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洗了碗之後吹了燈,在屋子裏睡覺的小肥和芙芙毫無知覺,就在這個夜晚,在這個月明星稀,鳥雀不鳴的夜晚,有四個人穿過透明的大陣,從他們屋子外面圍着的低矮圍牆上,爬進了獨屬于小肥和芙芙的小院子。
四個都是男人,個子不大,不甚明晰的月光之下甚至還有一張可能才二十不到的年輕面龐。
他們用手撐着低矮的牆沿,一跳就鬼鬼祟祟摸了進來,他們的褲帶上别着的匕首和小刀在月光下閃着明晃晃的寒光。
這隻是一群凡人。
“就是這家?看上去也沒什麽錢啊。”其中一個男人一腳踢翻了芙芙晾曬在院子裏的野菜,“看上去磕碜得很。”
小小的院子擠了四個男人,頓時就顯得擁擠了起來。
“你懂什麽,小人書上不是都寫過了嗎,這叫财不外漏,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男的去山上打獵,那些獵物的皮毛都可值錢!那天我親眼看着他去城裏給他娘們兒買金首飾,二百錢的金首飾,二百錢呐!眼睛眨都不眨就這麽花出去了!”
其中一個明顯是爲首的男人啐了一口,讓他的同夥小心一些。
他也是四個人中最壯實的一個,個子不高,但很胖,看上去有兩百斤的樣子,剛才要不是他身邊的兩個夥伴幫忙,他估計都爬不上這個圍牆。
“嘿嘿,剛哥說得對,咱們就這麽幹一票,咱都不是這個村裏的人,幹完以後趕緊跑路,無冤無仇的,誰能想到是咱們!”最年輕的那個奉承道。
扶着剛哥跳進院子裏之後左顧右盼了一圈,“這家人怎麽連狗都沒養一條。”
爲首的剛哥點了點頭,肥肉堆積的臉上擠出一個微笑,看上去甚至有些憨厚,完全看不出他有那些陰暗的念頭,“那不是正好,那外地人傻大個兒,估計覺得自己能得很嘞,咱們還省了殺狗的功夫。”
四個人也不是一股腦瞎沖上去,倒像是經過細緻的謀劃,一個繞到房子的背面守着後門,最年輕的那個趴在圍牆上隻露出頭頂和一雙眼睛,借着昏暗的月光在外面放風,真正進入小肥和芙芙家裏的隻有那個剛哥和另一個瘦高個子。
他們應當是慣犯,熟練地用一根棍子三下五除二就撬開了看上去十分結實的木窗戶,瘦高個子爬了進去,輕手輕腳走到房間裏面的門前。
‘咔嚓’一聲,大門敞開。
他打開的不僅僅是小肥和芙芙家的大門,這也是打開了他們通往地獄的大門。
凡人無法感受到的龐大氣機牢牢地包圍了這個地方,高冠博帶的神明垂手攏袖,含笑看着這些凡人在這個小房子裏肆意妄爲。
剛哥也蹑手蹑腳走了進去,與此幾乎同時,守在後門那個人看見一切進展順利,也從後門撬了進去。
月光亮堂堂,他們手中的刀明晃晃。
此時屋中沒有任何動靜,小肥和芙芙還在睡覺。
四個人如入無人之境,最年輕的拿出手裏的匕首,去樓上的樓梯口蹲着,提防着萬一會醒過來的小肥和芙芙,其他三個就在屋裏翻翻撿撿,找值錢的物品。
動作從容,絲毫沒有偷盜的慌亂與緊張感,或許是因爲熟練,或許是因爲他們天生就沒有什麽罪惡感。
屋子裏的餐桌上還有剩菜和一些瓜果,打開蓋菜罩,強哥從鼻孔裏吹出一口冷氣,撚起盤子裏一片已經冷了的油汪汪的肉,塞進了嘴裏,一邊嚼,一邊轉身在屋子裏繼續翻找。
“龜孫兒,俺就知道他們有錢!”瘦高個子興奮地拿起一打藏在米缸裏的紙鈔,沖着他的同夥低聲吼叫着,“好些票子!”
