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再說？”
馬華平靜地笑了一聲：“下一回你們再打聽我，跟我不對付，我還用得着再說嗎？”
“那肯定不會，我們肯定不能……”楊母連忙笑着說道。
“那就好。”
馬華笑了笑，伸手摸摸楊樹茂的腦袋瓜：“今天的事情，就這麽着吧。”
“你們回家吧，我有點兒事，想要問問這小孩兒……”
楊樹茂畢竟年齡小，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直接點頭：“哦，有什麽事情你問吧！”
楊母吓了一跳，生怕他一不小心把話全吐了，讓這個馬主任找出來問題。
畢竟傻茂這個外号不是白叫的。
“馬主任，這件事我感覺還是……我跟您說吧？小孩子家家的，他懂什麽啊？”楊母說道。
馬華微微搖頭：“你要這個态度，那就是不信任我了。”
楊母的話頓時梗住，心裏面把這個殺千刀的混蛋罵了不知道多少句，但是終究不敢得罪他。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我這孩子有點傻乎乎的，别人都叫他傻茂，說話怪不利索的，可能耽誤您的問題。”
“還是讓我們家老大跟您說吧！”
馬華看向楊樹枝：“這樣倒是也行。”
楊樹茂父母連忙拉起楊樹茂客氣告辭，跑回家去，一路上楊樹茂還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嘴裏嘟嘟囔囔“怎麽回事兒……”
等他們都走了，馬華才看向楊樹枝。
楊樹枝也是有點怕他——她爹娘就夠厲害的，遇上馬華之後也是毫無還手之力。這麽厲害的人，楊樹枝真有點不知所措。
“您想問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順便聊聊天。”馬華說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楊樹枝，今年二十歲。”
“哦，怪不得那天你媽逼着你出嫁。”馬華說道，“你怎麽不願意出嫁啊？”
一說起這個話題，楊樹枝也忘了對馬華的害怕，不由自主地抱怨起來。
“那人我見過，真不是什麽好人……我媽就是貪圖别人許給的好處，就要把我給嫁出去！”
“我說不嫁吧，她在屋裏跳大神，請神仙，嚎祖宗；那天我要走您也看見了，真往門上撞，真撞出來一塊紅腫！”
馬華聽到這裏，不由地露出一抹微笑：還真有點意外收獲。
楊樹枝抱怨楊母，卻也無意中透露了楊母在家裏裝神弄鬼，封建迷信那一套。
當然了，真要抓楊母也很難有什麽證據，她就是嘴裏幹嚎幾句吓唬兒女，不太可能把她抓個正着。
但是，這是馬華以後威脅她的手段——這禽獸做事情太沒有下限，行動力又高，能抓一個把柄那也是好的。
“那你還真是相當可憐。”馬華說道，“雖然咱們國家婚姻自由，戀愛自由，但是你這種情況也必須遷就你媽。”
“畢竟你總不能真的讓你媽尋死覓活。”
楊樹枝頓時升起了知己感覺。
“馬主任，您這話說到我心坎裏面去了！”
“要不是我媽尋死覓活，她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反正也是不會嫁給那個人。”
“可她是來真的，又是碰頭，又是拿菜刀，又是給我跪下求我……您說我還能怎麽辦？”
“我也就隻能聽她的！我這一輩子，哎，就這樣了……”
馬華笑了笑：“你這樣想其實也不對。”
“換個思路，其實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楊樹枝精神一振：“馬主任，您有解決的辦法？”
“我先問你，有工作沒有？”馬華問道。
楊樹枝搖頭：“沒有。”
馬華詫異：“沒有？什麽工作都沒有？”
“是啊，正式工和臨時工都輪不到我，主要是幫家裏幹活。”楊樹枝說道。
“那上山下鄉你怎麽沒去？”馬華又問。
“我也沒上學啊，小學往後我就沒上了。”楊樹枝說道，“上山下鄉那也得是知識青年吧，我也不是啊。”
馬華聽的十分無語——你說的還真有道理。
楊樹茂這一家子，足足六個孩子，養活全家就足以讓他們家沒有餘财，家底空空蕩蕩；如此一來，六個孩子上學必定會有所取舍，文化程度不高又沒什麽錢财和關系，就是去幹臨時工，人家也未必肯要。
這就難免造成，楊樹茂的三個姐姐可能都是小學文化程度，沒什麽正經工作。
如此一來，楊母賣女兒婚事的操作也就可以在邏輯上說得通。
包括三個兒子的婚事，她也是一直幹涉，一直選擇最有利可圖的。
當然，邏輯上說得通，不代表馬華就理解和同情。
就像是有人欠了錢，去殺人放火，終究也是做錯、犯法；不能因爲事出有因，就爲他殺人放火辯白。
“你這情況，是真讓我沒話說了。”
馬華說道：“我原本想着，你至少應該有一份工作；然後跟你媽承諾，把工作的工資積攢半年，上交給你媽，換取她别幹涉你婚姻大事。”
“結果你什麽都沒有，就等着你媽安排，這命運可怎麽改？”
“一無所有，一無所長，你媽把你養大，把你賣了換錢，好像也挺合适？”
楊樹枝聽的委屈又絕望，頓時哭了：“你怎麽這樣說啊，我又不是養的豬……我也天天在家裏幹活呢。”
“再說了，工作哪是好找的？我去幹零活，就是把手磨破了，一個月也就幾塊錢剩下，怎麽讓我媽放了我？”
“再說了，我就算是找到工作，我媽又得給我安排新的結婚對象；她那個性子，也根本饒不了我！”
馬華聽的不由地搖頭。
楊樹枝算是察覺到關鍵了：就算是她變得再好，承諾給楊母錢，求她放過，楊母也隻會貪得無厭，變本加厲，絕不會放過她。
這就是問題所在。
“好了冷靜一下吧，我問問你們九道彎的鄰裏關系情況。”馬華又開口說道。
等楊樹枝擦幹淨眼淚，把九道彎自己感興趣的幾家人情況都問了一遍，初步有了更進一步了解。
“馬主任，您不是說有辦法能幫我嗎？”楊樹枝滿懷期待，“您還有什麽其他辦法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