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秦淮茹這麽說，易中海頓時渾身一哆嗦。
她不會還惦記着，要找出買止疼片的人吧？
賈張氏也是剛起身，吓得又噼叽一下坐回地上的水迹中：“怎麽還有一件事啊？”
有什麽事情，不能幹脆一次說完！
殺人殺一半，回頭繼續殺，是吧？
馬華也是微微挑眉：之前商量好的事情，到這裏可就結束了。
秦淮茹還有擅自加戲？
“是棒梗的事情……我等一下問一問棒梗願不願去傻柱家，如果他願意，我就讓他去。”
傻柱咧嘴一笑：“那挺好——不成！”
他忽然想到自己裏外不是人、一直挨罵的待遇，頓時反應過來：“那要是棒梗再幹了什麽事，不學習，不學好，你們家還得罵我！”
“我雖然喜歡棒梗那孩子，可也犯不上這麽挨罵啊。”
秦淮茹說道：“你放心，這一次要是棒梗還願意跟你住，我跟我婆婆，絕對不罵伱一句。”
說完話，秦淮茹讓他們五個人上外面等着。
自己拉起賈張氏，低聲說了幾句話。
賈張氏這會兒是自身難保，不敢不聽話，。
她帶着一股味道，端了一碗水，進了裏屋。
裏屋棒梗坐在炕那頭，小當跟槐花坐在炕這頭；自從小當“背叛”，棒梗跟小當已經很久誰也不搭理誰了。
“說完了嗎？能吃飯了嗎？”棒梗不滿地說道，“到底怎麽回事？”
“沒怎麽回事。”
賈張氏拿出止疼片粉末，當着棒梗，放進水碗裏面。
“棒梗，給你媽送過去；我給她喝，她不喝，你給她喝，她準喝。”
“你媽喝後，就聽咱們的話了。”
小當叫道：“奶奶，我媽不喝！她剛才還跟你打架來着！”
棒梗也有點遲疑：“我媽要知道了，準得打我。”
賈張氏說道：“她要是喝了，從這以後就不打你了……她不光聽你的，也得聽我的話。”
“讓她給咱們弄好吃的，讓她不能管你，也不能揍你，你說好不好？”
棒梗雖然心眼也不算少，但是畢竟不知道外面剛才說的什麽，也不知道大人的心思。
因此，猶豫了一下之後，棒梗接過賈張氏手裏面的那碗水。
“好是好，但是這個管用嗎？”
“管用啊，你隻有給她喝了，你偷東西、不學習，她都不能打你。”
賈張氏一邊說，一邊心想：寶貝孫子你别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你媽太壞了，拿這個試孩子……
小當頓時對棒梗叫起來：“你不能給媽喝！也不能偷東西，要不然派出所還抓你！”
棒梗端着水，猶猶豫豫，一時間沒說什麽。
賈張氏走到小當，威脅道：“小賤貨，你再叫？我不許叫！”
“棒梗，你快去吧！”
在賈張氏的催促下，棒梗走出裏屋。
秦淮茹正等着他，靜靜地凝望自己的寶貝兒子。
“棒梗，你端的是什麽？”
“我端的是水。媽，你喝水嗎？”棒梗開口問道。
秦淮茹忽然笑了一下：“我喝。”
棒梗再一次猶豫起來，試探着說道：“媽，你是不是不愛喝啊？要不然我給你重新倒一碗？”
“你都端來了，還用重新倒嗎？”秦淮茹咬着牙說道，“端過來吧，我喝了。”
棒梗端着水，走到秦淮茹面前：“媽，要不我給你倒一碗新的吧？這碗可能有點苦。”
“苦了好，苦了才知道，心裏也苦。”秦淮茹從他手裏面奪過碗。
裏屋，小當忍不住大聲叫起來：“媽，你别喝！這裏面有我奶奶下的藥！”
秦淮茹把碗放在桌子上。
“棒梗，是嗎？”
“嗯，是。”棒梗低下頭，不敢看她，“奶奶說了，你喝了就聽話，就不打我了。”
“可我是你媽呀，你想沒想過，你媽喝了這東西，身上會不會不舒服，會不會生病？”秦淮茹問他，“你不怕你媽被毒死嗎？”
棒梗看向秦淮茹，又低下頭。
秦淮茹不想說什麽：“媽想讓你學好，想讓你學習，不是因爲媽愛管閑事，而是因爲媽希望你以後你端着鐵飯碗，生活不發愁，别像媽一樣，過的這麽苦。”
說到這裏，秦淮茹端起碗來，喝了一口：“真苦，媽之前這些年，過的就這麽苦。”
“棒梗，你也嘗一口。”
棒梗搖頭。
秦淮茹端着這碗水，失望地看着他：這孩子真聰明啊，聰明過頭了。
他還記着碗裏有藥，不能喝——爲什麽我喝，他也不攔着？
他自己不能喝，我喝倒是行。
剛才猶豫那幾下，也算是他的“孝心”了……
“媽以後，可能管不着你太多了。”
