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生的一番調查和打探,定州之行她們有三個目标,關大刀,阿羞和鄭溜。
關大刀是城裏臭名昭著的流氓刀客,仗着自己一身的好武藝在城裏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到處生事,但他武藝高強,身上頗有些神力,尋常捕快們奈何他不得,是當地治安的一大毒瘤。
如今定州大地動,蒼天不仁,關大刀這樣的惡人竟然沒死,手腳健全地在城裏繼續橫行霸道,搶占官府分發的物資,還欺淩在地動中失去家園無家可歸的人們,搶奪錢财,傷人性命,有些人沒死在地動中,卻死在了關大刀的刀下。
此是定州一惡。
第二個就是妓子阿羞。阿羞的母親,阿羞母親的母親都是青樓女子,傳言阿羞就是在青樓出生的,此女生來淫賤,十三歲就勾搭上了自己的琴師,十四歲便在青樓挂牌攬客,此後更是成了青樓花魁,勾引無數好人家的男子堕于聲色。
城裏都說之前有富家大戶看上了阿羞,想爲她贖身,娶回家做妾,可被她果斷拒絕了,還有和她好過的秀才考上科舉回來找她,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爲妻,阿羞竟然也是閉門不見。
她就這樣一門心思待在青樓裏做一個千人枕萬人嘗的妓子。
定州地動,青樓都塌了,但這阿羞竟然毫發無傷,在青樓附近的小院子裏做了暗娼,開門攬客,自己做了自己的老鸨,竟以在青樓做妓子爲榮,毫無廉恥,引得整個定州風紀敗壞。
此是定州二惡。
第三個是個叫做鄭溜的小偷,他子承父業,祖祖輩輩都是以偷盜爲生,家中其實根本不算太窮,但他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手瘾,自稱當世盜聖,這世上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非要去行偷盜之事,被抓了也隻是嬉皮笑臉把東西還給人家,毫無愧疚之心。
最過分的一次就是偷了别人救命的藥,讓那人延誤了診治,險些丢了性命。家人把鄭溜告上官府之後,鄭溜也不逃跑,居然堂而皇之走上官府,嬉皮笑臉地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還倒打一耙說着家人居心叵測,沒有把這些藥品保管好,讓他這樣輕易就能得手。
鄭溜原本關在監牢等待官府審判,定州地動之後牢房都塌了,鄭溜趁機跑了出來,流竄街頭繼續行竊,惹得百姓怨聲載道。
此爲定州三惡。
“解決了這三個人,再往定州送些救災物資,定州之行一定可以讓你的名聲更上一層!”
長生對這次的計劃信心滿滿,“問題就是該如何解決這三個人,殺了倒是容易,但如果能讓他們三個痛改前非,在定州地動的時候展現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樣子,編成戲曲傳播出去效果一定會更好。”
王小苔點了點頭,簡單來說就是要感化他們,讓他們成爲更好的人,以此展示神明的無上威嚴。
“你還忘了考慮一件事。”王小苔的手指點了點桌子,面容沉靜,“在城裏有能力感化他們的人,不止我們一個。”
長生一驚,對啊,這幾天在打探的人也不止自己一個,金北鲸和光神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大家都是靠信仰之力修仙得道的,能走的路線也都差不多。
“糟了!我還說那個關大刀是最好對付的,還想先去關大刀那裏呢!小苔,快走,我們趕緊去······”長生倏地站了起來,有些焦急,拉起王小苔的手拔腿就想往後面跑。
“我們已經到了。”王小苔抓住長生,下巴往前點了點。
定州城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大雨之後霧氣迷蒙,眼前是一個挂着一隻紅燈籠的小院子,天光霧氣之下愈發顯得這紅燈籠裏面燈火昏暗,搖搖晃晃在風裏搖擺,一副随時都會掉下來很不牢靠的樣子。
紅燈暗娼,這是妓子阿羞的院子。
“我還以爲你隻是過來看看。”長生憂愁地皺起了眉頭,“這應該是最不好感化的人了吧?
“那個關大刀一身惡念,橫行霸道,但這樣的人隻是欺淩弱小,所仰仗的也不過是自己手裏的刀和一身的武藝,若以強權鎮之,必可令他改邪歸善。
“還有那個鄭溜,偷盜世家,祖祖輩輩都要去偷盜謀生,但去偷盜的原因不過是不滿足,給他足夠充沛的錢财就足以讓他減少偷盜,實在不行就砍他一隻手,再偷就砍兩隻,手都沒了如何偷盜,假以時日必可讓他誠心歸順。
“我覺得這兩個都好解決,但這個阿羞……”長生看着這扇看上去極爲搖晃破敗的門楣,“若是不想繼續從妓,拿到錢财之後盡可以贖身,可她拒絕了一切爲她贖身的請求,心甘情願待在青樓裏面。
“這世上,也是有這樣的女子的。
“不是麽?
“小苔,我們換個人吧,也許他們還沒發現關大刀和鄭溜呢?”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王小苔擡手,輕輕推開了這扇被整個定州視爲妖孽罪惡的娼門。
打開門是一條陰暗幽涼的長廊,長廊裏陰陰的風拂過路人的臉,可以看見的是長廊盡頭有一面巴掌薄的青牆。
從牆裏吹過來的風攜着隐隐的琴聲和清唱,還有某種不知名幽幽的香味。
長廊上還挂着許多造型各異的宮燈,可以想象到當夜晚來臨,這些宮燈亮起,照亮整個小院子,琴歌暧昧,這裏的夜色将如酒般香醇流淌。
到時候長廊的那邊,男人和女人的眼波都會在琴聲裏無聲地流動。
這裏竟然不止一個人。
長生暗暗心驚,聽琴聲和歌聲似乎是有一群人聚在這裏。
“客人從哪裏來。”
青牆之後,一個穿着青色羅裙的少女迎了上來,少女面容姣好,眼神微微發亮,好奇地看着王小苔和長生。
長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這個孩子一眼,她約摸十四五歲的樣子,不戴钗镮,五官清秀,神态裏寫着極爲簡單的情緒,全不似在長生印象中應該有的青樓女子的妖媚形象,反而像個鄰家幹幹淨淨的女孩子。
“自是從來處來。”王小苔接話,微微歪頭,看着這個孩子,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主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們今天特來見見阿羞姑娘。”
王小苔今日隻着一身素服,一根長筷子松松挽住頭發,長生也是一身常服,不見钗環。
兩個人都穿得寡淡,這青衣少女看不出她們的來曆,但看她們都是女子,面目和善,不像是壞人,點點頭屈了屈腿,行過禮之後,後退幾步,也不問兩個女子來妓館有何貴幹,引路向前敲了敲其中一扇微關着的房門,輕聲道:
“姑娘,有客來。”
不知道有沒有同學看過西遊記後傳,裏面就講了阿刀,阿羞和阿溜的故事,其中阿羞爲情所困,爲了無天死了,我不喜歡這個故事,在這裏借鑒了這個故事并加以适當改編,想給阿羞一個我想給她的結局。
謝謝石兒魚同學的月票支持啦!也謝謝各位的訂閱,推薦票和評論!
感謝歆秣同學捏的小苔!你們都好有心啊()
就是說換了個封面爲啥人突然變多了起來?(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上一個封面就這麽衰麽_
(本章完)