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證據如此充分,如此的鐵證如山,大理寺派來的那個官員也沒敢就此判決,最終隻是将紀文羁押而已。
并表示,自己無權判決,還得自己的上官來決定,指不定需要直達上聽。
朝堂上讨論, 聽從聖裁!
沒辦法,岐山伯好歹也相當于正三品,與普通文武官職,更是都不能算一個圈子,也就幸虧他們是大理寺的人。
有資格審。
換成普通地方府尹或者京都府尹。
審訊資格都沒有,更别說判決了。
但有資格審歸有資格審,他們理論上還有資格審皇子呢, 可誰敢真按律判處, 不還得看皇帝的意思, 說有罪就有罪,說無罪就放了,岐山伯雖然不能跟皇子比,但審案官也不是大理寺寺丞。
所以這事當然得推脫推脫。
讓自己上司頭疼去。
面對這種局面,牛權倒也不好真拿劍抵着大理寺派來的官員脖子讓他判。
隻能無奈接受。
然後帶着自己的妹妹回去,回牛國公府,至于相關事件的宣傳問題,這一點完全不用他操心,畢竟半個京城的勳貴都過來看熱鬧了,還能指望他們一個個嘴嚴的很, 絲毫都不往外洩露不成?
估計不等文武百官們下朝,相關消息就能傳遍京城,最遲不超過晚上,宮裏肯定也能知道,怕是不知有多少人心态崩掉, 粉轉黑,恨不得紀文去死呢。
當初越推崇他,估計現在越恨他。
所以牛權是一點都不擔心,這事會傳不開來,他隻要稍微注意注意,不允許出現謠言,或者對他們牛國公府不利的胡言亂語就行,其他的,無所謂了。
而之後的局面發展。
也确實如牛權所料。
散去的那些勳貴平民之流,在極短時間内就将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間京城各大府邸内,酒樓茶館内,甚至于就連花船賭坊裏,都在讨論着這事。
沒辦法,紀文母子倆京城百年難遇好相公,好婆婆的名聲和人設,實在是太過深入人心了,更别說前幾天紀文還又出來營銷了一波,用準備貼身伺候懷孕媳婦的言論,狠狠打擊了番京城的已婚男人, 還博得了已婚未婚女子好感。
如今兩人突然人設崩塌,還不是簡簡單單納妾,在外面有私生子之類的崩塌, 而是想要殺妻的崩塌,這實在是太颠覆了,誰又不覺得震驚和難以置信。
有些人甚至一時間都有點瘋癫。
大吼着不可能,怎麽會,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有人在誣陷紀文和紀母。
當然了,這隻是一部分人,還有一部分本來就看不慣紀文的,則是一邊熱心幫忙宣傳,一邊大聲嘲笑那些相信紀文母子兩人人設的蠢貨,以彰顯自身的聰明機智,彰顯他們衆人皆醉我獨醒。
不過吧,除了這兩部分人之外,更多的主要還是心态崩了之後,緩慢冷靜下來,得出再也不相愛情了這一結論。
總之,此事影響頗爲深遠。
連帶着很多過去表現的一直都挺不錯,隻是沒紀文那麽誇張愛現的男子。
都開始被人懷疑。
懷疑他們是否隻是在僞裝。
……
皇宮内庭,坤甯宮内。
未曾出嫁的景祥公主,聽到相關流言之後,立刻便情緒有些激動,甚至隐約能算崩潰的,沖到了坤甯宮,猛地撲到皇後身上,抱住皇後,帶着哭腔道:
“母後,外面說的是真的嗎?
那個岐山伯紀文竟然根本就不是什麽好男人,好相公,僅僅隻是因爲自身不育,這才一直僞裝獨愛妻子,如今因爲石榴果的緣故,實在僞裝不下去了。
甚至想要痛下殺手,殺妻換子!
怎麽會這樣?這是真的嗎?”
不能怪她情緒如此激動,主要是前幾年她一直都拿紀文牛雲霞夫妻當做模範夫妻看待,将紀文當成自己夢想當中的未來相公标範看待,今年她甚至還在宴會當中說過,希望自己未來的驸馬能夠以紀文爲榜樣,努力學習,并靠近。
可紀文真面目卻如此一言難盡。
這不僅讓景祥公主有一種偶像崩塌的崩潰感,更讓她萬分羞恥于自己先前說的那些誇贊話,至于像什麽希望未來的驸馬跟紀文學習,更是得淪爲笑柄。
學什麽?學不育,還是學僞裝?
學殺妻還是換子?
想想都覺得丢人啊!
“你是公主,代表的是皇家,不可以如此失禮,給本宮冷靜一點,鎮定一點,又不是天塌下來了,慌什麽慌啊!
這消息是真的又如何?
那是他紀文惡毒,犯了錯,與你又有什麽關系,你不過是錯誤的誇了他幾句罷了,可就連他那枕邊人不也最近才發現他的真面目,你僅僅隻是道聽途說了幾句,如何能分辨的清楚對方善惡。
又何須爲此而糾結?
昨天之前,京城誇他的人又何嘗少了,你父皇以前還說過,他太過深情可惜了,紀家恐怕過段時間就要上奏,請求過繼旁支子嗣爲繼子,繼承家業呢。
皇帝識人不明,不比你嚴重嗎?
你且放寬心,少思少慮。
沒人會在意你說了些什麽!”
對于皇族而言,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别人的閑言碎語,畢竟還真沒多少人敢到處傳皇家的閑言碎語,或者借機會發揮,诋毀皇族,所以許皇後此時安慰女兒的核心還是讓她别多想,放寬心。
以及别爲了别人的錯誤折磨自己。
錯信他人又怎能苛責自己,總不能被人騙錢還得怪自己防騙意識不到位。
“可是,我當衆說過,希望我未來的驸馬跟紀文學習,但如今紀文卻是如此惡毒僞善之人,我就擔心現在看着挺好的男人,過些年,會不會也是如此。
或者表現出來的好是不是僞裝?
皇後,父皇不是說今年年底之前要将我的婚事定下來嗎,可是經曆了今天這事,我的心情實在是難以平複,要不您跟父皇說說,婚事再緩上一兩年吧。
不然我實在難以以平常心态。
與未來驸馬相處。”
本來吧,徐皇後還覺得自家閨女表現的這麽脆弱,這點打擊都受不了,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她閨女雖說可能确實受了點刺激。
但最重要的還是最後那一句話。
希望婚事再緩上一兩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