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水來到馬華家,借口說話看了一眼。
見到秦京茹的狼狽模樣,何雨水頓時吓了一跳,心裏怦怦跳個不停。
馬華是真的厲害。
幸好昨晚我忍住了,沒讓他進一步。
要是換了我,那要變成什麽樣?
想想都忍不住夾腿後怕。
馬華喊醒秦京茹,兩人和秦淮茹一起上班去。
“喲,兄弟!上班去?”
許大茂熱情招呼:“今晚上我家,一起喝酒!”
馬華笑道:“不好說啊,我說不定還有事,你就别費心了。”
“别管有事沒事,我先準備好了!”許大茂蹬着自行車,“我到時候叫你!”
“兄弟可一定要給給我這個面子。”
馬華也沒答應,許大茂就匆匆去了。
到了倉庫剛坐下,劉度澤來了:“馬華,今天下午沒事吧?”
“我請你去喝酒。”
怎麽他也要請喝酒?
馬華意外:“劉哥,這無功不受祿啊,我怎麽好意思讓您請喝酒?還是我來請您吧。”
“伱前幾天給我面子,我可是受你一份人情,我就得請你……”劉度澤一擺手,對馬華說,“具體的,我到酒桌上再跟你細說。”
“下午的時候不許提前走,我是真的要謝你,從昨天我就找人訂好了。”
“叫不叫崔哥?”馬華問。
劉度澤猶豫一下:“我喊上他。”
過了下午不久,食堂倉庫事情忙的差不多,劉度澤帶着崔大剛,兩人笑呵呵來找馬華。
馬華自從上班以來,極少跟他們一起出去吃飯,這一次劉度澤請喝酒,倒有幾分鄭重其事。
因此馬華跟秦京茹招呼一聲後,三個人各騎一輛自行車,出了軋鋼廠。
正騎着車子,幾個穿着綠衣裳的小青年騎着自行車,從旁邊過。
一個小青年歪過頭來,對劉度澤招呼一聲:“叔,您三位都是軋鋼廠的吧?”
劉度澤打量他們一眼,聲音有點沉:“怎麽了?有心思去軋鋼廠?想從我這裏摸摸路子?”
都是騎着自行車,說着話也沒停下。
小青年笑了,雙手離開車把,來了個挺潇灑的“大撒手”,對劉度澤拱手:“叔,您也是行家,我給您說個冒昧!”
“有事兒跟您打聽一下,方便不方便?”
劉度澤瞥他一眼。
“有話就說,要是去軋鋼廠,陷在裏面,可别怪我沒提醒你們。”
“軋鋼廠保衛科不是吃素的。”
“是,我知道軋鋼廠保衛科不是吃素的。”青年笑嘻嘻地,“我是問您一件事,上次軋鋼廠保衛科抓人拐子,那瘸子抓住沒有?”
劉度澤搖頭:“不知道,沒打聽過。”
“是你們熟人啊?”
“倒不是,我堂大爺的親戚,托我打聽打聽;要是什麽時候抓住了,好給他送點衣服被褥什麽的。”青年笑呵呵說着。
劉度澤回答道:“那我還真不知道,你再打聽打聽吧。”
“好了,謝您了,叔。”那青年點點頭,跟其他幾個青年蹬着自行車、加快速度遠去。
劉度澤跟崔大剛、馬華笑了笑,騎着自行車,他們也沒有扯着嗓子說話。
到了訂好的飯店,劉度澤才說起剛才路上的事情。
崔大剛跟他常年外出的,知道的多,因此主要是跟馬華解釋。
“那幾個就是頑主,不是什麽好路數。”
“他們腰裏有時候帶着刀子,他們管刀子叫别子、插子。”
“他打聽人拐子,那些話一句也别信,肯定是跟人拐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剛才說話也警告他們了,别在軋鋼廠周圍鬧事,軋鋼廠保衛科不是吃素的。”
馬華微微點頭:他雖然也看的差不多,但是劉度澤畢竟經常外出,聽他講述一些見聞,也挺有趣。
總比聽他說一些酒場白話有意思。
譬如,剛才那幾個頑主搭話,馬華也沒看出來他們什麽意思,什麽來曆,劉度澤立刻就看出來了,說話還帶着幾分“行家”的意思。
因爲劉度澤的這種表現,那問話的頑主,才跟多了點客氣一樣。
不過,劉度澤自己也說,這就是表面的。
如果真要是牽涉到頑主的好處、錢财什麽的,别管你是不是行家,這些人一點兒都不會手軟。
“他們打聽那個人拐子,也不知道什麽關系。”崔大剛也插話,“要說那個拐子也夠厲害的,現在肯定已經躲出四九城了吧?”
