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遇上搞破壞的了!
馬華立刻明白,這就不是自己應該碰的東西。
拿了錢和金條,馬華把包放在原地,蹬着自行車直奔安定門。
手槍、彈夾、圖紙,這都不是馬華應該碰的東西。
況且這裏面還有一個疑問——搞破壞的這種人一般不會出錯,今天,怎麽直接把東西扔給了馬華?
原來等待接東西的壞人在哪裏?
馬華這麽一想,就感覺這裏不是停留的地方。
本來在秦淮茹家裏玩了一把,馬華就感覺很刺激了,沒想到今晚還有更刺激的等着自己。
這也太刺激了。
到了安定門附近房子外,馬華敲敲門。
這時候都已經淩晨兩點,于莉本來都睡着了,聽到有人敲門,還真有點害怕。
小聲問了一句,确定是馬華來了,于莉才驚喜地開門:“大半夜的,你來幹什麽?”
“過年嘛,你一個人,我過來陪陪你。”
馬華到了屋裏勾開爐子,給于莉熱上水餃:“吃飯了沒?”
“吃了,不過沒包餃子,一個人折騰太麻煩了。”
于莉對馬華說着自己心内想法:“你要是不來,其實也就那樣,老閻家那一家人,我是真沒什麽可懷念的。”
“就算是今天這麽好的日子,他們家還得是盤算着,特别讓人讨厭。”
“我娘家……我跟于海棠兩個人都像是野草似的,我弟弟才是他們的親兒子,我也不怎麽懷念。”
“要說呢,我現在其實更想太原的大姑,我大姑對我是真好啊,有一點好吃的,都給我留着。”
“人家都說,我是個臭丫頭;我大姑就是不願意聽這個,她那我當寶貝疙瘩呢。”
馬華點點頭,聽得出來于莉不是不在意。
今天晚上,于莉如果不是孤獨,也不會想起自己大姑。
抓着她的手,馬華安慰她:“沒事兒,我來了。你在我這裏,也是寶貝疙瘩。”
于莉被逗笑了:“我在你這裏,還是寶貝疙瘩呢?這話你都不知道跟幾個女人說過了!”
“别管跟誰說過,咱們倆在一起,我照顧着你,愛護着你。”
“你說好不好?”
馬華說道。
于莉也是點頭:“好,跟着你,我的确過的是好日子。”
“再扣扣嗖嗖,爲了生活費讨價還價,我自己也得變成閻家那種雞賊。”
“現在,我誰也不求了,我有鐵飯碗,我有工資;就算是你嫌棄我,不要我,我也能過日子……”
馬華見她這麽說,也是笑了一下,按着她收拾一回。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要你?胡思亂想!”
“我要是不要你,我能把你放在這個重要的小屋裏面來?能專門弄這個地方來約會?”
于莉舉手投降:“好,我說錯啦,我不離開你,你也别抛棄我,行不行?”
馬華點點頭:“那當然行了。”
“水餃熱好了沒有?”
“熱好了。”
馬華抱着她一起吃水餃,一個水餃下肚,就算是一套五連鞭。
“說起來,這時候還得叫你嫂子……”
馬華說道。
又作踐人!
于莉氣的不行,回頭打他。
兩人嬉笑打鬧,在這個夜晚卻也其樂融融。
于莉看上去略帶生氣,内心其實感動壞了,因此這個晚上格外乖順,學得幾分口頭小道,煞是花言巧語。
早晨的時候,馬華把金條和一千塊錢放好,跟于莉道别,回了四合院。
大年初一,軋鋼廠上班沒停,因此冉秋葉在家看馬明遠,馬華和秦京茹兩人上班。
秦京茹也沒多問馬華昨天晚上去了哪裏。
這一天上班的人都不太積極。
馬華和秦京茹呆了一上午,中午走的時候,從食堂買了一些饅頭。
就在離開軋鋼廠的時候,馬華看到楊廠長一個人正抱着掃帚掃大街,周圍這時候也沒人。
馬華湊過去,掏出倆饅頭塞進他懷裏。
對他眨了眨眼:“可得好好反省,知道嗎?”
楊廠長擡起臉來,看見馬華眨眼,鼻子一酸,險些流下淚來。
他配合地點點頭:“嗯,我一定好好反省!”
等馬華走了,楊廠長溜到沒人的角落,掏出饅頭狼吞虎咽。
才吃了半個,就噎住了,好一會兒才順下去。
剩下一個半饅頭,他舍不得吃了,還得帶回家去。
…………………………
“馬華,剛才那……你不是不惹麻煩嗎?”
秦京茹坐在車後座,不太理解地詢問。
馬華笑了笑:“我的确是不惹麻煩,但是他這裏不一樣,提前幫忙,日後必有回報。”
“而且,他跟李主任也不一樣,他是記得住恩情的。”
秦京茹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反正,她聽馬華的,馬華的考慮肯定有道理。
大年初二,馬華在家看馬明遠,秦京茹自己坐車帶着禮物回了娘家。
因爲馬明遠太小,還沒見過寒風霜雪,不适合出遠門。
才過了中午沒多久,秦京茹就回來了。
因爲馬華沒跟着,秦京茹家裏人又貪便宜,說話辦事難免就格外不上台面。
秦京茹見他們有點鬥心眼,争搶禮物的趨勢,還有試圖再進城做客吃喝拿的想法,索性找個借口趕緊回來了。
“你要是去,他們還顧全臉面。”
“我自己回去一次,可了不得了;我在他們眼裏,那就是恰好落了好處的一個農村閨女……”
秦京茹抱怨道:“又追着問我一個月多少錢,又追着問我,你多少錢,一個月吃多少好吃的……”
“還問買的禮物花了多少錢,都是給誰買的;還問什麽時候來做客合适。”
“再說我們是親人,也不能這麽說話。”
“這些問題,都讓我擋回去了……”
馬華聽着也無奈:“也就是一些吃喝,沒什麽壞心,你就别抱怨了。”
倒不是馬華給秦京茹娘家找借口——實在是日子太苦,難免就顯得這麽沒有見識、上不了台面。
來馬華家吃一頓好的,比過年吃的還好的多,他們家能不惦記嗎?
