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警告了兩個妹妹之後，見到她們都點頭同意，也是放心下來。
小孩子，心眼兒畢竟直來直往。
三個人跑到院子裏面開始放鞭炮玩。
傻柱走出屋門，看見三個孩子這活潑模樣就高興。
“棒梗，放鞭炮小心點兒，别炸了手！”
棒梗沒有理會他，專心把鞭炮放在水池子裏面，點燃了就轉頭跑。
“噗！”
一聲水花濺起，小當和槐花在一旁歡呼。
棒梗更得意了。
尤其是看着前院、中院幾個孩子都湊過來，眼巴巴看着自己，更感覺得意壞了。
傻柱看着這一幕，也是樂；一瘸一拐出了四合院，去上班了。
馬華家，秦京茹伸着懶腰起了床，照照鏡子，頓時感覺怪丢臉的。
這都幾天了，天天讓馬華騎得爬不起床來。
本來都是我做早飯，現在可倒好，天天都是他給我留早飯。
爐子上的飯還熱氣騰騰，白面饅頭和昨晚上剩的松雞。
秦京茹一邊吃，一邊美滋滋地想：嫁給馬華可真好。
他還心疼我納鞋底子，怕我累着了……
這哪兒算是累的活！
在生産隊割草、刨地整整一天，累的腰都直不起來，那才幾個工分呀……天天吃這樣的夥食，才做了這麽一點勞動，這日子過的跟神仙似的，秦京茹想想都美。
就是有一點不太美，堂姐秦淮茹太騷了。
我這還沒懷孕呢，你就過來搶種子。
你好歹等我懷了孕，沒法伺候馬華的時候再說；現在搶我們家種子，多騷多可惡！
老爺們的精氣神兒，那都是有定數的。
讓你搶走了，我将來生的兒子不夠聰明，那可咋辦？
吃過飯，收拾收拾鍋碗，秦京茹準備開始納鞋底子了。
就在這時候，許大茂到中院了，歪頭歪腦看了看。
婁曉娥在他身後推他一把：“不趕緊走路，看什麽看？”
“沒看什麽，趕緊吧，我跟我爸媽都說好了，今天一起吃飯……”
兩口子走出四合院去。
秦京茹納着鞋底子，聽着外面小孩子喧鬧聲音越來越近。
有些奇怪地擡頭一看，棒梗領着閻解娣、小當、槐花等一群孩子就在自己家門口，擺了一排鞭炮，正要放呢。
“哎！”
“棒梗，一邊放去，别打擾我幹活！”
棒梗罵了一句“白眼狼”，領着孩子們呼啦啦跑遠了。
秦京茹哼了一聲，低頭又納鞋底子：“這小子！”
“跟他奶奶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孩子們都跑出四合院玩去了，一個帶着抽泣聲音從外面傳來。
秦京茹意外地往外看，看見婁曉娥一邊抹淚，一邊哭，正走着呢。
“怎麽了，婁曉娥，遇上什麽事了？”
秦京茹沒開口問，一大媽好奇開口問了一句。
畢竟，婁曉娥整天扶着聾老太太，在她跟前轉來轉去。
婁曉娥哭着說道：“許大茂家欺負人！”
“怎麽欺負人了？”一大媽問。
婁曉娥哭着說道：“這還沒到吃飯呢，許大茂他媽拎着一隻雞在我跟前轉來轉去，嘴裏嘟嘟囔囔，讓伱不下蛋，讓你沒用，今天就吃了你……”
“這話分明是喊給我聽的！”
婁曉娥哭着說道。
婁曉娥的哭訴，把一大媽直接弄得臉色難看，歎着氣回屋了——她可顧不上可憐婁曉娥，她自己也是不下蛋的雞；說起這件事，也是她自己一輩子的遺憾。
秦京茹見到一大媽轉頭走了，婁曉娥更顯得可憐，這才招呼婁曉娥：“婁曉娥，過來坐一會兒，說說話吧。”
婁曉娥也是感覺沒地方去，秦京茹一招呼，就來了馬華家。
坐在馬華家，看着秦京茹納鞋底子。
一開始婁曉娥還有點抽泣，看了一會兒之後，婁曉娥的抽泣就漸漸停歇下來。
“我幫你吧？”婁曉娥問道。
“你又不會幹，别插手了。”秦京茹說道。
婁曉娥默然，随後低着頭說道：“你說我，是不是除了家裏有錢，幹什麽都不行？”
秦京茹擡頭看看她，又低頭納鞋底子：“家裏有錢還不行？”
“家裏有錢……我反正沒感覺有什麽好的。”
婁曉娥說道：“我幹什麽都不行，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
