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雙慶這小子莫名地來了勁頭，馬華也沒推辭。
畢竟段亞楠這件事，一點都沒涉及到馬華的秘密。
姬雙慶願意跟着幫忙，未嘗不是好事。
兩人吃過午飯，把食堂一些事情忙完，馬華跟秦京茹說一聲，便和姬雙慶一起騎着自行車離開軋鋼廠，前往段亞楠教學的那個初中。
已經進了臘月，再過不久就是過年，再加上現如今情況的影響，學校裏面已經放了假。
馬華、姬雙慶停下自行車，詢問看門大爺：“大爺，問您一件事，段亞楠有多久沒來上班了？”
看門大爺戴着眼鏡，看着報紙，撇了撇兩人：“有段日子了吧？”
“具體是幾天前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看門大爺反問，“我又不是學校裏面老師，就是一看大門的。”
“嘿，你這态度！”姬雙慶惱火。
看門大爺繼續看報紙：“我這态度怎麽了？”
馬華拉住姬雙慶，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問：“大爺，現在學校有誰在啊？校長在不在？教導主任在不在？”
“我們進去問問情況。”
看門大爺“哼”了一聲：“你們說進就進啊？你們哪個單位的？幹什麽的？跟段亞楠什麽關系啊？”
姬雙慶又想冒火：“我說你什麽意思？開個門行個方便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事兒？”
看門大爺放下報紙，盯着他：“是沒多大事情。”
“可你們倆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讓你們進，我就負責這一塊兒！”
姬雙慶氣急，想要叫罵起來。
馬華開口說道：“雙慶，先别生氣；咱們在食堂還能說話說話，到了外面辦事，人家不知道咱們是幹什麽的，多問一句很正常。”
“大爺，我們是紅星軋鋼廠食堂的。”
“段亞楠是我認的幹姐姐，我聽說她很久不來上班，她婆家對她也不好，就專門來問問。”
“學校這邊問完了，還得再去她婆家，她娘家，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兒。”
“您行個方便，跟我們說說情況，也讓我們進學校裏面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看門大爺擡眼看着馬華，點點頭：“這還說的像是一回事。”
“不過，你這幹姐姐，有多久不見了？”
“得有個半年多一年了吧。”馬華說，“都有工作和家庭，各自忙碌起來，雖然是以前認的幹親，見面也不太多。”
“嗯，時間這就對了。”
看門大爺湊過來：“這事兒，要我說呢，你就别問了；進了學校之後，也沒人跟你說實話。”
馬華和姬雙慶聽到這裏，都有些驚訝。
“大爺，到底怎麽回事？您看來都知道，跟我們說說吧？”馬華說着話，遞給大爺一包煙，“我這也不能不明不白，什麽都不知道啊。”
大爺掂量掂量，笑了一下：“離了我這兒，我可就什麽都沒說啊！”
“今年夏天的時候吧，段老師跟家裏鬧矛盾了，事兒鬧的挺大，她婆婆來學校鬧，就是讓她聽話。”
“段老師的媽也來了一次，就在這門口，我親眼看着，給了段老師一巴掌，抽的段老師嘴角出血，罵她不肯守婦道。”
“段老師這個人老實，除了哭也沒别的辦法。”
馬華歎了一口氣，心說：人不自助，果真是隻會越來越糟糕。
段亞楠這樣，一小半原因是她自己不肯幫助自己。
姬雙慶這種年輕人，一個是不知疾苦，另一個就是熱血沖動，聽到這裏，忍不住說道：“都什麽年代了，還守婦道！這事兒我告訴街道辦，肯定把她媽、她婆婆都給收拾了！”
看門大爺說道：“這還是一開始鬧。”
“後來，秋天的時候，段老師的婆婆就來告發段老師，這一下可就不得了了，段老師要打掃衛生，要被人辱罵，甚至有時候還被故意砸石子兒……”
“越是老實人，就越是被欺負的狠，别說學校老師，就連學生，都故意看她笑話。”
“她打掃了衛生，就有人故意把垃圾倒出來，重新再讓她打掃……”
“段老師後來就躲着走，省的被打罵刁難，增加打掃工作……”
“然後，大概一個月前吧，段老師突然不來了。”
看門大爺說到這裏，馬華沉默不語，姬雙慶也不敢再表态了。
這些掃大街的事情，就算是姬雙慶也會本能地遠離。
搞不好是要有麻煩的。
段亞楠的确是比一般掃大街的還慘，尤其是沒有家人、親人，孤身一人的情況下，想想都很困難。
“她不來了，學校裏面沒再過問？”
“去段亞楠家裏問了一下，回來後就告訴我們，不許亂說段亞楠的事情。”
看門大爺說道：“事兒就這麽回事，至于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你們進學校問，肯定沒人會跟你們說這些事。”
馬華點點頭，說聲謝謝，又遞給大爺一包煙。
大爺頓時笑得臉跟菊花似的。
騎自行車前往段亞楠家的路上，姬雙慶對馬華說道：“哥們兒，你說你這幹姐姐……不會出什麽别的事吧？”
馬華也不确定：“看看再說吧。”
“她不是我幹姐姐。”
“剛才我特意這麽說的，要不然人家也不能跟咱們說這麽多。”
姬雙慶感覺很驚訝：“她要不是幹姐姐，你這忙忙碌碌爲的是什麽？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嗯，就是一個朋友。”
馬華說道。
姬雙慶一時間很有點受震撼，包括馬華剛才爲人處事，包括馬華爲了朋友奔波。
他感覺，這個哥們兒講義氣，有能力。
以後自己要是有什麽事情，要是用他，應該比一般的狐朋狗友還放心一點。
到了段亞楠家，也就是段亞楠的婆家。
馬華敲開門，一見到馬華，段亞楠的婆婆就想要關門。
馬華直接一腳踹開門，把段亞楠婆婆摔了個屁墩兒。
“段亞楠呢？欠我一百多塊錢，還不給我還？她跑哪兒藏起來了！”馬華瞪着眼，開口喝問。
這一句話說出口，身後的姬雙慶也是瞪大眼，有些吃驚，又有些好笑。
馬華這哥們兒，腦袋真靈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