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吃過飯，憤憤不平帶着稿紙和筆離去了。
她感覺馬華分明是在糊弄自己。
一口一個不想成名，還願意當倉庫保管員，你騙誰啊？
誰有這樣的機會，不得趕緊往上爬？你說的這些話，誰信啊。
反正于海棠是一點兒也不信。
接下來兩天時間，馬華的實質性好處還沒有到來，模範的宣傳倒是每天都有。
對于軋鋼廠的大部分職工來說，這樣的模範就等于可以信賴的好人，就等于需要尊敬的人。
這是毫無疑問的。
他們習慣了相信組織，相信軋鋼廠。
這兩天時間，馬華是真沒有任何餘暇做越界的事情。
包括倉庫的一些損耗東西，包括回到四合院後陪伴秦淮茹和婁曉娥。
眼看着熱度稍稍停歇，軋鋼廠又組織召開一個學習大會。
馬華上去讀了一通于海棠寫好的發言稿，赢得衆人的歡呼聲。
經過了這件事，馬華的模範身份算是給固定下來。
于海棠十分不甘心，又找馬華說了一次，鼓動馬華把影響力擴散到軋鋼廠之外，争取成爲更厲害的先進模範。
馬華對她這種“冒險折騰你來，我看好伱”的蠱惑行爲是無動于衷，根本懶得和她多說話。
也就在學習大會後的第二天。
有工作組來到了軋鋼廠，一向不太笑的楊廠長，和工作組的人勾肩搭背，哈哈大笑。
可以預料的是，接下來楊廠長的工作更加輕松自如，李副廠長更加像是縮頭烏龜一樣。
這些人具體負責什麽事情，馬華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是，工作組和楊廠長的工作思路肯定是一緻的，和大領導也是一緻的。
這就非常危險。
在今年這個時間點，楊廠長忽然工作如此順風順水，獲得這種力度的支持……這不正是暴風前，最大征兆嗎？
馬華本來打算盡快找婁曉娥說一說，被勞動模範前前後後的事一耽誤，都沒有機會和婁曉娥單獨相處。
當天下班回家之後，倒也沒有鄰居過來聊天說話了。
正好許大茂又來邀請馬華過去吃飯。
馬華到了許大茂家裏，跟平常一樣吃飯。
對外面情況反應遲鈍的婁曉娥，吃過飯後，主動和馬華一起進了屋。
兩人也不急着親熱，而是輕聲說着話。
除了互相的喜愛、情意之外，馬華對婁曉娥直說了自己的考慮，說了一下可能情況。
“之前幾天就想要跟你說，但是我因爲抓賊落了個模範，周圍每天都是人，倒是沒辦法說。”
“今天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擔心你和你家的情況。”
“你明天回家問問你的父親，讓他考慮考慮吧。”
婁曉娥聽着馬華的講述，也是大爲吃驚。
事情真的會像是馬華說的那樣嗎？會有這麽嚴重嗎？
馬華點點頭，婁曉娥頓時沒有心思再陪伴馬華了。
馬華也看得出來，起身向外走去。
許大茂吃了一驚：“哎，今天這怎麽回事啊？這不是還沒開始嗎？”
“是不是婁曉娥不配合？我幫你說說他。”
“不是，我是考慮這兩天找我的人多，萬一有什麽人非要找我說話，到時候來不及抽身。”馬華說道，“先過兩天再說。”
許大茂大感失望：“幹嘛過兩天？”
“來都來了，索性就做到底，也挺好的。”
馬華擺手離去。
許大茂頗感惱火：“媽的，得意什麽？不就是撞大運撿了個功勞嗎？”
“當個模範，看把你得意的！”
抱怨一通，見到心不在焉的婁曉娥要走，許大茂又忍不住一陣嘟囔。
“我許大茂不要臉不要皮，跟你們一次又一次忍讓，爲的是什麽？”
“不就是爲了我能有個兒子嗎？”
“我跟你說，婁曉娥，你最好别跟我打馬虎眼；今天你是不是不願意陪馬華？”
“許大茂，你滾一邊去。”
婁曉娥不高興地拉開門，回了聾老太太屋裏。
第二天，休息日。
傻柱上午被楊廠長用汽車帶走，外出做飯去了。
婁曉娥照顧聾老太太起床，吃飯之後，把聾老太太扶到易中海家，也回了娘家。
到了娘家，把馬華的話語跟婁半城說了一遍。
婁半城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這些話，誰告訴你的？”
“我們四合院的鄰居馬華。”婁曉娥說道。
“他是什麽身份？爲什麽突然跟你說這話？”婁半城又問。
婁曉娥低頭回答：“他是軋鋼廠食堂倉庫的保管員。”
婁半城張口：“啊？普通職工？”
“吓我一跳，這不是胡扯嗎……我險些被他吓住了……”
婁曉娥見到父親真的跟馬華預料的一樣，明顯不信任馬華這個普通職工的推斷。
心裏面忍不住一陣沖動，脫口而出：“我喜歡他。”
“啊？！”
婁半城和婁夫人兩人都吃驚地站起來，一起看向婁曉娥。