秦淮茹忍着心裏面的痛楚，對棒梗說道：“以後你吃飯，好好吃，别狼吞虎咽的，肚子受不住。”
“還有，别喝了熱水，直接喝涼的，吃冰的，指定拉稀。”
“等天冷了，記得加衣服，别凍着了；天熱也不能把頭對着涼水猛沖，留下偏頭痛，以後可不行……”
秦淮茹放下手中碗，沒有對棒梗咆哮，也沒有伸手再打他。
和顔悅色對他說着這些話，一雙眼一眨不眨，打量着自己這白白胖胖的兒子——今天一晚上都沒流淚，這會兒卻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發熱，流下了淚。
“還有，千萬記得好好學習，千萬不要再偷人家東西。”
“以後你能吃好喝好，什麽都不缺，沒必要偷人家東西了，你知道嗎？之前派出所不跟你計較，是因爲你年齡還小，等你上了初中，還敢動人家一點東西，那就直接去少管所了。”
“等你學習好了，媽雖然享不了你的福，媽心裏也高興，真高興……孩子，你以後……”
話沒說完，賈張氏領着小當、槐花從裏屋走出來了。
“你看，我就說你媽沒事吧？”
“小丫頭片子，這麽多壞心眼都是跟誰學的？”
賈張氏嘴裏嘀嘀咕咕，當着秦淮茹的面，也不敢罵什麽賤貨、賠錢貨。
秦淮茹擦了一把淚：“媽，我想好了。”
“傻柱家生活好，他也願意養棒梗，棒梗以後就去他家住。”
“你以後也别罵傻柱了，他願意養，咱們家負擔也輕；至于說棒梗以後學習不好，又或者再做錯了事情，也不怨傻柱，這孩子就算是在我眼前面長起來，活活把我氣死，該是什麽樣還是什麽樣。”
“還不如，讓他自在一點，吃好喝好。”
棒梗喜道：“真的啊？媽，你讓我去傻柱家？”
“真的，你願意去，就去吧。”
秦淮茹擦幹淨眼淚，平靜說道。
“一會兒，我給你收拾好衣服、被褥什麽的，你就去吧。”
棒梗也沒多想，高興地連連點頭。
秦淮茹這才又把易中海、馬華、傻柱、劉海中、閻埠貴五人又請進來。
“都說好了，我們家絕對不埋怨傻柱，棒梗也願意跟傻柱去住。佛。”秦淮茹說道，“我一會兒把棒梗東西收拾收拾送過去，就讓他在那裏住下。”
傻柱咧嘴笑道：“那敢情好，我就喜歡這小子。”
“棒梗，來，讓傻叔抱一個，慶祝咱們爺們兒又成功會師！”
棒梗不情不願地搖頭。
傻柱也不生氣，樂呵呵笑道：“這孩子！”
事情到這裏算是全商議完了，傻柱領着棒梗回家。
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三位大爺也回家。
馬華看了一眼秦淮茹，也回家了，這裏面的原因他猜到了，不過今晚秦淮茹八成還得來找他解釋解釋。
等他們都走了，秦淮茹開始收拾棒梗的所有東西。
賈張氏一開始還沒在意，随後越看越不對勁。
“秦淮茹，你這是什麽意思？真把我寶貝大孫子給送出去，跟分家似的，分給傻柱了？”
“這孩子我管不了，也把我傷透了。”
秦淮茹一邊收拾，一邊說道：“傻柱那裏有吃有喝，他住着也開心！”
“那也不能不管他啊，這可是我們老賈家的孩子……往後要是生活沒了着落，那可怎麽辦？”賈張氏說道。
秦淮茹冷笑一聲：“誰說以後沒着落？不是還有傻柱嗎？”
“傻柱他一個光棍漢，他能管我們家棒梗多久？”賈張氏不滿地說。
秦淮茹回頭說道：“媽，我雖然是心一狠，但是也沒狠到家。”
“正因爲傻柱是個光棍漢，他才得管棒梗一輩子，直到棒梗結婚成家立業；他現在願意養着棒梗，也是個機會，眼看棒梗幹什麽都不行，至少将來有傻柱的房子啊……”
賈張氏怔了一下，大喜：“我說呢！”
“秦淮茹，真有你的！”
“您誇我也沒用，我說的那些條件，您還得幹……”秦淮茹提着包裹出門，給棒梗送到傻柱家。
賈張氏在她背後，張開口小聲罵：“我草泥馬，賤貨！”
等秦淮茹回到家，見到賈張氏還跟剛才一樣，頓時微微皺眉。
在她的催促下，賈張氏換上了尿濕的褲子，又把地面用爐灰渣子鋪上，弄幹淨，之後一家四口才坐下吃飯。
忙活到現在，又是商議又是别的，天已經漆黑，一家人都還沒吃飯。
槐花好奇地問：“今天不放糖了嗎？”
賈張氏臉一黑，秦淮茹笑着摸摸她小腦袋瓜：“吃飯吧，天天吃糖，咱們可吃不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