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沒褶皺吧？”
一大早，秦京茹換上年前買的新衣服，對着鏡子仔細端詳。
還詢問馬華有沒有褶皺。
馬華笑了笑，說道：“你不用在乎這個，到了那裏也就是打個招呼，認識認識。”
“緊接着就得穿上圍裙，跟人一起幹活。”
“今天也就是第一天，往後幹淨整潔、幹活利索就行。”
秦京茹連忙點頭。
不過還是把衣服重新整了整。
兩口子吃完飯，馬華推着自行車往外走，秦京茹跟在後面。
看見秦淮茹也出門，秦京茹就停下腳步：“姐！”
“有事兒？”
秦淮茹疑惑問，又打量一眼秦京茹這精心打扮的模樣：“今天馬華又不上班，帶你逛街去？”
“不是，我今天跟馬華一起上班去。”秦京茹笑着說道。
秦淮茹有點驚訝：“上班？你找到幹活的地方了？”
“嗯，找到了。”秦京茹說道。
“跟軋鋼廠順路？是什麽工作？”
秦淮茹又問。
秦京茹笑道：“的确是挺順路的，他去軋鋼廠，我也去軋鋼廠。”
秦淮茹呆住了，随後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啊？”
随後邁步匆匆走到秦京茹面前：“伱……你進軋鋼廠了？”
“軋鋼廠食堂學徒。”秦京茹說道，“跟你這正式工人沒法比。”
秦淮茹直接無視了後面這句廢話——你初來乍到的農村人，不是轉業或學生畢業，當然是從學徒開始。
但是，即便是這樣，那也不應該啊！
就這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工作崗位，怎麽會安排給秦京茹？
秦淮茹帶着震驚，看着秦京茹和馬華這模樣，就知道這話不是假的；忍不住一時間失語，說不出來什麽話。
最後隻能幹巴巴擠出來兩個字：“真好。”
之後見到馬華和秦京茹還在看着自己，又擠出兩個字：“恭喜。”
秦京茹笑了笑，拉着她胳膊：“這事兒，今天下班回來，咱們再慢慢說。”
“說實話，我還有點發愁呢。”
“剛拿到手的鞋底子，也沒空納了，姐，你可得幫我的忙？”
這是人說的話？這叫什麽苦惱？
簡直是炫耀！
秦淮茹震驚之後，心裏面是隻剩下濃濃的羨慕。
羨慕秦京茹嫁給馬華——馬華這麽會疼愛女人，還幫秦京茹解決了這麽重要的工作問題，要是我能年齡小一些，嫁給馬華，那該多好？
我們倆在一塊，那身子才是天造地設的，最契合了。
老天爺真不公啊，既然我跟馬華這麽合适、他這麽會疼愛女人，還把他晚生好些年，讓他娶了我堂妹……
正憤憤不平想着，秦京茹又一次請秦淮茹晚上過來幫忙。
秦淮茹口上答應着，心裏面特别膈應。
我幫你？去你家看你和馬華恩恩愛愛？還不得酸死我？
算了，先答應下來，等晚上找個理由不去了。
秦淮茹答應下來，馬華、秦京茹走過前院。
于莉看一眼，問了一句：“喲，又逛街去？”
心裏說道：這也太不過日子了，又逛街去，得花多少錢？
“不是，是上班去。”秦京茹笑着回應一聲，跟着馬華自行車出了門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兩口子走遠了。
于莉自己納悶不已：“找到工作了？”
又看到秦淮茹也往外走：“哎，秦淮茹，你妹妹手腳挺麻利啊，這就找到工作了？”
“她幹什麽活兒，你知道嗎？”
秦淮茹的胸口起伏一下：“她進軋鋼廠了！”
于莉怔了一下，随後笑起來：“大清早的，你挺會開玩笑，哈哈，你妹妹到底什麽工作？”
“軋鋼廠食堂，學徒工。”秦淮茹說道，“就等以後轉正式工了。”
“哈哈，你說的跟真的一樣……”于莉的笑容有點勉強，“不能是真的吧？”
“我騙你幹嘛？”
秦淮茹瞪她一眼，直接也上班走了。
自己心情也挺不好，挺複雜的，哪有心情多停留。
于莉站在原地，愣着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馬華他……給秦京茹找了個軋鋼廠的工作！
