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棒梗也不知道接下來幾節課是怎麽上的——雖然他本來也不知道，本來也不聽課。
但是這個心裏，真的是慌的難受。
真有人看見我偷東西了嗎？
是誰告訴冉老師的？
冉老師真的會明天讓人來抓我坐牢嗎？
這三個問題在心中萦繞不斷，棒梗是真的心中驚慌，頭腦發蒙。
渾渾噩噩到了放學時間，同學們大呼小叫都開始各自回家。
棒梗走出教室門口，站了好幾分鍾
終于慢慢向學校外面走去。
沒事的，傻柱都說了，我是小孩子，小孩子皮一點兒，大人不會跟我計較的！
沒事的……
走出學校門口，棒梗行色匆匆，就要走。
“哥！”
小當在學校門口已經等了十多分鍾，見到棒梗出來，連忙開口叫住他，吓了他一跳。
“幹什麽！”棒梗不高興地問，“你這個叛徒，别跟我說話！”
小當瞪着他：“你不跟我說話也行，你還回不回家？還認不認咱媽？”
“回家幹什麽？吃窩窩頭？我傻了才回家吃窩窩頭！”
棒梗不屑地說道：“我在傻柱家，天天吃好吃的，伱能吃到嗎？回到家，咱媽就揍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馬華叔叔家也會給好吃的。”小當試圖讓棒梗回家，“你回家給媽認個錯，不就行了？”
“我才沒錯！”棒梗叫道，“我也不吃馬華家的東西！”
說到這裏，棒梗已經不耐煩，推開小當，快步離去。
被賈當這麽一阻攔，家裏的事情吸引了棒梗的注意力，棒梗倒是也忘了今天的擔心害怕。
冉秋葉坐在辦公室，等到天漸漸黑了。
沒有一個學生來跟她認錯。
冉秋葉失望地看着越來越晚的夜色，鎖好辦公室門，推起自行車，也回家去了。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冉秋葉母親一邊說着，一邊給她端飯。
“遇上一點兒事情，挺郁悶的。”冉秋葉悶聲說了事情經過。
冉秋葉父親在一旁聽完，說道：“不管小偷是不是你們班級的，是不是隻有一個人，你就不要猶豫了，明天告知學校。”
“學校應該也不會輕易送學生去坐牢，肯定也是盡可能内部解決。”
“你要明白，把一個學生送去坐牢，把事情鬧大，對一個學校意味着什麽；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肯定念在初犯，協調處理解決。”
“尤其是你們這種，還有兩三個月就小學畢業的班級，你認爲學校會嚴懲到底，故意鬧大？”
冉秋葉父親的一番話，讓冉秋葉頓時解開了心結。
她是一路上傷心同學們裏面居然有這種小偷，并且對她這麽毫無信任，毫無悔改的念頭。
當然也在猶豫，會不會自己上報學校之後，毀了這個孩子的一生。
聽到父親這麽說，明白學校肯定也願意順利度過小學畢業班級的最後這段時間，冉秋葉也就放心了。
讓學校查吧，自己沒有辦法了。
反正，就算是查出來誰是小偷，也肯定是教育他改好，不至于嚴辦、送去工讀學校、少管所之類的地方。
這樣冉秋葉也就放心了。
“嗯，謝謝您，爸，我知道明天怎麽做了。”
………………………………………………
塗脂抹粉的半掩門老娘們從外面回來了，手裏面提着一堆東西。
酒、肉、菜肴、花生米，都得留着招待客人。
尤其是願意掏錢，出手闊綽的客人。
對老娘們來說，這方面早有心得，要賺錢根本也不是裂開腿就行。她這把年紀，要說年輕漂亮肯定是胡扯，要說身材樣貌，跟一般的媳婦也相差不多，頂多加上會打扮，稍微比一般的家庭婦女更養眼一點。
但是人家爲什麽來找她？
還不是因爲她會伺候人，在她這裏，能當“爺”？
來了客人，老娘們察言觀色，細心陪笑，絕不嫌棄——居家過日子的兩口子，互相嫌棄的太多了；晚上睡覺，今天不想明天不願的也太多了！
所以，老娘們讓客人們吃好喝好玩好，上床這件事很重要，但又不是那麽重要——有人是奔着上床來，那都是短客，真正長遠的客人，是爲了圖輕松、快樂，有個女人低眉順眼伺候着。
有的是光棍，有的是結了婚有苦難言，大多是按不住性子、喜好享受的人……
等客人吃好喝好，老娘們才能給老三瘸送來吃喝。
因此這些東西，老娘們都放到了自己屋廚櫃裏面，又過來躺在老三瘸懷裏，讓他摸着胸口說話。
“外面怎麽樣？還有頑主找我沒？”老三瘸問。
“今天出去沒遇上。”老娘們說道，“老三，你說大呲牙他們是不是已經把這事情給忘了？”
“忘了，賺錢的事情誰能忘了？你能忘了哪天不開門迎客？我說的幾個地方，你是不是都轉了轉？”老三瘸又問，“有沒有見到新的佛爺立棍子？”
“對，轉了轉，倒也沒發現什麽新的佛爺。”
老娘們說道。
老三瘸哼了一聲：“你看不出來也正常，也不知道大呲牙等着我出去，還是其他‘佛爺’已經到了。”
老娘們拿出一個布兜，跟他比劃：“我也不知道，看不出來有什麽玄機，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你看我這次出去，撿到什麽了？”
“也不知道誰家孩子，在你說的地方扔了這麽多鋼筆、橡皮、鉛筆……”
“光是十來杆鋼筆，說起來也值個五六塊錢吧？”
老三瘸奇怪：“什麽亂七八糟的？誰家孩子？”
“你在哪個地方撿的？”
“就在你說的哪裏，就是一個小破院，原理有一棵歪頭樹，半死不活的那個地方……”老娘們說道。
老三瘸低頭看看這些文具，若有所思，慢慢笑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
“這都是小學生上學用的文具吧？”
“嗯，是小學生，不過鋼筆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買得起。”老娘們說。
老三瘸笑了：“真是個天生的賊骨頭，這小子，有意思！”
“誰？”
“就是那個叫棒梗的小子。”
“這事兒跟他有什麽關系？”老娘們問，“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是他偷的？”
“對，就是他偷的。”
老三瘸十分肯定地說道：“我養的其他小鳥兒，可都沒有上學校；隻有他，跟我學了點本事，還上着學校，還知道那個歪頭樹小破院。”
“他偷了這麽多同學的東西，沒法放在學校裏面，沒法帶回家去，當然就扔在小破院裏面了。”
老娘們點點頭，恍然：“這麽說，老三還是你眼光毒啊，這小子真的是天生賊骨頭！”
“上次，那就可能是被家長或者老師發現，不是他故意的吧？”
“應該不是。”
老三瘸笑了笑：“不過，下次見面的時候，還得給他一個下馬威。”
“要不然，他也不能聽話。”
“隻要他聽了話，就好辦了。”
“你有空的時候，去紅星小學打聽打聽這個大名叫賈梗的小子，咱們準備準備，說不定，能靠着這小子撈一把大的。”
老三瘸轉着眼珠，對老娘們吩咐着：“等你打聽好了，外面确定風平浪靜，我就該出手了。”
老娘們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
老娘們連忙穿好衣服，管好小門，去開了家門，一臉熱情驚喜：“喲，您好幾天不來了，我可想您啦！”
客人上門，接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