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也沒着急，和幾個願意幹活的聊了聊。
也沒别的，就是問“以前幹過這活兒嗎？”“家是哪兒的？”之類問題，看似聊天，總得了解一下底細。
問到那四個人的時候，這四個人裏面領頭的大爺五六十歲，眉毛挺長，亂糟糟的，他拿出來一張紙遞給馬華：“同志您看，這是我們生産隊給開的證明。”
“我們四個建房子泥瓦工幹得好，來城裏賺點錢補貼生産隊。”
“您放心就好了。”
還得用這種方式，補貼生産隊？
馬華低頭看了一下，上面寫着“秦莊生産大隊”，看向秦京茹：“這是你們生産隊的？”
秦京茹看了一眼：“秦莊？我是小秦莊。”
又對這四個人問：“你們那個秦莊，村頭有沒有河？”
“有河，叫前進河。”領頭的老漢說道，“同志，您是小秦莊的？”
“咱們都是一個秦，小秦莊是秦莊後來搬出去的，以前的祖廟沒被改成小學的時候，咱們兩個莊的老祖宗都是一起的。”
“現在小秦莊大隊的‘一把手’，叫秦德望。”
秦京茹點點頭：“是，您說的都對，您叫什麽名字？”
“我叫秦德利，也是‘德’字輩。”老漢說道。
秦京茹笑道：“那我得叫‘你’一聲大爺！我爸也是‘德’字輩！”
“同志，您這就太客氣了！”秦德利連忙說道，“您都嫁到城裏，當城裏人了，那還能跟我們論輩分？”
“您這話才是客氣。”馬華說道，“城裏人也都是農村進城來的，還是應該的。”
又問秦德利工作情況，才知道他們出來給生産隊賺錢補貼，回去交給生産隊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終歸是比悶頭幹活收入要強得多。
再說，留在生産隊除了吃紅薯就是紅薯，出來幹活，到還能見見世面、吃點油腥，整個生産隊誰不想出來？
必須是身上有本事的才能出來，獲得這寶貴機會。
因此，泥瓦匠必須要公認的好，才有臉出來幹活。
馬華聽到這裏，也是心裏有數了。
有秦莊生産隊的證明，這四個人的人品和能力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行，大爺，您跟我們去看看房子怎麽辦比較好吧。”
馬華、秦京茹領着秦德利四個人，回了四合院。
來到馬華家，看了一眼小屋内外，秦德利心說：這小屋可不寬綽，比農村差遠了。
又看一眼秦京茹放下的鞋底子，感覺他們生活也不是多麽寬裕。
聽了馬華要求後，秦德利就開始盤算怎麽幫他們家省錢，應該買多少材料，能省就省。
馬華的要求是，後面窗戶擴大，變成一米多的窗戶；門旁邊開一個窗戶，也得一米多，這是要讓春夏秋天透風透氣，不能憋悶。
地上鋪土，鋪一層地磚，一定要防住潮氣上湧，順便修改電路，換好了新電線。
最後把牆完全刷一下。
這樣一來，即便房屋背陰，也憋不住潮氣濕氣。
隻需要馬華安裝一個換氣扇，再加上電扇，平時開着燈，稍微多耗電電費，冬天爐子燒的熱騰，也不會住着不舒服。
馬華說完之後，秦德利有些爲難地看向他。
“本來我們這些幹活的，主家有什麽吩咐，想讓我們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
“可是要按照伱這麽準備，花錢可就多了，我看你們兩口子這生活也不太容易，還得納鞋底子，就沒必要弄得太十全十美，先湊活開窗戶、防潮土，就差不多了吧？”
他倒是一片好心，提醒馬華、秦京茹兩口子，你們日子不好過，就别花太多錢了。
馬華說道：“大爺您放心，我之前存了一點錢，再加上家裏也給了我一點，錢的方面還是足夠的。”
“畢竟是要住人的房子，一次全收拾好了，往後住的時間可長了。這樣能住的長久，也舒坦一些。”
“您這麽考慮也是，那我就按照您說的給您估一下材料。”秦德利聽到馬華已經備好了，也就不再勸說，而是開始心裏面估算大概材料。