這打紙鈔都是官府正版的紅票子,這一打起碼也值個幾百兩銀子,他們幾人把錢粗略分了分,每個人兜裏都塞得滿滿當當。
首戰告勝,他們一下子就松下了那根緊繃着的弦,現在不管怎樣,這一票不虧了,就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麽好東西。
“你說他們是幹什麽的?咋有這麽多錢?”
偏僻的小山村,這麽多錢是農家人幾年不吃不喝的積蓄,可這家人就這麽藏在米缸裏。
看他們這樣年輕,他們四個觀察他們也觀察了幾天。
女的就待在家裏,男的天天上山。
兩個人偶爾一起進城賣掉打來的野貨。
可他們都知道,再好的野貨也不能值這麽多錢啊,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錢從哪裏來。
他們倒不擔心這個女的,瘦不拉幾一推就倒,但這個男的确實有把子力氣。
不過他們早就專門針對這個男的做了準備。
“文峰得手了沒有?吉英你去看看,别出什麽事兒。”剛哥給一直在一旁的同夥使了個眼色,“學軍,咱們再看看,一樓料不多,要看真正值錢的,得去樓上,他們卧房裏頭。”
爲首的二百斤胖子叫剛哥,最年輕還沒成年的那個孩子叫文峰,瘦高個子叫學軍,還有一個叫做吉英。
這是披着人皮的惡魔的名字。
吉英蹑手蹑腳弓着背,走到了樓梯口,輕聲說了一句,“你怎麽還沒動手!”
文峰抖了一下,苦着臉轉過身來,“哥,我······我哆嗦,我怕是不行哦。”
吉英一個巴掌呼到了文峰的腦門後面,“廢物,讓剛哥知道了,有你好看,給我,你拿着刀,後邊兒守着。”說話間就接過了文峰手裏的一包藥,走到了文峰前面。
文峰縮在吉英的身後,“哥,咱······咱不是來拿點東西的麽?不是說拿了東西就走?咋······”
咋還有下藥呢?
吉英知道文峰未盡的話,他笑了笑,“傻小子,有過女人沒?”
文峰搖了搖頭,他哪來的女人。
吉英一邊小聲說着話,一邊往睡房的方向挪動,“也就你這傻小子相信咱們今天隻是來偷東西的,剛哥這是想女人了!傻貨!”
之前在城裏的時候,他們就撞見過一次這對傻子夫婦,笑得和花一樣,看了就礙眼。
當時剛哥就說這傻子話都說不完整,就知道嘿嘿嘿傻笑,憑什麽有媳婦兒?
他們這樣手腳健全的聰明人都沒有老婆,倒是這傻子居然有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
真是······吉英想了想這話是怎麽說的來着,叔叔可忍嬸嬸也不可忍!
他們觀察這些天下來,知道傻子夫婦倆在這兒沒有親戚,也不說自己是哪兒來的,甚至都不怎麽和村裏的人交流。
學軍之前有猜測過,恐怕這夫妻倆是在外面犯了什麽事兒才躲到這裏來的,男的上山打獵,女的操持家務,一家子錢估計是少不了。
他們在樹林邊看着他們屋子裏袅袅升起的炊煙,一邊流口水想象着他們吃的什麽菜,一邊說着渾話。
學軍正面見過那個女人,興緻勃勃地給他們描述這個外地來的女人有多攢勁。
“那胸,那屁股,那小腰·····啧啧啧,要能和她好一回,死也值了。”
“她可比咱們那些妓館裏的破爛貨好得多,皮膚白得很,也隻有那個傻子一個男人,要我看,她比那花魁還得勁兒嘞!”
“娘希匹,好事兒落到個傻子頭上。”學軍恨恨地說道。
幾個人被他說的心神搖曳,剛哥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這還不簡單,無親無故,還在這犄角旮旯,咱們有四個人,他們就倆人,你要那娘們兒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吉英也說,“就算不去他們家搶東西,我也要看看那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卧房門的質量很好,當吉英輕輕打開卧房房門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我這裏還加上了神明的因素,現實中沒有神明插手,純粹是人性之惡。
遺落的記憶就永遠想不起來,9,不說了不說了這幾位看得比較早的同學,可以回頭去看看已經買過的123章,爲了彌補你們的損失,有些增加改動的内容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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