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出四合院,棒梗站在胡同裏面,一時間也沒辦法回家。
身後傳來“棒梗”的呼喊聲音,對他來說,隻是令人煩躁的聲音。
“冉老師煩死人了,爲什麽不幫我隐瞞下來?
還有我媽,居然也跟着生氣。
紅星小學的王八蛋這麽氣人,還要開除我,還要給他們送錢,才最後不開除我。偷他們辦公室、潑糞不都是出氣嗎?
要不是冉老師看見,還不幫我隐瞞,誰能夠想到這件事會是已經上初中的我做的?”
想到這裏,棒梗就忍不住小聲咒罵幾句冉秋葉,真真正正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罵了幾句後,聽着傻柱、易中海聲音越來越近,棒梗便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
他可不願意回四合院,說不定就把自己送去派出所。
就算是不送去派出所,也肯定要挨揍。
反正棒梗身上有平日裏偷的傻柱一些錢,零零碎碎加起來十多塊,在外面過活一些天也是夠的。
他打定了主意去找個地方先住下,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一溜小跑,跑到了軋鋼廠外水泥管子附近,棒梗試了試直徑一米多的空心水泥管子。
冰涼、透風,躺一會兒,就渾身發冷。
還是得找一個不透風的地方住下才行。
棒梗想來想去,終于想到一個地方——曾經老山雀帶着一堆小偷兒見他的那個殘破老房子,門窗是沒有了,但是好歹有屋頂,有牆壁。
那裏應該比水泥管子好得多。
棒梗對哪個地方也還是熟悉的,曾經從學校偷了東西,都是放在那裏。
現在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怎麽樣了。
天已經黑了,棒梗手裏面也沒有手電,借着各家各戶的微弱光芒,半是摸黑半是記憶地想着那棟殘破的老房子走去。
走過一家門前,裏面傳來一陣汪汪的狗叫聲音。
棒梗呸了一聲,裏面的狗叫的更加厲害了。
棒梗沒有停留,又摸着黑走了一會兒,終于到了殘破老房子前面,翻過低矮的斷牆,棒梗摸着黑向内走去,口鼻中傳來酒味和挺香的肉味。
“這是誰家吃好吃的?”
棒梗口中嘀咕着。
腳底下“嘩啦”一下,不知道踢到什麽東西。
棒梗有點懷疑地又伸手踢了踢,好像是一個什麽瓶子。
嘴裏面低聲罵了兩句,棒梗摸到了漆黑的老房子裏面。
酒味兒和肉味兒更濃了。
棒梗呆了一下,鼻子裏面嗅了嗅:怎麽是這裏有人吃飯?
誰會在這裏吃飯?
人還在嗎?還是已經走了?
棒梗心裏面想到這裏,已經是感覺有點毛骨悚然——這屋裏面該不會已經住人了吧?
棒梗不敢再待下去,急忙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候,一柄冰涼的匕首從後面頂住了他後腰。
“别叫,别動,否則老子給你開個洞!”
棒梗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吓得再也不敢亂動了,連吸氣喘氣都不敢出聲。
身後面那個人,拿了一個手電筒,從後面照了一下棒梗的臉。
随後,手電筒熄滅,身後的人笑了:“哈哈哈,原來是你小子!”
另一個女人聲音也在屋裏面響起來:“老三,這可真是夠巧的!這不是咱們培養的那個叫棒梗的小子嗎?”
“還用你說?我也看出來了!”
身後用匕首抵着棒梗的,正是那個老山雀。
屋子裏面的另外一個人毫無疑問也正是老山雀的同夥,那個賣身的娘們。
“拿繩子過來!”老山雀說道。
拿女人就扔了麻繩砸在棒梗身上,老山雀放下匕首,用手電筒照着,把棒梗捆了個結結實實。
棒梗雖然被捆了,倒是也不怕了。
“三爺,原來是您和大姨啊!”
“自從上次——”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于黑暗中抽在棒梗臉上,明明沒有一點光亮,棒梗的眼睛卻冒起了金星。
老山雀咬牙切齒,對着棒梗叫道:“伱他媽還有臉說!”
“上次,上次我就被你坑苦了!包括上上次,也是你這個王八操的小兔崽子給我壞事!”
“你他媽的!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才,想要教教你,當個衣缽傳人,結果你他媽跟我八字不合、天生犯克啊!”
“隻要我跟你扯上關系,三兩天之内必定要壞事!”
棒梗連忙解釋:“三爺,這真不是我的原因,都是我媽還有四合院的鄰居,也不知道他們怎麽這麽多事兒,我偷一點東西,他們就非得找出來前因後果。”
“他們說這叫順藤摸瓜,不知怎麽就摸到三爺您這裏來了。”
“順藤摸瓜?”老山雀咬牙切齒,“我早晚有一天,把他們全都宰了,好好出一口惡氣!”
“他媽的,要不是你們,老子現在能變成現在這樣?”
棒梗有些好奇問道:“三爺,您現在怎麽樣了?怎麽會住在這裏?”
話音剛落,老山雀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棒梗臉上。
“你他媽的還有臉說!”
“第一次因爲你,我老山雀地盤沒了,被大呲牙他們分給其他人。第二次因爲你,那些當差的到處找我們。”
“我們一開始感覺躲得過,扔了租的房子就行,沒想到當差的居然找到了我們常住的房子!這他媽的,一下子沒地方住了,最近七八天換一個地方,睡覺的地方都安定不下來。”
“就他媽因爲你這個狗雜種!老子想要收你當徒弟,真他媽的是遇上了克星!”
