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不敢進城,也不敢調查。
隻能先躲到這邊暫居。
既是不想遠離明光城,也是擔心會有幸存的家人回來後找不到我,這邊是胡家儲存财物的據點,胡家人都知道。
隻不過,近兩百年過去了,一直沒有人回來,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
撫摸着這份自己安穩下來,重新抄寫的族譜,胡崖一時間是既感慨,又哀傷,不知道當初外人傳說的胡家有好幾個狐狸跑出去的事,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跑出去的狐狸有沒有幸存下來?
現在是不是還在……
以及他們又爲什麽再也不回來?
“兩百年時間對普通人類而言實在是太過于久遠了,我在明光城裏呆了許久,也不知道這些事,都沒有人提過。
估計知情者已經很少了
對了,那些圍攻我們的家族呢?”
原身在明光城裏住了好幾年,雖然不是包打聽,啥事都問,但偶爾也會聽聽八卦傳說,可卻從來沒有聽過這事。
所以曲潔在感慨凡人健忘之時,還沒忘了順帶着問問圍攻胡家的家族,如果還在的話,也不是不能對他們動手。
畢竟十世之仇,猶可報也。
這可是那些人類自己說的。
“都死了,他們殺了我們家那麽多年幼狐族,氣的祖父直接入魔,不僅把圍攻我們胡家的全都殺了,還追到了他們家去,本來祖父那時已經修煉到了築基圓滿境,機遇一到便能突破金丹境。
可是因爲他們,一切都毀了。
後來雲霧宗和碧水派過來說要降妖除魔,不僅來了不少築基修士,兩派還都出了一位金丹境界壓陣,明顯是不想給我們任何活路,所以祖父索性直接布下一個臨時的困陣,然後引動金丹劫。
雖然死的那些人族與我們有因果。
但如今天道偏愛人族。
人族殺妖族,業力很少,妖族殺人族業力卻很重,即便有因果,也削弱不了多少業力,所以祖父引動的金丹劫十分恐怖,直接就是四九雷劫,而且因爲下方還有另外兩個金丹修士,以及一群築基境界修士在圍攻我們狐族,全都被暫時困在祖父陣法内,根本無法逃走。
所以也都被算進了渡劫範圍内。
雷劫雖然還是四九雷劫,但整體劫雲面積,卻是正常四九雷劫的好幾倍。
最後祖父是與他們玉石俱焚了。
那兩個金丹修士也被劫雷劈死。
隻有幾個小輩,祖父特地解開困陣的一個口子放他們離開,當時興許逃走了,也有可能沒逃走,我也不知道。”
畢竟仇人基本死絕了,所以胡崖雖然悲傷,但也沒什麽恨意,他還不至于因爲這事将仇恨面積擴散到整個人族。
“太祖父還挺有骨氣的。
哦,難怪我看那個雲霧宗和碧水派的實力不怎麽樣,甚至還有點青黃不接的樣子,所以,他們那兩個宗門是因爲當年圍攻我們胡家,被太祖父的玉石俱焚直接帶走了一批核心精英築基弟子。
才會導緻如今這青黃不接的局面。
也對,按理講,對付太祖父一個築基境界的,确實沒必要專門派金丹修士過去,還是派兩個,所以當初那兩個宗門,興許是抱着讓門下最有可能突破金丹境界的築基修士,降妖曆練一番,金丹修士也不是爲了圍攻太祖父,而是爲了保護那些築基修士,免得他們死亡。
不過太祖父看到有兩個金丹修士圍攻,覺得肯定在劫難逃,所以索性來了個玉石俱焚,把他們全都一波帶走了。
老一批的築基修士死了,想要再培養一批,怎麽着都得花上幾十年時間。
新培育的築基修士想突破金丹。
還得再花上百餘年時間。
同時并不一定能成功突破。
人類金丹修士隻有五百年壽命,又因爲各種原因很難活到五百年極限,正常四百五十年左右,一般來講,一百五十年到兩百年左右出一個金丹修士,才能保證一個金丹宗門,長久維系下去。
當初死的那兩個金丹修士,應該就是那兩個宗門新突破沒多久,專門爲了承接上一代金丹修士,鎮壓宗門的,可他們都死了,最有希望突破金丹境界的築基弟子也都死了,那兩個宗門直接出現了一百五十年到兩百年的空窗期啊。
照這麽說的話,那兩個宗門要是三五十年内不能誕生出新的金丹修士,然後老一輩金丹修士又老死的話,兩個宗門鐵定得降級,甚至還有可能被其他以前得罪過的宗門圍攻,覆滅都很正常。
這麽看,太祖父還挺厲害的,時隔兩百年都有可能間接滅了這兩宗門。”
先前趁曲潔渡劫,偷偷跑來想要趁火打劫的幾個金丹修士當中,就有雲霧宗和碧水派的老祖宗,金丹境界的老祖宗,他們兩應該都已經超過四百歲了。
壽元無多的那種。
當時發現不敵,也是跪的最早。
願意啥都不要,隻求保命。
如今仔細想想,他們可能真不一定是惜命,怕死,而是擔心自己死了,各自宗門恐怕也保不住,但他們隻要還活着,三五十年内興許能夠再培養出一個金丹修士,如此宗門便能傳承下去了。
而這一切還都與胡家有關,甚至能追溯到兩百多年前,真真是孽緣頗深!
“滅門也是活該。
不過我還真沒想那麽多,但聽你這麽一分析,确實是有點道理,罷了,不說這些了,你随我祭拜一下祖宗吧!”
狐族以前既沒有族譜,也沒有祭祖這一操作,但是在人間住了幾百年,很多人類的習慣已經潛移默化影響到了他們,如今勉強也算成了他們的新習俗。
曲潔對此并沒有意見。
很快便跟着胡崖開始祭祖流程。
然而随着祭祖流程過半,曲潔突然發現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匆忙問道:
“等等,爹,這流程是不是不對。”
“我怎麽成了家主?”
“你剛剛是說家主胡曲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