黃土、石灰、水泥、白垩、地磚、窗戶、電線等等……
秦德利說着大概材料，馬華都用筆記下來，明天買好了，後天秦德利四個人就來動工。
一天時間，四個勞動力要把地磚鋪好、窗戶改好，電線拉好、牆壁刷好。
馬華詢問他們工錢，秦德利擺手：“您到時候看着給。”
“咱們秦家的閨女嫁給您，您就是秦家的女婿，這價錢，等幹完活再說！”
馬華笑了：“行，您這樣說，我聽您的。”
“不過，我是秦家的女婿，您以後可不能叫我同志了，您叫我名字馬華就成。”
秦德利見他沒有看不起自己等人，也是連連點頭，伸手跟馬華握了握：“您——”
“叫我馬華。”馬華提醒。
“哎，馬華，你明天把材料備好了，我們四個後天就來幹活。”
秦德利說着，回頭跟另外三個人說：“可都好好幹活，用心啊，不能在咱秦家女婿面前，丢了咱秦家的臉面！”
另外三個人都連忙點頭。
四個人這才告辭要走。
馬華、秦京茹留他們吃晚飯，他們也沒吃，匆匆忙忙就走了。
等他們走了之後，何雨水來了：“剛才這四個人就是幫你們家修屋子的？”
“嗯，對。”
秦京茹說到這裏，有點皺眉：“馬華，咱們家的牆要是刷了，怎麽也得一兩天時間才能幹透了住進去，咱們晚上住哪兒？”
馬華也沉吟一下。
回馬家将就兩天，這個選擇從一開始就被排除了。
馬華之所以改造自己家，沒有通知父親和大哥馬中，就是不想聽他們的想法，按照自己的主意，怎麽好怎麽來。
讓他們知道馬華家改造、參與進來，馬華首先就得在成本方面跟他們說道說道；畢竟已經分家，還是不要讓他們太過于操心了。
回馬家住兩天，就等于告訴他們。
“實在不行，找旅館住兩天。”馬華說道。
何雨水頓時哼了一聲：“這叫什麽話，好端端的去什麽旅館？”
“上哪兒找不到臨時住兩天的地方？”
馬華解釋：“不是找不到，而是太麻煩，我都不準備跟我爸說這件事，所以也就不打算回馬家住。”
何雨水說道：“那也好辦！”
“你們兩口子住我屋裏去，我去找我同學于海棠借住兩天。”
馬華頓時笑起來：“這倒是好！”
“雨水，我們這算不算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何雨水仔細想了想：“這麽說，你們用我房子一次，往後還得養我三年才行啊。”
“養你三年？”秦京茹笑得前仰後合，“我們家倒是樂意，就怕你婆家不樂意，剛娶的媳婦，讓我們家養着算怎麽回事？”
何雨水惆怅地托着下巴：“還婆家呢！”
“我年前那對象，昨天結婚了，我今天才知道的。”
“就因爲我哥偷雞摸狗、跟寡婦搞拉幫套！他們家就把我一腳給踹了！我往後找誰結婚，上哪兒找婆家去？”
“雨水别怕，往後跟我們家吃飯，少不了你的。”秦京茹說道。
她跟何雨水相處的真不錯，因此才有了這話。
說定了後天住宿的事情，又聊聊天，納鞋底子，何雨水回屋去了。
馬華、秦京茹也都早早休息。
今天秦淮茹沒來，棒梗的事，快把她給煩死了。
夜深沉了，一個瘸腿熟練地繞過巡防隊的交叉巡邏，摸到一處房子裏面。
摸着黑，扣開地面，伸手一摸，盒子是空的。
再一摸，在地面上摸到了小酒壺。
“操！”
老三瘸罵了一聲，打開一個小電筒，掃了一下，看到地面上的布包，瘸腿都快變好了，一溜煙跑到院子裏面。
破缸被人掀開，覆土被人挖開，裏面東西已經沒有了。
倒是有一泡狗屎。
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狗，看這個坑比較完美，就拉進去了。
我的積蓄啊！我的錢！
老三瘸再也忍不住，怒叫一聲：“這他媽誰幹的！”
“誰在那兒？幹什麽的？”
隔着一條街的巡防隊聞聲喝問，老三瘸立刻收起小電筒，逃竄在黑夜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