“一到過年的時候，許大茂家就變着法子惡心我，我又不是不想生孩子，我也想要孩子……可我……”
說着說着，婁曉娥又哭起來：“可能就是我太沒有用了吧……”
秦京茹心說，可能還真是。
她也感覺，婁曉娥沒辦法生孩子，受點氣是難免的；要是在農村早些年的時候，婦女生不出來孩子，别說這些難聽話了，是真的要被男人、婆婆打的。
有的是整天打，有的是整天幹苦力活，還不許上桌吃飯，跟豬狗似的。
最近一些年因爲“婦女能頂半邊天”宣傳、不允許虐待婦女，明目張膽打兒媳婦，不當人這種事少多了。
但是，生不出孩子，生不出兒子來，的确還是苦啊。
人的命，天注定，要怪就怪老天爺不給你生孩子的本事吧。
秦京茹心裏想着，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勸婁曉娥——放寬心，興許過了年就來運氣，就能懷孕了。
還拿村裏面的故事安慰她：“我們生産隊原來有一戶人家，怎麽都不能懷孕，後來突然一口氣連着生三個大胖小子。”
“原來呀，她走路都不敢走大路，都是沿着路邊，也不敢跟人打招呼……後來生了三個大胖小子，走起路來跟大公雞似的，擡頭挺胸，很不能見人就叫。”
“原來她婆婆老是罵她，現在也不敢罵了，揚眉吐氣……”
婁曉娥聽着，有點兒羨慕，也有點感覺秦京茹說的誇張。
“都什麽時代了，生不出孩子就這樣，生出來孩子就另一副面孔？”
“真的，我不騙你！”秦京茹說道。
“我就是感覺，這樣的想法，太愚昧了……我就是不生孩子，也不能見了人就躲着走，我又沒幹虧心事。”婁曉娥說道。
兩人的眼界到底有點不一樣。
哪怕剛才婁曉娥哭着說自己想要個孩子，也感覺秦京茹帶來的下面農村觀念太愚昧、太誇張。
秦京茹心說：你都生不出孩子來，還不服氣呢？
懶得和她多說了，看看時間，秦京茹放下鞋底子：“該做飯了，中午在我這兒吃吧？”
婁曉娥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做吧。”
等婁曉娥回去之後，秦京茹便炒了點青菜，菜裏有油有鹽，還有饅頭，也挺好的。
婁曉娥又來了：“我家爐子滅了，借你家一塊蜂窩煤。”
秦京茹嘀咕：“還真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肚子都叽裏咕噜叫了，等你做好飯得什麽時候去……一起吃飯吧。”
婁曉娥不好意思地又客氣兩句，坐下跟秦京茹一起吃飯。
吃完飯後，婁曉娥感覺不好意思，也不走了，努力認真地學習納鞋底子。
努力一下午，果然也沒幹多少活，光是累的手疼。
秦京茹心裏面那叫一個嫌棄：你這不是瞎搗亂嘛！連我幹活速度都被你影響了。
馬華下班回來的時候，見到婁曉娥在自己家，還挺奇怪的。
“你怎麽來了？沒在後院陪着聾老太太？”
婁曉娥歎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倒是秦京茹快言快語，把婁曉娥受了氣，中午湊合跟秦京茹吃飯，下午又在馬華家“幫忙”的事給說了。
馬華說道：“還是生孩子的事兒。”
跟馬華一個男人探讨這事情，婁曉娥感覺挺不好意思的，他準備要走了。
“我借你們家一塊蜂窩煤，我家爐子滅了。”
“我得回家生爐子去。”
馬華則是想起許大茂最近幾天老想跟秦京茹打招呼，說道：“婁曉娥，我勸你兩句，怎麽樣？”
婁曉娥有點尴尬：“你一個男人，先考慮你們家的事吧……我們家的事……”
馬華說道：“生孩子這件事，過錯未必在你，有些時候可能是男方不孕不育，你們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應該好好去醫院看看，到底是誰的毛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