“一個瘸子,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也不怕天打五雷轟。”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劉度澤向馬華鄭重道謝。
馬華疑問:“謝從何來?”
“還是我那侄子!”劉度澤說,“可得謝謝你給他最後一個機會,要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正好酒菜都上來了,劉度澤一邊招呼馬華、崔大剛吃喝,一邊講述事情。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因爲劉度澤這侄子“沒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幹個泥瓦匠都差點餓死自己,是劉度澤兄嫂的一個大心思。
今年過年,一家人吃大團圓飯的時候,劉度澤喝多了酒,難免胡吹一氣,說自己可以給侄子找幾個工作。
興許是吹噓的太認真,被信以爲真,吃過團圓飯,劉度澤酒醒之後就看到兄嫂讓侄子給自己磕頭,說這件事就拜托在劉度澤身上。
劉度澤就這麽硬被架在了火上烤。
劉度澤是恨不得給自己嘴巴抽出血來,發誓再也不敢喝酒。
說着話,劉度澤滿上酒,喝了一口:“我是小心翼翼地推啊,一開始吹噓的是,什麽工作随便挑,變成還是泥瓦匠本行幹得好。”
“最後我哥我嫂子也不強求了,就是讓我給侄子找一個工作,開了工,練練手再說。”
“然後,就有了我找你的這回事,馬華兄弟。”
“你幫我解了一個大圍!”
馬華聽到這裏,也不由地笑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劉哥,這個您完全不用客氣,您那侄子幹活倒是也還行,就是那個泥瓦匠,不願意碰髒東西,這也太不對路了。”
“我感覺他最好趁早改行。”
劉度澤卻是搖頭:“這解圍隻是其一,還有其二呢。”
“我那侄子在家半年多了,幹什麽什麽不行,幹吃飯沒收入,大過年的家家戶戶都說别人家孩子怎麽怎麽樣。”
“他心裏能不難受嗎?”
“趁着他去你家幹活,我嫂子幫他收拾收拾房間,這下可好!”
“準備好的有刀片、繩子、遺書……這孩子就差一步,就沒了!”
馬華和崔大剛都吃驚不小:“啊?”
“這就是要尋死啊?”崔大剛說道,“至于不至于?”
劉度澤歎氣:“一事無成,泥瓦匠還找不到活兒;大過年的,人家都說别人家孩子,他爹媽就是唉聲歎氣,你說他至于不至于?”
“要說,他這麽着,的确是累。”
馬華說道:“不過,他這個毛病是怎麽來的?要是從小到大都這樣,那以後可怎麽辦?”
“我大哥、我嫂子也發愁呢,自從那天之後,再也不敢逼着他外出工作找活兒,天天勸他想開一點。”劉度澤說道,“不過這件事,跟我,跟咱們都沒關系了。”
“我現在想想就感覺怕……”
“要是我承諾了,沒辦事,這孩子死了。你說說我兄嫂、我父母得怎麽看我?我哄騙孩子,把孩子氣死了?”
“我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所以,我可得好好感謝馬華,這個人情可不小!”
馬華和崔大剛也聽明白了。
崔大剛起哄道:“老劉,這不得好好敬上三杯酒?”
“馬華可是真救了你一回!”
劉度澤也當真要敬馬華三杯酒,馬華連忙客氣,不至于擺譜遭人恨。
三人喝着酒,馬華故意沒喝多,酒意倒是不大。
隻見到劉度澤越喝越多,張口又開始吹起來:“馬華,不是我說,咱們食堂這一片,我說話,管用!”
“有什麽事,找我,真管用!”
馬華心說:說好了不喝酒,不吹牛呢?
這位也是不長記性。
結束了這場酒宴,劉度澤、崔大剛搖搖晃晃騎着自行車走了,馬華有心提醒他們一句,想到他們也是這麽回家習慣了,現在也是醉的厲害,不可能聽自己勸告。
索性也就沒多說。
回到四合院,天已經晚了。
婁曉娥正在家裏陪秦京茹說話。
見到馬華回來,婁曉娥就說道:“走吧,許大茂在後院等着你吃飯呢。”
馬華驚訝:“嚯,還等着我呢?沒有我吃飯不香啊?我是十三香?”
“哪兒這麽多貧嘴!”婁曉娥沒好氣地說,“許大茂最近今天,大姑娘都不多看兩眼,就看上你這親兄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