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馬華這個“小領導”,居然要去見街道辦領導表達贊揚,楊樹茂的父母頓時都吓了一跳。
楊樹茂父親是工人,不是街道辦的人。
楊樹茂母親也不是街道辦的正式職工,就是打雜加熱心大媽這種角色。
尤其是他們兩個人代表九道彎街道辦盤問馬華這個路人,馬華還是軋鋼廠的一個小領導,到底是屬于盡職盡責,還是屬于亂找麻煩,那可就不好說了!
“不用了不用了!”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您千萬别客氣!”
楊樹茂父母連忙對馬華說道。
馬華又說這是應該的,楊樹茂父母連忙再次勸說,點頭哈腰表示這都是自己應該說的,堅決不用任何表揚。
馬華在他們的勸說下,這才向着九道彎外面走去。
走到街口,一棟白色洋房立在九道彎這一片雜亂的建築之前,猶如鶴立雞群,突出且顯眼。
一個穿裙子的小姑娘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在這白色洋房的門口吃冰棍。
在她的身後的牆上,有别人貼的東西,罵洋房的主人史家是萬惡的XXX。
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來說,顯然對于這些事情還沒有深刻認識,并沒有影響到她吃冰棍的好心情;她正一口一口吸溜着冰棍,快活地踢着腳丫,無憂無慮。
洋房、史家……這個小姑娘和楊樹茂差不多年齡,應該就是後來和楊樹茂一起下鄉、感情糾紛不斷的史小娜。
現在她還是個沒什麽煩惱的小姑娘。
馬華邁動腳步,走出九道彎街道,步行兩裏路,到了尤鳳霞姐弟住處。
這時候,天色已經不早,尤鳳霞做好了晚飯,等着馬華到來。
在家裏呆着,除了學習知識之外,尤鳳霞就是在學習做家務,因此現在廚藝已經頗有一手,屬于家常菜也做的相當好吃的。
尤小勇也同樣跟着學會了做飯。
姐弟倆對于家務活都有了不錯的能力,甚至可以說,兩人隻要有足夠的生活費,已經完全一個人生活自理了。
馬華本來準備說幾句話就走,見到尤鳳霞期盼的眼神,也是難免心軟,到底是留下來吃了晚飯,跟姐弟倆說說話。
“現在學習的情況怎麽樣了?”
尤鳳霞說道:“要說課本上的初中知識,我應該都算是知道了,掌握了。”
“但是要說靈活運用,更進一步的題目和深入知識,我肯定還欠缺一點。”
“要是能夠有習題,幫忙講解教學就好了……不過這也不可能,都這個時候了,誰能給我們傳授知識?”
“哥,你能不能找到試卷或者練習題之類的?”
馬華搖搖頭:“這個,可真不好找。”
要去購買或者圖書館借書都不好辦……
尤鳳霞立刻說道:“嗯,那就不找了,我再花一些時間,把書本學的滾瓜爛熟,到時候肯定可以舉一反三!”
馬華暫時也沒多少主意,心說下次遇上段亞楠那個麻煩女人之後,倒是可以問問能不能獲得這方面的幫助。
“小勇學習怎麽樣?”
馬華問道。
尤小勇有些尴尬地撓撓頭:“哥,我肯定是真的想要學習,真的想要學好。”
“但是,耐不住我是真的發困。”
簡單來說,尤小勇就是對于學習的興趣不夠,耐心不下去,也摸不到竅門。
當然,有着尤鳳霞按照教科書的照本宣科教導,至少尤小勇學會了認字寫字,也學會了加減乘除。
按照現在的普遍文化水平,他如果去農村生産隊,也算是能當個會計什麽的。
雖然尤小勇目前還沒有找到學習的竅門,還有點發困,但是他也不撂挑子,和尤鳳霞一起表态,肯定還會繼續努力學習。
畢竟,在家裏沒有别的太多事情做,除了家務之外,姐弟倆人也就隻有學習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面的情況能夠好一點兒。”
尤小勇說道:“要是可以好一點兒,我倒是願意去找那個做白事的老爺子,跟他學學本領,也能有點收入。”
“要不然,哥你每個月都給我們幫助,工資還能剩下多少啊?”
馬華笑道:“你們倆就放心吧,不用急着賺錢養家。”
“等外面安靜沒事了,你們再出來也不遲。”
姐弟倆也都是點頭應下。
聊過天後,尤鳳霞姐弟送馬華離開。
騎着自行車回到四合院,剛進了前院,閻埠貴就提着一瓶酒冒出來:“來,馬主任,我請你喝酒!”
馬華直接擡手拒絕:“别,我在外面吃過了,您找其他人喝酒吧。”
說完話,推着自行車,進了中院。
閻埠貴見此情況,頓時頹然歎了一口氣,提着酒回了家。
“爸,馬華還是不肯答應?”閻解曠緊張地問。
閻埠貴點點頭:“對,理都不理,請他喝酒吃飯都請不動。”
“要說這事兒也的确是麻煩,他知道我是什麽心思,所以躲着我;我明知道他躲着我,爲了你不去下面受苦,那也得想辦法。”
閻解曠聽閻埠貴這麽說,不由地說道:“爸,照我說,您這樣不疼不癢的,人家肯定是不樂意幫忙;您幹脆掏出錢來,讓他看着辦,那事情不就能成了嗎?”
閻埠貴不悅:“說的比唱的好聽!掏錢,怎麽掏錢?咱們全家人都等着吃喝,我掏出錢來,咱們吃什麽喝什麽?”
“那您精打細算這麽多年,存的錢應該也得有幾百上千;現在到了用錢的時候,您幹脆就用呗。”閻解曠說道,他當然也知道下鄉苦,因此哪怕是用錢多,也想把自己留在四九城内。
閻埠貴哼了一聲:“我精打細算,那都是爲了過日子,我哪裏存的住錢?”
就算是的确存了錢,也不可能爲了閻解曠一個人,一下子掏空全家人的家底。
到時候全家人吃糠咽菜受苦,還不如幹脆閻解曠一個人去鄉下受苦;再說了,這可是閻埠貴自己好不容易存下的錢,他也不想無償交給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兒女。
正說着話,穿着汗衫的閻解成媳婦,扇着蒲扇走出屋來,額頭帶汗,喊自己兒子:“徐秀軍?死哪兒去了!”
“快吃飯了,過來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