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下班的時候開始,傻柱就是仿佛被當頭一棒。
這麽多年,從軋鋼廠往外帶飯盒從來沒出過事,今天怎麽就出事了?
先是保衛科扣住,關起來審。
傻柱咬死了牙關,怎麽都不肯承認那塊肉是自己拿的食堂的。
另一個飯盒裏面的飯菜,傻柱怎麽都能解釋過去,比如自己中午吃剩的、買多了,就一個沒有對證,誰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但要是這塊鮮肉一松口,承認從食堂拿的,那就真成了偷拿公家東西,要了命了。
傻柱再怎麽傻大膽,在這件事上,反正咬緊了牙關。
“這肉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
“這肉是不是食堂的,我也不知道,要不明天的時候,你們把食堂的胖子叫過來……興許是他買了送給我的;要不是他送的,那就是一車間的易中海送的。”
傻柱也是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假裝自己全然不知情,都推說是别人給買的。
在他看來,軋鋼廠内有兩個人是絕對可以信得過的,一個是平時再自己眼前殷勤不已的胖子,另一個就是一大爺易中海。
至于其他人,還真有點不好說。
劉海中滿腦袋當官,不一定幹出什麽事情來,許大茂那是死對頭;馬華也是死對頭,秦京茹、劉岚、閻解放這些人更指望不上。
至于秦淮茹,傻柱平時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倆人的“感情問題”。
在眼看要坐牢的關鍵時候,他也不敢拿秦淮茹決定來賭自己坐牢不坐牢,畢竟秦淮茹最近變化真的很大,已經兩個多月跟他幾乎不說話,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任勞任怨,勤勞孝順的秦姐。
保衛科的人有的吓唬他,橫眉怒目;有的勸說他,溫言細語。
奈何傻柱也是個楞種,打定了主意之後,真就咬住了牙關,沒有承認自己偷食堂的肉。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到了晚上八點多,保衛科肖科長來了。
又問了一番之後,肖科長拿起傻柱的肉和飯盒走出去。
回來的時候,肉是臭的,沾了一層泔水,上面還趴着兩隻沒羞沒臊、努力搞在一起的蒼蠅。
“何師傅,你看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肉都臭了,上面還有蒼蠅,該扔就得扔;伱總不能爲了珍惜食物,無視軋鋼廠的規矩,把這種吃了拉肚子的東西帶回家去,自己吃吧?”
傻柱有點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什麽意思?
“還不服氣是吧?你妹妹何雨水跟四合院的易中海,都跟我深刻認錯,檢讨了你的錯誤。”
肖科長說道:“你雖然說的确是珍惜食物,但是也真的不合咱們軋鋼廠的規矩,哪怕肉爛了臭了,也不是我們個人應該拿的,這是原則問題,你知道不知道?”
傻柱回過味來——鮮肉變了臭肉,還有何雨水跟易中海,這是好事!
連忙順着肖科長的發往下說:“是,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深刻認識我的錯誤。”
“認識到錯誤就行。”
肖科長說道:“看在你沒什麽壞心,就是珍惜食物的份上,那肉也的确已經臭了,我就不把這件事鬧大、往上報了。”
“這件事我幫你跟食堂王主任說一說,争取隻是處罰你一下,不公告了,也不把你扣在保衛科。”
“扣發你工資,深刻批評,寫思想報告……你看可以不可以?”
“太可以了!我謝謝您,肖科長!我可太謝謝您了!”
哪怕是傻柱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還是千恩萬謝,畢竟這就是絕處逢生啊!
傻柱從軋鋼廠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是晚上接近十點的時候。
直到回到中院,他還驚魂未定,下意識地回頭張望,生怕保衛科的人反悔,再冒出來把自己抓回去。
站在自家門口,傻柱開了門。
棒梗正在屋裏用手指轉小刀玩,見到他回來,頓時驚訝:“你回來啦?不是說你偷軋鋼廠的肉,被保衛科抓住了嗎?”
傻柱點點頭,身心疲憊:“回來了。”
“棒梗,吃飯沒有?”
“勉強吃了點,跟一大媽家吃的。”棒梗說道。
傻柱笑了一下:“行,小子,吃百家飯餓不着,夠機靈。”
棒梗又說:“我也沒吃飽啊,你今天帶肉回來了嗎?給我做點肉吃!”