他怎麽這麽有能耐，他怎麽這麽厲害啊！
還有秦京茹，怎麽這麽享福、這麽幸運。
她一個農村生産隊來的，才嫁到城裏來一個月，前幾天還納鞋底子賺錢呢！
于莉想着馬華、秦京茹兩口子過的日子，再看看眼前老閻家一堆破破爛爛、湊合再湊合的家當，想到自己摳摳搜搜、緊緊巴巴的日子，于莉是真的煩躁從心頭冒出來，直沖頭頂。
随手扔下手裏面東西，于莉大踏步回屋去了。
閻解成奇怪看她一眼：“怎麽了？”
“沒事！”
“沒事，你這麽風風火火的？誰惹你了？”閻解成問道。
“誰也沒惹我！我難受！”
于莉也不知道應該沖誰發火，連鞋都沒脫，拉過來被子就蒙住頭。
心裏煩！
閻解成更加奇怪：“你哪兒難受？沒發燒吧？”
“沒有，沒有，你上你的班去吧！”
于莉說着話，把閻解成打發走，掀開被子，雙眼對着陳舊的老屋頂怔怔出神。
良久良久，她發出一聲歎息。
我怎麽就沒有這個命呢？
………………………………
“馬華，來了？”
馬華、秦京茹兩人從食堂後門進了後廚，剛換上圍裙的劉岚看見他們倆，就擡手打招呼。
馬華拉着秦京茹：“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劉岚劉姐。”
“劉姐，這是我愛人，秦京茹。”
秦京茹連忙開口：“劉姐您好，您叫我京茹就行！”
來的路上，馬華跟她專門說過。
到了食堂，有關于工作安排就聽兩個人的。一個是王主任，他是食堂主任，直接領導；另一個就是劉岚，她跟馬華關系還可以，不至于沒事找事。
像是傻柱、胖子這些人胡亂安排、指使人，秦京茹完全可以自己考慮考慮，看看是否合理，根本不用被他們拿捏。
劉岚打量着秦京茹，笑道：“這姑娘真是水靈靈！”
“馬華，你能娶到這樣的姑娘，這是家裏專門給你燒高香求姻緣了吧？”
馬華直接一笑：“嗨，我上哪兒燒高香去？”
秦京茹也連忙謙虛低頭。
他們三人說着話，傻柱沉着臉，重重放下茶缸子：“咱們軋鋼廠廚房，怎麽随便什麽人都能進來？”
馬華回頭一看：“傻柱，上次棒梗進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傻柱直接當作沒聽見，不接這個話茬，他就是看馬華、秦京茹兩口子不順眼。
尤其是這倆口子跑到食堂後廚，自己的地盤來，傻柱就更加看着别扭了。
“馬華，你把軋鋼廠當你家了？來上班還帶着你媳婦來？”
“别的地方沒人管，這食堂後廚，我偏就跟你較真了。”
“你帶你媳婦進來幹什麽？趁早趕緊給我離開後廚，離我眼前遠遠的，别讓我看見了煩！”
馬華呵呵一笑：“傻柱，那你以後還真得煩着點兒。”
傻柱皺眉：“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媳婦秦京茹會在食堂後廚上班。”馬華說道，“以後我們兩口子在食堂後廚名正言順，天經地義。”
“你扯淡吧，你憑什麽？”傻柱直接說道。
“哦，說起這件事，還得感謝你啊，傻柱。”馬華笑呵呵說道，“我們家是街道辦幫助的生活困難戶，我媳婦納鞋底子爲生，這是你幫我們家辦的事情啊。”
“我們這樣的生活困難戶，實在是每個月都得精打細算過日子。”
“日子過不下去，獲得一些幫助，不是很正常嘛？”
傻柱呆了，傻眼了。
是因爲我給馬華家找麻煩，給他弄了個生活困難，報給街道辦。
所以，馬華這小子就仗着生活困難，把他媳婦工作給解決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也說得通。
但是傻柱可被窩囊壞了——我他媽合着，就這麽幫助馬華家了？
我怎麽這麽冤大頭啊？
傻柱這心口跟啃了木頭茬子似的，心塞到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