再說了,在馬華面前不表現出來,隻是跟秦京茹表現出來,已經是盡到他們最大的禮貌。
主要還是日子窮困給鬧的。
如果是後世的農村,隻要不是特别偏僻窮困,至少吃饅頭、吃肉壓力不算太大,也不至于這樣念念不忘一些吃喝好處。
初三,馬華下班回家的時候,閻埠貴跟他笑呵呵打招呼。
“馬華,下班了?”
“嗯,閻老師,我下班了。”馬華點頭。
“吃了沒?”閻埠貴又問。
“還沒。”馬華一邊答應一邊走。
“嗯,對了,我也沒吃。”閻埠貴說道。
馬華走了兩步,回頭一看閻埠貴一副想要說什麽的模樣,頓時明白過來,他還惦記着那頓飯呢。
正好,也是時候該處理一下前院多嘴多舌的人。
馬華笑了笑:“三大爺,您稍等!我去買點酒菜,今天就在你們家吃飯,怎麽樣?”
閻埠貴跟三大媽頓時大喜過望:這是多好的事情!
在他們家吃飯,這麽多帶油湯汁全留在他們家,夠他們家省下多少油鹽!
少說一個星期,多說得有一個月。
畢竟天還不暖和,這些剩菜能放的時間長,稍微加一點白菜,又是一頓有油有鹽的好飯菜。
這種好事兒,閻埠貴想想都美!
馬華這頓飯,請的好,真的是太好了!
也沒過多久,馬華買來熟食、小菜、花生米等酒肴,提來兩瓶酒,又把家裏肉切來一塊,鹹魚也提來一條。
“大媽,您受累,再做倆菜。”
馬華這頓飯,請的真實在啊——尤其是那塊肉,切一小半炒菜就行,剩下的就是純賺!
閻埠貴和三大媽都特别高興,三大媽忙碌去了,閻埠貴跟馬華坐在一起,一邊吃着菜肴一邊喝酒。
因爲今天這些菜肴和酒,都會剩下,全是閻家的。
所以閻埠貴就動了點心思,耍點小花招。
他拉着馬華,不斷說話,口若懸河地說,天南地北,人文地理,能說的全都說,想起什麽來說什麽。
隻要他放下筷子,盯着馬華說話,按照酒桌的禮儀,這時候馬華也得說話或者傾聽,不适合夾菜喝酒。
馬華當然也不在乎這點酒菜,看着閻埠貴這個老摳在自己面前賣弄心機,自以爲得計,感覺還挺有趣的。
這不巧了嘛,你想說話,我也想說話。
“閻老師,你們家閻解成,怎麽好端端的離婚了?”
先試探個話題,墊一墊。
閻埠貴聽到這個話題,先是一怔,随後就笑了:“離婚這事兒,怎麽說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馬華,你憑良心說,我們閻家雖然不寬裕,卻也沒虧待人吧?至少吃喝不短缺。”
“于莉這個女人,跟我們家就不是一路人——從她堅持要端鐵飯碗,我就知道她跟我們家早晚有這麽一天,除非我們家湊錢想辦法,讓她端上鐵飯碗。”
“端不上鐵飯碗,她怨我們家;端上了鐵飯碗,她嫌棄我們家,真正的兩難。”
“唯一解決辦法,就是我們家幫她把鐵飯碗給她辦下來;可誰叫我們家窮孩子又多,三個兒子一個閨女,一天到晚,睜開眼就是花錢,實在是沒辦法。”
“事情就這麽簡單,人家有了本事,把這件事辦下來,心就野了,不跟我們這種窮家下等的人過了。”
閻埠貴說到這裏,有點想要喝酒,不過考慮到節省,又強行忍住。
“現在于莉在哪兒?”馬華問了一句。
閻埠貴搖頭:“這事兒我們也不知道,也犯不上打聽,她有沒有再結婚,跟我們家也沒關系了。”
“我們家閻解成,倒是快結婚了。”
馬華驚訝:“噢?這麽快啊?”
“年前就相了一次,也不算快了。”閻埠貴說道,“經過于莉這麽一回事,閻解成也不挑挑揀揀,找媳婦也挺容易的。”
“也是,他說起來也是正式職工吧?”馬華說。
閻埠貴搖頭:“哪有這麽簡單,還是個學徒呢,要轉正不是那麽容易的。”
馬華點點頭,也有體會——他的轉正提拔,是建立在直接或間接的【報酬】基礎上,再加上劉岚的良好關系,跟李主任相處的也還可以,這才相對輕松。
如果不是這樣,一個悶頭幹活的工人,領導都不算熟悉的人,轉正、提拔、提級别,都不是那麽簡單的。
“閻老師,我得提醒您一件事,希望您能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