老山雀兩巴掌打下來,棒梗是真的記住教訓了,什麽也不敢再多問,什麽也不幹再多說。
他其實還想問:那個大呲牙是誰,幹什麽的等等問題。
他向往着老山雀說的“江湖”,因此對于這種事情很想要多打聽打聽。
但是現在問肯定挨揍,索性就不問了。
粗糙的麻繩綁在身上和手上,棒梗感覺挺疼的,很想要松開繩子,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如果敢開口說話,老山雀肯定會再次給他一耳光。
所以先别開口求老山雀了。
老山雀卻不肯就這麽放過棒梗,又抓着他頭發噼噼啪啪打了好幾個耳光,罵了一番後才把一塊騷臭的布塞進棒梗嘴裏。
棒梗嘴裏嗚嗚,惡心難受還疼,但是也沒辦法,隻能被捆着動彈不得。
又挨了一腳之後,棒梗也老實下來。
接下來,時間顯得格外漫長,被捆的結結實實的棒梗不能出聲也不能動,就這麽縮在角落。
聽着老山雀和那個娘們說話,一會兒罵人,一會兒說笑。
兩人滋滋啧啧地喝了一會兒酒,趁着酒勁兒在黑暗中幹了一炮,這才睡了。
棒梗隐約看到黑暗中老山雀和那個半老徐娘的輪廓,呆呆地看着聽着,不知道爲什麽心情,有些激動莫名。
又過了一會兒,确定老山雀兩個人睡着,棒梗手掌緩緩磨動,腳踝也開始磨動,嘴裏面不斷晃動臭布……
老山雀對他的态度,讓棒梗也感覺到可能事情不妙,因此能夠今天逃跑,還是先跑回家再說吧。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在兩人呼噜聲音中,棒梗吐出來臭布。
又過了漫長的時間,他的腳上麻繩也松動了。
棒梗慢慢地一點一點掙脫,最後手腳麻繩都快要掉落了。
但是夜色已經漸漸褪去,黑暗的屋裏面漸漸有了淡白顔色。
棒梗急得滿頭大汗,渾身努力疲憊到接近脫力。
眼看老山雀已經睡得不再踏實,而是翻身,似乎快要起來。
棒梗的腳掌終于脫出來……
他歡喜不已,急忙抱起麻繩,踮腳向外走去——手上的麻繩等逃出去再說吧!
剛走到門口,睡到半醒的老山雀看見了他:“你小子,去哪兒?”
棒梗連忙跌跌撞撞往外跑。
剛有氣無力地跑了幾步,後背一疼,有東西,插入了棒梗身體。
是刀子!
老山雀要殺了他這個克星!
棒梗恐懼地尖叫起來:“殺人啦!”
“救命啊!”
“誰喊救命!”有人回應了尖叫,匆忙趕來。
老山雀和老娘們臉色大變,急忙穿上衣服逃跑。
隻有棒梗被插了一刀,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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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四合院!”
兩位派出所同志開口說道。
秦淮茹還想開口哀求,卻已經根本沒辦法更改現如今的情況。
棒梗雖然年齡還小,但他所作所爲的惡劣情況,已經被紅星小學、派出所知道,誰也不會給他額外的寬容。
無可奈何之下,秦淮茹和兩位同志隻好準備動身前往四合院。
就在這時候,馬華忽然開口說話。
“哎,兩位同志,麻煩你們一件事行不行?”
兩位同志看向馬華:“同志,你也是幫賈梗求情的?我跟你說,這件事門也沒有,賈梗必須受到非常嚴肅地教育。”
“如果沒有嚴肅的教育,他隻會越來越壞,最後變成徹徹底底的壞人;你們現在爲他求情,不是幫助他,而是害了他。”
馬華心說我會幫他求情才怪。
不過當着秦淮茹的面,好歹不能說得太難聽,更換了一下說法:“兩位同志,我也知道賈梗的所作所爲,你們具有正義感肯定是看不下去。”
“如果我再強行勸說,也是浪費你們的時間,因此我就不再勸了。”
“我是想跟你們兩位說另外一件事——你們看,冉老師因爲這件事耽誤了一下勞動,會不會得到懲罰?”
兩位同志有些驚訝:“這樣積極抓賊的好人好事,爲什麽會得到懲罰?耽誤半天勞動,抓住搞破壞的人,這完全是值得的。”
馬華笑着點點頭:“噢,這樣我們就明白了,多謝兩位同志!”
兩位同志一開始不明白他爲什麽這麽問,再一看冉秋葉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有紅星小學其他人的樣子,也都漸漸明白過來。
這是平時受到欺壓的,人家找到她半天不參加勞動的理由,肯定是還想要再欺壓一下子。
所以面前這個男同志才特意問了一句。
想明白這件事,一個派出所同志看向紅星小學校長:“你們不會處罰這位積極抓賊的冉老師吧?如果你們這樣做,我們以後工作還怎麽開展?”
校長笑呵呵說道:“這當然不會。”
“我認爲冉老師今天的表現很好很勇敢,從明天開始,可以恢複正常的教學工作了。”
“就算是她出身不好,但是證明她的行動還是很積極的嘛!”
校長的确沒有其他方面的心思,恰好馬華來了這麽一手作爲提醒,他也就順水推舟了。
教導主任悻悻然,他本來還想着好歹找一個借口收拾冉秋葉。
比如今天下午私自離開自己勞動崗位,比如辦公室内的髒東西需要她清理——但是現在校長這麽說了,冉秋葉恢複教學工作,他可就輕易不能再對冉秋葉動什麽念頭了!
兩位派出所同志點點頭,對這件事也很贊同,冉秋葉恢複教學工作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下來。
馬華看向冉秋葉,冉秋葉激動地滿眼都是淚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感謝馬華才好。
嫌疑洗清了,教學工作恢複了!
她又回到了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