了很多。
馬華點頭認真聽着，心裏也在感歎。
自己這個兒子，不僅衣食無憂，而且每一樣都是最好的。
等以後，如果不出意外，他的情況也肯定是所有兒女裏面最好的。
說了不少話後，馬華和趙琳也要各自回去了。
下一次還是這裏，時間也定下來。
臨走之前，馬華看向趙琳：“擁抱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