傻柱吃了一驚:“我說你這孩子……還吃肉呢?我剛才險些就被保衛科扣住要吃牢飯了,你還想着吃肉?”
怎麽有點,沒心沒肺啊?
“那就是不能吃肉了?”棒梗問,“以後你還能每天給我好吃的嗎?”
“可不是嘛,我必須小心點兒。”傻柱說道。
“那你可真夠沒用的。”
棒梗不屑地撇撇嘴,脫衣裳上床睡覺。
向來最能讓男人破防的,就是女人和小孩的鄙視。
傻柱被棒梗這一句鄙視的話說的臉上火辣辣,要教訓他畢竟不是自己親兒子,隻能氣呼呼嘀咕兩句:“臭小子……沒大沒小,我還能缺了你好吃的?”
棒梗上床睡了,傻柱收拾收拾,又出了門。
到了何雨水門口:“雨水?雨水?睡了嗎?今天哥得多謝你和一大爺了!”
“起來跟哥說說,到底怎麽回事,我還迷糊着呢!”
話音剛落,何雨水從馬華家門口冒出來了,嘴唇紅豔豔,臉頰還是微紅的。
“哥,你回來了?”
“哎,我回來了。”傻柱說道,“今天到底怎麽回事,我到現在都感覺沒頭沒尾的。”
“怎麽回事,你問一大爺吧!”何雨水說道,“我不想跟你說話!”
說完話,又縮回頭,關上了馬華家的門。
傻柱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随後才想起來:是了,之前賈張氏罵我們家,雨水氣的要打賈張氏,還把我也記恨上了。
她是不忍心讓我坐牢,但也遠遠沒消氣呢。
這丫頭,比我氣性還大。
傻柱也沒生氣,又敲開易中海家房門,易中海見他回來,也是高興。
高興之餘又教訓他:“你還有譜沒譜?怎麽什麽東西都拿?”
“帶回來一點飯菜就行了,犯得上割公家的肉?”
傻柱詢問具體細節,說起肖科長,易中海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聽到舉報自己的應該就是許大茂,傻柱直接坐不住了:“我今天非得揍他不可!”
“大半夜的你揍誰啊?吵到左鄰右舍,誰都得生氣,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易中海說道。
說完之後,又對傻柱說:“柱子,明天你除了跟許大茂過不去之外,還得有一件事必須去做。”
“今天幫忙出主意、把你救出來的,是馬華。”
“啊?”傻柱呆住了。
“啊什麽啊?馬華這小夥子真不算太壞,你看看,他比許大茂、劉海中這号的好多了,你不惹他,他從來不惹你。”易中海說道。
傻柱十分委屈:“秦京茹那是秦淮茹介紹給我的媳婦,他把我媳婦撬了,他還沒惹我?”
“自由戀愛,什麽叫自由戀愛?”易中海說道,“人家秦淮茹帶個姑娘,跟你見面一次,那就是你媳婦了?你是土匪惡霸啊?”
“還說馬華把秦京茹撬了,我就問你,馬華如果不跟秦京茹結婚,你真就跟秦京茹好得了嗎?”
“從雨水以前介紹她同學給你,到冉老師,甚至說難聽一點,擺在眼前的秦淮茹——前前後後加起來十多個,你拿下一個了嗎?你一個都拿不下,哪來的信心娶秦京茹?”
傻柱頓時像是被蠍子蟄了一樣,連忙跳起來:“一大爺,您這話也太難聽了!”
“秦淮茹那就是我姐啊,還是寡婦,我拿下别人可以,哪能把她拿下?”
“你真不想?”易中海笑了一聲。
傻柱幹笑:“不想,不想……”
“行,就當你不想,就當你沒這個花哨心思。”易中海說道,“馬華是你的恩人,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明天你買點禮物,堂堂正正跟他道個謝,往後别再嘀咕有的沒的,能不能做到。”
“首先,我壓根就沒有花哨心思。”
傻柱堅決否認,随後一臉尴尬:“要讓我跟馬華道謝,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您代替我去說聲謝謝?”
“那像話嗎?”易中海耐心勸傻柱,“你明天道個謝就知道了,馬華準不會難爲你!他是聰明通透的人,犯不上跟你這個渾人計較這個!”
“行——吧——”
傻柱不情不願說着:“反正,我明天一大早,先把許大茂給揍了,再給二大爺一點好看!”
“媽的,街坊鄰居地這麽折騰我,一點面兒也沒有,姥姥!”
“我不是好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