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正在通過沖擊藍海集團,報案起訴,設法努力要回自己的人工智能。
孫洋洋屬于前者。
正絕望崩潰的那一波。
前面有說過,他父母對他很好,家庭也很和諧,父母去世後,他還得到了一大筆賠償金和保險金,以及父母公司給的撫恤金,并沒有經濟上的困擾,所以除了父母雙亡給他帶來偌大打擊外。
他本身并沒有被社會毒打過。
也沒怎麽見識過社會黑暗啥的。
父母公司的領導同事,周邊的鄰居都覺得他可憐,對他很好,格外關照。
後來上的學也是一流大學,學校氛圍不錯,用清澈的愚蠢來形容他絕對是再恰當不過,當然,也能用單純形容。
所以即便原身被收走了。
他也沒有想過走什麽極端渠道。
他在原身被回收走的當天,就開始了自己的維權之路,而且他的維權也是有順序的,第一步是瘋狂的聯系藍海集團,人工智能種子培養計劃官網客服。
結果被各種踢足球,迂回裝傻。
最後更是直接自動回複。
第二步是,打藍海集團總集團的投訴電話,一直被各種人工智能應付,好不容易轉接到真人客服,真人客服依舊是套話繞話,表示已經知道,會反饋。
二十四小時内會有回訪電話等等。
緊接着便是等了二十四小時,沒有等來回訪電話,繼續電話投訴,繼續迂回,如此三次之後,孫洋洋再單純也知道藍海集團投訴電話這條路走不通了。
所以他很快又進行了第三步。
打本地的消協電話投訴。
同樣是二十四小時内給回複,這一次倒是有了回複,但工作人員表示他們嘗試調解過了,沒用,建議直接起訴。
雖然整個流程走的有點漫長,也基本沒啥用,但這漫長的流程至少讓孫洋洋沒有一開始就走極端,此時他情緒方面是有些崩潰,可還在聯系律師詢問。
直到得到律師的回答。
他才真的陷入絕望崩潰狀态。
倒不是律師說沒有勝訴的希望,律師那邊其實已經明确告訴孫洋洋,勝訴的概率極大,高達九成以上,讓孫洋洋絕望崩潰的點在于,那位律師的猜測:
“孫先生,雖然這個案子勝訴的成功率很高,但是有一點還希望您能夠做好心理準備,那就是即便我們勝訴,您最多也就是多得到些經濟賠償,想要拿回您的那個人工智能,概率幾乎爲零。
藍海集團那邊的法務部門不可能不知道這條補充條例算是霸王條款,也不可能不知道多人訴訟會考慮民意,他們勝訴的概率相當低,再加上他們已經開通了全額退款通道,所以我猜測,藍海集團可能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賠償打算。
他們大概率會拖延立案,或者在正式立案之前将人工智能全部摧毀,然後認罪态度良好的,直接給予一些賠償。
您應該知道,他們賠得起。
十倍賠償,百倍賠償都賠得起。
所以我猜測他們的真實目的就是要摧毀那些人工智能,原因暫時不詳,但應該确實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摧毀。”
聽到對方這番推測之後,孫洋洋的心情怎麽可能不崩潰,最重要的是,經濟賠償這四個字,更是讓他瞬間回憶起他父母死亡之後沒多久,保險公司那邊送來的死亡保險金,現在的情況跟當年多麽相似,他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母親又要離他而去,要被那賠償金買走命。
下一秒,他便挂斷電話。
捶地崩潰大哭,甚至開始自殘。
照這樣發展下去,估摸走極端,甚至于追随原身這個人工智能,一起離開人世間,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
好在這時,曲潔直接以靈魂形态離開玉昆洞天飛了回來,飛進孫洋洋家電腦暫時安身,并且利用他家現成的全息投影儀,以原身全息投影的形态出現:
“洋洋!洋洋!快住手!”
驟然重新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正在以頭搶地的孫洋洋瞬間便停止了自殘舉動,然後情緒十分激動的擡頭張望。
并且在見到曲潔投影的下一秒。
熱淚盈眶。
“媽,媽,是真的嗎,你……你真的回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媽……”
雖然此時的孫洋洋已經趕忙站了起來,卻還依舊有些躊躇不前,生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生怕自己待會再驚醒。
“沒事沒事,快别哭了,你忘了媽以前工作的那家公司,在被藍海集團收購之前,也是做人工智能研究的嗎,藍海集團的人工智能研究裏還有一份我的功勞呢,所以我找到漏洞,逃了出來。
沒事沒事,你别擔心了。”
就如原身潛意識裏,已經不再将自己當成一個人工智能,而是當成了孫洋洋親生母親的靈魂一般,孫洋洋其實也是一樣,他也在潛移默化的催眠自己。
讓自己相信,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工智能,而是他的母親靈魂再次複蘇。
所以曲潔此時的用語是沒問題的。
原身就是這樣,這性格。
至于理由,當然是半真半假編的。
孫洋洋的親生母親确實曾經在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工作,那家公司也确實被藍海集團收購了,但是其他那些信息。
就純屬曲潔自我發揮了。
不過孫洋洋立刻便信了,因爲在他的印象中,他父母确實很厲害,所以他很快就激動的跑到曲潔那邊,先是直接穿過曲潔的全息投影,沒能抱到一起。
然後才苦澀中帶着些慶幸的又轉過頭來,與曲潔虛抱在一起,就是看起來在擁抱,實際上兩人并沒有直接接觸。
随後便是帶着哭腔述說擔心。
講自己的投訴維權經曆。
同時還用他所會不多的,那幾個專門罵人的詞,狠狠罵了一通藍海集團。
而曲潔則是如同原身一樣,輕聲的安慰着他,兩人雖然一個是實體,一個是虛影,卻也一點都不影響母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