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不準備感化她?”
一出門長生就拉着王小苔的衣服問。
在她的設想中,應該讓阿羞忏悔己過,最好是能夠在衆人面前痛斥前非,徹底抛棄過去的自己,最後是能說她已經皈依扶搖娘娘,從此化身爲善,多行好事, 讓大家都看見她的轉變。
這才是感化,這才是神明的慈悲。
“感化?”王小苔笑了笑,“我從來沒想過什麽感化,一開始我就說了,扶搖娘娘不撫生不救死,不濟苦不解難,不管是定州還是阿羞,我隻會給他們發錢。再說了我爲什麽要去感化阿羞?她又沒有錯。”
“唉。”想到那些妓館裏面的年輕女孩子, 長生歎了口氣。
“錯的是把她留在妓院的母親,錯的是那些嫖客,阿羞有什麽錯?”王小苔爲阿羞申辯,“即便她自甘堕落,淪于青樓,耽于享樂,那也不算什麽錯。我們不必站在遠處去指指點點别人的選擇和難處。”
“那你想怎麽做?”長生問,難道這定州她們就白來了不成?
“我也不知道,我還在等。”
“天下哀霜,總有一天,她會找我的。”王小苔大步向前,她有這個自信。
蒼天不仁,總有一天, 你會需要扶搖娘娘的。
“那我們爲什麽不直接在定州撒錢呢?小苔,定州現在這麽需要錢, 我們再下一場金箔雨怎麽樣!”長生追了上去,“到時候肯定會招更多的信徒!”
王小苔搖了搖頭,好笑地看着她,“這個時候下金箔雨?長生姐姐, 你是真的想看見這定州城盜匪橫行,餓殍遍野,屍盈滿地麽?
“真正讨厭定州這個地方的,其實是你吧?
“這種事情,啖仙樓他們已經很有經驗了,金北鲸他們也在定州,我們隻需要跟着他們走就行了,千萬别有覺得自己比他們更聰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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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傳說中的扶搖娘娘後,阿羞癱下身子,懶懶伏在案上,回想着扶搖娘娘說的每一句話。
爲什麽要把這座城送給自己呢?
阿羞撥弄着小幾上的茶具,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怎麽辦,好心動啊,有點後悔這麽快就拒絕了,她們應該還沒走遠,現在追出去還來得及麽?
“姐姐,那個人, 又來了。”門外, 小童敲了敲門。
阿羞動都沒動一下,“不見不見,讓她去死。”
不久之後,門外再次傳來動靜,“姐姐,那人走了,走之前,讓我把這包點心給你。”
“點心?”阿羞冷笑,“什麽點心?”
門外的人頓了頓,“姐姐,這包點心已經碎了。”
阿羞直起身子,心道一聲果然如此,“那就扔了吧。”
門外的人說了聲是,便再沒聲響。
阿羞轉身伏在床榻上,聞着熟悉的沉香氣息,昏沉沉睡了過去。
白天得好好休息啊,晚上才是累人的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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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間,明燈亮起,照亮了整個小院子,客人們陸續來到了這個門前亮起紅燈的小院子,小童們引導他們進入姑娘們的房間。
院子太小,姑娘太多,隻能盡量把房間騰出來給客人們行事方便。
她們甚至把柴房都騰了出來。
大災之年,這裏生意倒是照常地好。
阿羞自然是這其中身價最貴的一位,現如今這個時局,不花上比平常高數倍的價格,恐怕連名滿定州的阿羞姑娘的面都見不到。
鄭溜做賊似的偷偷摸進了這個小院子,報了名字交了錢之後等在院子裏,聽着吃吃的嬌笑,和那些擦着脂粉香的女人擦肩而過,低頭看着院子裏水缸中倒映的明月,就覺得這所大宅子就像是一地胭脂色的溫水,漸漸要把他給淹沒在裏面了。
這原本就是個最能消磨男人志氣的地方。
鄭溜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輕輕推開了面前的門,門一打開,雪白的身軀乳燕投林般投進了鄭溜的懷裏。
素白的手指撫上了他還算結實的肉體,先是脖頸的喉結,然後是蝴蝶骨。
阿羞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眉目間豔色變濃,她伏到了鄭溜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輕喘息着,“好哥哥,怎麽這麽久才來?”
鄭溜一把,便把懷中的阿羞提了起來,在她嫩滑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沒點錢,哪敢來你的屋子!來,給哥哥香一個!”
阿羞張開嘴,咬了咬鄭溜的側臉,“死相!”
“我還不知道你,這是又從哪裏偷了錢來我這裏尋消遣?”阿羞看了看鄭溜鼓鼓囊囊的腰包,語笑嫣然,“看來是隻大肥羊啊!”
說完就伸手去摸鄭溜的腰包,手腕被鄭溜一把抓住,“急什麽,等哥哥痛快了,這些不都是你的!”
鄭溜抱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阿羞就往室内走去,經過白天王小苔和長生坐過的小幾,和阿羞倒在了床上,厮混在了一起。
“把燈關上……”
阿羞的語氣放輕,軟得像僅在夜裏開放的優美昙花,給男人帶來受寵若驚的飄飄然之感。
她冰冰涼的手指在鄭溜已經淩亂的衣袍下,含着他的耳垂,纏綿旖旎,耳鬓厮磨,嬌軟又惑人,她低吟着,“好哥哥,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我!”
一室春光乍洩,乳.香的氣味幽幽飄散,動人心魄。
厮混之後,身體也慢慢放松下來。
阿羞躺在鄭溜的懷裏,看也不看地上那堆淩亂的衣物,隻是兩個人靠在一起默默溫存。
“我有錢了,阿羞,你想贖身麽?”鄭溜突然問道,這其實不是他第一次提出這個事情,也絕不是最後一次。
阿羞頓了一下,沒有像往常一樣嬌笑着回答他,她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死鬼,怎麽,想娶我啊!”
“你想娶,姐姐還不嫁呢!”阿羞轉頭,溫暖的手指在鄭溜的額頭上點了點。
鄭溜看着她的模樣,知道這是又被她拒絕了,當即裝作一副惱怒的樣子,喝道,“賊婆娘,不嫁我還想嫁給誰!難道真要嫁給那個酸秀才做他的秀才娘子麽!”
“你也配!”
阿羞反而笑了起來,重新倒在鄭溜懷裏,“奴家知道,奴家自然是不配的啊!”
“這天地下哪有秀才配妓子的呢!”
說着說着又做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樣子,鄭溜伸手在她白嫩的臉上刮了刮,和她一起笑了起來。
“你若做了秀才娘子,恐怕不是他嫖你,而是你嫖了他才對!”
兩個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可笑的話,哈哈哈都笑成了一團,阿羞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了,賊婆娘,這幾天有人一直盯着我,這些日子我就先不過來了,死婆娘你少接點客,将來年紀大了有你的苦頭吃!哥哥可是當世盜聖!有的是錢,等我來就是了。”
鄭溜上半身探出床,黑暗中摸索着從地上淩亂的衣物裏掏出了一根又粗又長,成色極好的銀簪,塞進了阿羞赤條條的懷裏,“喏,哥給你的禮物,拿着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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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