“你不是和許大茂鬧離婚，到現在還沒離婚嗎？”
“怎麽又跟這個馬華有關系了？”
婁曉娥也感覺事情不好直說，索性就簡單地說起來：“馬華給了我很多幫助，我喜歡他，我們倆就好上了。”
婁夫人關心地問道：“那你是不是應該趕緊和許大茂離婚，然後嫁給這個馬華？”
婁曉娥心說，我要告訴你們馬華其實有老婆，你們非得罵我傻不可，幹脆我不說了。
“我喜歡他，也不一定就嫁給他；現在還是讓我把爸說說吧。”
“馬華給的提醒，對還是不對？有沒有可能？”
婁半城陷入沉默。
要說沒可能，那當然是假的——他婁半城的大半輩子努力，冰雪般消融，是因爲什麽？
不敢加大力度收拾許德清、許大茂父子，爲的是什麽？
不就是因爲他也感覺到了危險，不敢再蹦跶嗎？
但要說承認馬華一個普通職工說得對，婁半城心裏也感覺不是那麽回事。
沉默過後，婁半城說道：“他這個思路是對的，我們家的确應該做好提前準備，這叫做有備無患。”
“但是，着實有點危言聳聽！”
“我們完全可以再等一等，看清楚情況再說。”
婁曉娥頓時哼了一聲：“爸，你這不是耍賴嗎？”
“一邊說他有道理，一邊說他沒道理！他說的到底是有道理還是沒道理？”
婁半城頓時不悅：“這胳膊肘怎麽又拐出去了？”
“媽，你看我爸！他不講理！”婁曉娥說道。
婁夫人笑了笑：“是，他不講理，馬華說的有理。”
婁曉娥頓時眉開眼笑：“還得是我媽。”
“那你好好跟我說，這個馬華跟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關系，你們怎麽好上的……”婁夫人說道。
婁曉娥頓時顧左右而言他：“媽，您今天中午給我做什麽好吃的？”
婁夫人和婁半城見她不願說，也隻好不再多問。
吃過午飯後，婁曉娥連忙告辭——婁夫人已經好幾次若無其事地問她現在生活，馬華的情況，試圖套話，婁曉娥感覺自己不是什麽保守秘密的人，因此不敢多停留了。
等婁曉娥走了，婁夫人拉住婁半城手臂，兩人坐在一起。
“老爺，你說，那個馬華說的會不會變成真的？”
“一半可能是危言聳聽。”婁半城說道。
“另一半可能，真的有這麽糟？”
婁夫人憂心忡忡。
婁半城點點頭：“有一成可能，都很危險，況且我已經關注了這麽長時間……”
“我本打算，一兩個月後，實在情況不行就找陳大升他們。”
“到時候，我們去紫荊花。”
“現在一想，明天我就去試着想想辦法吧，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
“那個馬華……”婁夫人提醒道。
婁半城搖搖頭：“分不清什麽用意，辨不出是好是壞；到底歸于一句話，咱們一家三口人，隻要及時出去，什麽都好辦。”
婁夫人點點頭，依偎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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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這麽說啊。”
四合院，婁曉娥回來之後找馬華說話，就把婁半城的反應都告訴了馬華。
馬華聽後也是沒别的話說。
婁半城說自己有備無患了，馬華很明顯是沒資格去詢問他到底有什麽準備，到底什麽時候出發的。
況且，婁曉娥現在都不知道她爸的準備是什麽，馬華又怎麽能知道，怎麽能插手呢？
按照原劇情，那麽危機的時候，婁半城還能把婁曉娥帶走，可想而知也是挺有能力；現在馬華提前提醒，他們家應該就更加準備充足。
最差最差，也不會比原劇情更差，不是嗎？
婁曉娥有些惆怅：“你建議我們家盡快躲避一下，那我走了之後，以後想你了怎麽辦？”
馬華被她這話逗笑了：大姐，你比我大六七歲呢……
怎麽聽上去，我是個年齡大的老家夥，你是個懷春少女呢？
“你們家要是真要走，也沒有辦法……”馬華說道，“祝你将來能夠幸福吧，咱們倆這一段時間的姻緣，我記在心裏。”
“希望你……”
話還沒說完，馬華就看到了婁曉娥一臉憤怒。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要跟我斷了往來？”
“我們家就算躲避一下，十天半月、頂多三個月不就回來了嗎？咱們倆也可以互相寫信啊，你這就要跟我徹底中斷了往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